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麟能大致猜到宇文季的想法，可惜他并不打算告诉林岁岁他的苦衷。
既然宇文季选择回去当自己的四皇子，那势必需要放弃一些东西。
“岁岁还有我。”
涂麟将林岁岁抱到腿上，轻柔地拍着林岁岁的后背。
小妇人哭得厉害，身子都止不住颤抖，涂麟只能将人抱得更紧。
邢景山看了一眼，想要说什么，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只能在一旁瞪着涂麟。
林岁岁趴在涂麟怀中睡了一觉，一直到傍晚才醒过来。
哭了一场的林岁岁似乎心境都开阔了不少。
有些事情得到了答案，也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小麟子，我们回家吧。”
林岁岁也见到宇文季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看见宇文季过得不错，她觉得这样也挺好。
虽然宇文季的身份让她有些吃惊，甚至林岁岁觉得宇文季能在林家寨忍受两年时间，也是为难他了。
涂麟早就将东西准备好了，这次回去，他们可能就再也不会来京都了。
“好，那我们明早就离开。”
送饭的小二听见两人明早回去的话，笑着给人介绍：“今晚城中会有烟火表演，听说还有皇室子弟出来巡街，两位晚上可以去逛逛。”
林岁岁对烟火表演挺感兴趣，林家寨没有弄过这些东西。
林岁岁一个眼神，涂林便能猜到林岁岁想要什么。
“那我们晚上去看看。”
林岁岁正好想散散心。
冬日天黑得快，涂麟给林岁岁裹了一件兔毛裘衣，生怕她冻着。
小妇人怀着孕，身上穿得又多，走起路来肯定不方便。
街上人多，涂麟担心林岁岁被撞到，所以一直将人护在自己身边。
“我也想要一个。”
林岁岁带着涂麟走到一个小摊上，笑着拿起一个狐狸形状的面具。
京都的风俗比较开放，大家对面具的好奇心并不重，就这一路林岁岁便看见有好几个人戴着面具。
“夫人真有眼光，这是咱们新出的花样，您戴上肯定好看。”
商贩的热情让涂麟成功付了钱。
涂麟用帕子将面具擦了一遍，然后给林岁岁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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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三楼
李芳巧没想到自己和这两人这么有缘，下午才见过，晚上便又遇到了。
说实话，从短短的两面来看，李芳巧还挺羡慕林岁岁的。
她的丈夫对她很好，处处照顾着他。
就连走路都下意识护着小妇人的腰身，周围人再多，男子的视线也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
最近朝中形势混乱，她的父亲已经准备站队了。
她父亲的站队方向，可能就是她未来夫家的归处。
李芳巧眉眼有些伤感，她其实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希望自己父亲的选择能够帮到自己。
就在李芳巧自怨自艾的时候，她的眼神被另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吸引视线。
因为喜欢，所以李芳巧对四皇子宇文季多了一些关注，现在看到这个戴面具的男子，李芳巧竟然觉得他和宇文季有些相似。
李芳巧眼中的男子走到林岁岁身边，带着凉意的手紧紧握住了林岁岁。
“岁岁。”
熟悉的声音让林岁岁愣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手上开始挣扎起来。
“我是宇文季，岁岁。”
“我不认识宇文季，我只认识陈季。”
涂麟之所以没有出手，就是在等林岁岁的态度。
意识到林岁岁真的不打算再搭理宇文季，涂麟便将宇文季的手腕按住了。
“没想到真让你上位了，”宇文季目光看向涂麟，“你现在很得意是吗？”
嫉妒已经让宇文季表情变得扭曲，好在他今日戴上了面具。
否则一向清冷矜贵的四皇子露出这种表情，肯定能让人惊掉下巴。
林岁岁护着涂麟：“你不许这么说他。”
宇文季神色黯然，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
“岁岁，你等我一年好不好，只要一年。”
宇文季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和林岁岁解释清楚。
“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
林岁岁用着陌生的眼光看着宇文季，接着对他摇头：“你现在挺好的，不用我等了。”
“不好，”宇文季抓着林岁岁不妨，“没有你，我吃得不好，睡得不好。”
即使是之前两人亲昵的时候，宇文季也很少说着这样肉麻的话。
可见这次他是真的慌了。
林岁岁的拒绝让宇文季的心再次沉了下来。
“这个孩子是我的吗？”
即使穿着裘衣，林岁岁的肚子也有明显的弧度。
宇文季之所以今晚冒着危险来见林岁岁，就是想确定这一点。
林岁岁心里其实知道答案，但她不愿意回答宇文季的问题。
可正是她的沉默，让宇文季确认了答案。
“是我的，对吗？”
宇文季语气中有不可抑制的兴奋，他想要立刻带林岁岁回自己府邸。
可他的喜悦在对上林岁岁平静如水的眸子后，慢慢淡化了。
“我后悔了，岁岁。”宇文季声音低沉下来，“但我停不下来，我知道你可能无法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就去找你。”
林岁岁在涂麟的帮助下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将身子往涂麟的身旁靠了靠。
“我不怪你的，阿季，”林岁岁想起林虎临走前和她说的一句话，“有些人的离开是无法避免的，我们都应该走自己的路。”
宇文季苦笑了一声。
“我还能去找你吗？”
林岁岁想了想，将脸转向涂麟：“可以吗？”
涂麟先是一怔，接着才明白林岁岁话中的意思。
“我说不可以，你会不同意吗？”
林岁岁点了点头。
涂麟照顾了她这么久，她好像要给人一个名分了。
宇文季看着两人的互动，感觉身上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如果他不离开，现在站在林岁岁身边的人一定是自己，他会充当一个父亲的角色，他们一家三口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惜美好的梦境被他自己打碎了。
涂麟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宇文季的样子，那时的他还是一个胆小怯懦，不被爱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