当然，也只是看着淡定罢了，那茶杯被端在手里，看似是挺稳的，但是杯中茶水中的波纹，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所以现在她听见了什么啊？
表白？
加求婚？
这么迅速的吗？
其实，只要细想一下的话，也不算是迅速了。
“自然是不能随便答应的，阿月，我等你的答案。”
“好。”
手中的茶水忽然就变得寡淡无味，也喝不下去了，往身边的桌子上一放，站起了身。
“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说罢，头也没回的赶紧离开。
她怕自己再待一会，控制不住的说出什么覆水难收的话。
这事儿来的突然，却又感觉就在情理之中。
她虽然已经有了隐隐的预料，但是具体的，却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她不敢轻易的去回答他，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件事，能否有个未来。
爱情啊。
红鸾星动啊。
果真就如同老祖说的那样，说来就来了吗？
情理之中，意料之内，但是亲耳听见，还是心乱了。
秦境渊知道吗？
他们之间相隔的，其实是修仙者与凡人那种截然不同的道路。
人家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恋人之间，夫妻之间，若是一开始就知道路不同的话……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那种路不同，而是天人永别的那种……
首先，自己的寿命，凡人的寿命，百年之久都算是多的了，可是自己……哪怕不提以后，就说现在的话，也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百岁寿元了。
其实自己先前所在的世界，那里的修仙制度，虽然也有明显的等级划分，但是那边的寿元，是随着自己的修为一点一点的增加，并不是进一大阶才能猛地增寿几百年的。
她看了这边的沈家祖先留下来的手札玉简什么的，里面对于次方修仙界的记载，也很是全面。
云晚月对此很是感兴趣，熬夜通宵的给看完了。
看之后也是牢记于心。
这边的修仙界制度很是不一样，炼气，筑基，炼气期的时候，寿命其实跟凡人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的，只是因为正在修行，身有灵气，所以身体的健康方面是比普通的凡人要很多的。
想要在修仙的路上跟进一步的话，就要继续往上走，每一步可能都会走的很是艰辛，但是修仙之路，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之后进阶筑基的时候，寿元才会跟着修为的一大进阶，从而增加到两百岁左右的寿元。
哎……
说到底，寿元相差如此之大，在一起了又能如何？
终究是不能以完美的结局收场。
想象一下，九十年后，秦境渊已经化为森森白骨了，而自己还好端端的活着，看着孙子重孙子，一代又一代，但是枕边人，却已经早早的去了，岂不是很悲凉？
绝对很悲凉啊。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又解决办法吗？
嘿，还真别说，办法总归是有的，只是代价，相对于来说，有点大。
因为自己想要修仙，所以寿元方面才会拉开距离的，那自己只要放弃修仙的这条路，不就好起来吗。
现在放弃的话，其实还算是太晚，因为自己现在的寿元，不出意外的话，是处在一百五十年左右的。
身体若是一直处在良好的运行当中，那自然老死是不成问题的。
而秦境渊呢，虽然现在身上各处的暗伤有很多，但是只要及时调养，一切也都还来得及。
调养的好了，将来活个一百岁还是十拿九稳的，自己若是再时不时给他整点延寿之物来吃，活到一百三十岁，应该也还行。
所以，自己到底应不应该为了男人放弃修行呢？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但是最后问题再抛回给自己的时候，云晚月觉得，还是没有选择的必要，因为男人肯定是不能跟修仙之路比的。
没有可比性。
自己认识秦境渊才多长时间，但是自己从小就梦想着能继承祖业，能继续修仙。
虽然吧，自己得承认，自己对秦境渊，也不是全无感情。
但是，万事都逃不过的一个但是。
但是当秦境渊跟自己的前路放在一起做选择的话，嗯……
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
深夜，子时，听外面街道上的打更声，好像已经接近于丑时了。
这件事儿一直压在自己心头，修炼也静不下心，睡觉也闷的睡不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纠结些什么，这事儿，不是自己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吗？
可是……
算了，不能再继续纠结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云晚月自己给自己念叨了一句，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般，忽然从床上翻身坐起，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还在纠结什么？不如就去快刀斩乱麻吧，省的总是为这件事烦心。
半夜爬窗这种事情，云晚月一直觉得与自己是无关的。
直到自己亲自翻了窗……
“嗯？”
“嗯？”
云晚月看着脖颈间那泛着森森寒光的匕首，嗯了一声。
秦境渊也看着窗边那颇为熟悉的绝色容颜，嗯了一声。
但随即，他赶紧反应了过来，手腕一翻，将那匕首不知道给藏哪儿了。
“阿月，你不是回去睡了？这么晚了，你……”
“我是过来给你答案的。”
为了避免继续听他这温声细语，云晚月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不知怎的，秦境渊看着月华之下，对面美人这十分严肃的表情，就觉得心中有些不妙。
她是来给自己答案的？
大半夜的不睡觉，爬窗过来给自己答案吗？
想来也知道，答案肯定不是什么好答案。
一定是让她十分纠结，让她睡不着觉的答案吧……
“阿月……”他委屈巴巴的叫了一声。
听的云晚月心中都有些不忍了。
哎……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再次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云晚月这才抬起头。
“你知道我要是选择那你将这婚事进行下去的话，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她咽了口唾沫，沉了沉声，还是抬头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