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带着苍老却又铿锵有力。
“恳请众位听老夫一言，今日得以真相大白，我姜家血脉归正，老夫在此代姜家祖先宣布，姜寿及其子孙不再是姜家之人，亦不再是姜家养子！从此时起，姜家族谱再无此等恶毒之人！”
说完，姜成带着姜晚步伐坚定的离开。
姜晚耳边听着他人的议论声，侧头看向姜成。
嘴角扬起笑意。
她要做的事情被抢先了。
不过，由三叔公当众宣布，好像更郑重呢。
被姜家除名，那便成了孤魂野鬼也无根可落！
人死后，最重视落叶归根，无根可落的滋味，想必一定很好。
……
侯府门口，姜成拄着拐杖看向高挂的牌匾，叹息一声:“这便是赫儿拼命打下来的一切，也是李氏一家享受了一切的地方啊。”
“现在，只是曾经了。”
“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姜晚笑了笑:“有结果便好，走吧，我带您进去安置。”
姜晚刚要扶他走动，便被枯糙的手按下。
“事已成，我也该回姜家了。”
“您舟车劳顿来此助我，我应尽地主之谊，三叔公放心，待您休息好了我会派人稳妥的送您回去。”
姜成摇摇头，“不必了，姜家人还在等结果，我便不再久待，下次若有机会再来看看京中的繁华。”
“三叔公……”
“好了好了，无论如何，老家都有你父亲的一席之地。”
姜晚凝着沧桑的眼睛，似是明白了什么，随即点头，“三叔公慢走。”
“哈哈，好。”
姜成上了马车，对姜晚挥了挥手，一双老眼再次看了眼侯府，放下车帘的瞬间，对姜晚说道:“好孩子，姜寿的事是真的。”
“是，我明白，您慢走。”
马车缓缓驶动，姜晚望向车身背影，明白那句一席之地的意思。
有姜明赫的一席之地，也就是有她的立身之地。
将来不管如何，她也有退身的地方。
“老爷，小姐留您，您为何不在此多待些天。”
姜成撩开窗帘，望向侯府门前远眺他们的姜晚。
只道一句:“无颜啊。”
……
姜晚送走姜成，抬眸凝了片刻的“侯府”二字。
嘴角勾起，迈入侯府。
自从李氏母子被抓走，侯府下人们全都人心惶惶，一个个的生怕牵连到自己。
连做事也做不下去，全都聚在前院听消息。
某些人还抱有一丝希望。
某些人觉得希望渺茫。
在姜晚踏入侯府的那刻，他们全都明白了结果。
李氏一家，完了。
姜晚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求饶，说曾经的某些事都由不得他们。
是李氏逼迫，作为下人不得已才对她动手，欺辱等等。
那一个个的真情演绎比李氏管家时更甚。
姜晚扬起浅笑，瞧着他们一个个的在装。
尤其是管家那副哭诉的嘴脸话里话外都在说李氏当时有多恶毒。
他只是一个下人，主子吩咐下人又能如何？
“小姐，您回来啦！”一道悦耳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姜晚露出真心的笑意。
姜晚向书影招招手，“快来看看，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演戏，多难得。”
书影跑到姜晚身旁，直接来了一句:“这等分不清主子是何人的狗奴才，演完戏杀了便是。”
此话一出，下人们可就不干了！
同是下人，轮得到你在这耀武扬威，说些杂七杂八的话么？
一个个正不服不忿呢！
就听一声:“杀人不过头点地，本小姐偏不让他们痛快解脱，去找贩卖奴才的人牙子来，以最低价卖得最卑贱，以后的日子让他们好生享受一下！”
话音落，闻听此言得下人们哭声大起。
这是死都不让死，死前还要受折磨。
最低贱的奴仆是什么？
男为日夜不休的杂役矿工等。
女为最低等的……人，连青楼女子也不如！
这是作为下人，最怕之事！
大哭求饶没能让姜晚皱一下眉头，反而兴致颇高的扫视一圈，然后开口了。
“书影，除去落晚院，李氏一家曾待过的地方尽数烧毁，他们碰过的东西一样不留！”
“是！小姐。”
书影应下，又多问一句:“小姐可否需要重建？”
姜晚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笑道:“省点钱养你不好吗？”
书影一本正经的使劲点头，“那敢情最好！”
与此同时，某些地方、某些人听到消息，油然生出一种某些事情要失控的感觉。
差人去查后，又好像没什么疑点。
一切刚刚好，一切那么顺理成章。
一切那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