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楚月惊叫着站起身，而后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悻悻朝律师的方向看了一眼。
原告律师眼神安抚了楚月，随即反驳道：
“不管你有没有证据，这个问题与本次庭审的目的无关。”
“法官，我申请立即制止被告方的无理行为，让庭审回归名誉侵犯这个问题上。”
被告律师道：
“我方坚持就‘楚月’抄袭的问题提交证据，因为这是这起名誉侵犯的核心问题。”
“如果楚月抄袭的罪名成立，那么对方就是一个对‘抄袭’习以为常、甚至将其视为正常创作手段的人。”
“那么对方在工作就很可能会纵容、甚至鼓励抄袭行为。”
“也就是说，《另一种人生》的抄袭板上钉钉、有据可循的，我方就不存在名誉侵犯的问题。”
高处的法官思忖半晌，最终敲下了决定的一锤。
“允许被告补充证据。”
“那么，我方决定请出一位补充证人，也就是安宁小姐当年的好友，何宇。”
随着证人进出的木门再次被打开，法庭的正门也悄悄地吱呀一声，出现了足以一人通过的空间。
尽管沈西泠已经尽量低调，但他那不凡的气场、俊朗的面容还是第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惹得旁观席众人小小惊呼了一声。
“我去，这是哪个男明星，我怎么没见过！五秒钟，我要知道他的名字！”
“你傻啊，没看新闻吗，这是沈氏建设的总裁沈西泠！比男明星牛x多了好吧！”
“啊，他看了我一眼！斯哈——！！！！”
“安静！”法官又敲了敲锤子。
沈西泠微微向法官欠身致意，为自己打扰了法庭的安静而感到抱歉。
他弯腰在靠近陆冉冉的那一侧找了个空位，周围的人自然地为他让出一个空间。
沈西泠那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两手轻轻搭在膝盖上，在对上陆冉冉的眼神时，他笑着轻轻抬了抬手。
陆冉冉也眯起眼睛笑了一下。
在沈西泠来了之后，她肉眼可见地放松了许多，终于可以安心地靠在椅背上。
这时，何宇已经来到了证人席。
他一身整齐的银色西装，风尘仆仆，眉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被告律师，可以开始你的质询了。”
被告律师点点头，转身向沈西泠微微致意后，开始了他的问话。
“先生，可否请您先自我介绍。”
“我叫何宇，是安宁当年的好朋友，也是她当年的追求者之一，在她选择嫁给陆伯渊后，我选择到美国继续我的学业。”
何宇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描述一件与自己完全不想干的事。
“在你去美国之后，安宁与你还有联系吗？”
“没有，在我离开前，我们闹得很不愉快，所以到了美国后，我完全没想着联系她，我想她也应该不会联系我。”
原告律师突然插话反驳道：
“如果被告请来新的证人是为了聊一些私人回忆，我想我们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
法官法官也认同地点点头：
“请被告询问与案件有关的事情。”
被告律师向法官致意：
“抱歉，但这些提问是必要的，因为这牵扯到我们证人为何在与安宁失联这么多年后，会选择出现在证人席上。”
接着，他转向何宇，问道：
“那么请问何先生，在这过程中，您有尝试过联系安宁小姐吗？包括出席安宁小姐的葬礼。”
何宇冷哼了一声，朝楚月的方向瞥了一眼，带有几分凌厉的杀气。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那副冷漠的表情。
“在去美国不久后，我就结婚了，我的太太很不喜欢我联系别的女人，所以我没有主动联系过安宁。”
“安宁去世，去世的消息，是苟强给我发了邮件，我才知道的。”
“后来我专程回国，和苟强想去参加安宁的葬礼......”
“包括我们在知道安宁还有个女儿后，都想方设法联系陆家想见见这个小姑娘，都被陆家挡在门外。”
楚月拍桌怒吼道：
“你胡说！我们分明没有见过你！”
“又怎么将你们拦在门外！倒是你们，你们怎么能证明自己认识安宁——”
“楚月，”何宇有些不耐烦地喊出了她的名字，“你当时只是安宁的小跟班，天天就要安宁帮你改剧本，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我们虽然没考上南城大学，但我们在南城也不是死的好吧。”
楚月被噎得哑口无言，长着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无力反驳道：
“你，你胡说。”
“你分明是和陆冉冉串通好的。”
“串通？随便你怎么说。”何宇瞥了陆冉冉一眼，眉头紧皱，“你倒是长得像安宁，就是看久了还像陆伯渊，难受。”
陆冉冉无所谓地耸耸肩，朝沈西泠做了个鬼脸。
法官严肃警告了一句，“不要跑题。”
待庭内再次安静下来，被告律师道：
“那么，请问何宇先生，为什么在这么多年联系安宁、联系我当事人未果的情况下，您声称拥有一份属于安宁的手稿呢？”
这话仿佛按下了空气中的那个暂停键，全场都因为惊讶而安静下来。
楚月双手抱胸，尖锐的指甲仿佛要嵌进肉里。
连一向淡定的原告律师都震惊地坐直了身子，探询着看着楚月。
陆可可则已经绷不住脸色，惊慌地凑到楚月身边，似乎在小声地说“怎么办”。
被告律师继续道：
“法官，请看我最新提交的证据，这是一份邮件截图与邮件内容的截图，其中的真实性已经经过何宇先生的律师的确认。”
“这是一份署名为安宁、标题为《逝水年华》的剧作文稿。”
“我们通过与《小镇年华》的台词对比，惊讶地发现，其重合度达到了100％！”
“而邮件的发送时间，明显早于对方公布的最早时间。”
“不可能！”楚月激动地站起身子，“安宁怎么会留下这么一份文件！”
“我明明，我明明已经——”
原告律师及时制止了楚月，满眼写着“你不要命了”的警告，随即出声反驳道：
“法官，我认为这份文件还存在疑点。”
“何宇明明声称与安宁没有任何联系，为什么还会有她的手稿？”
何宇像是疲惫极了。
他叹了口气，看向了被告律师。
被告律师点点头，出声解释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