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的脸上表情几番变化好不精彩
随着车门关上
他想要开口的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商陆又气又恼
当即便环顾四周想要找个东西摔一下泄愤
眼神在落在面前的桌面时顿时一亮
只见桌面上摆了好些瓶瓶罐罐在它们旁边还有用油纸包的饴糖
他抬手捻了颗糖放入口中
甜腻在舌尖蔓延开来
方才还有些炸毛的人瞬间敛了怒意，心情颇好的躺了下去
门外的秦艽倚靠在马车上看着面前翻飞的雪花
感受着舌尖突兀染上了甜味
手边是高琛送来的书信
高琛虽看着呆板的，但倒是颇受重用
她们才离开不过月余
高琛便又高升了
书信只有巴掌大小却密密麻麻写满了京城里的大小事
秦艽只捡了些重要的看
不过片刻便看完了
例如书信中足足写了三行字的太子新纳侧妃，与太子妃之间的爱恨情仇秦艽便一眼扫过
从前她竟未看出高琛居然也对皇室密辛这般感兴趣
想到这
秦艽从腰间取下陨铁匕首
细细擦拭着
望着上面的痕迹心中已有决断
翌日天蒙蒙亮时
大皇子身旁的副官便一路过来催促休整上路
他精神抖擞中气十足
将都还在睡梦中的人生生唤醒
竹茹睡眼朦胧的下了马车后有些懵懂的靠在秦艽身上
就见原本一脸正气的副官一见到竹茹便笑的跟朵花一样
语调不自觉放软
“这位小姐，可曾用过早膳，我家殿下正准备用膳，小姐若是无事不妨一道？”
竹茹想起昨晚冷着一张脸的人耸了耸肩很快摇头
“多谢大人好意，不必了，阿嚏！”
她刚说完就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秦艽拿了件外袍为她裹上
竹茹站直了身子嘟囔道
“师姐，你身上好冷啊。”
秦艽连忙让她赶紧回了马车里
随后自己则上了身旁的马车
商陆折腾了一夜才刚睡下不久
被吵醒十分不悦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翻了个身
“既然醒了就起来。”
商陆不情不愿睁开眼懒洋洋支起身子
看着面前被丢了一个小包袱
“队伍即将启程，趁着整顿之际，你走吧。”
商陆打开包袱
拿了块糕点吃了起来
“我可没说我要走，再说了我走了你找谁来假扮公主呢？你该不会真指望那一见到人就抖得跟个鹌鹑的小侍女代替你明国上殿吧。”
秦艽扫过他有些戏谑的眼神
“你们见过了？”
商陆用帕子擦了擦吃完糕点的手低头不语
昨晚要不是他，她哪能在那安静的同人聊了那么久
“你确定你真的不走？这次我可是给过你机会让你自己选的。”
商陆点了点头“嗯。”
“既如此你便赶紧收拾好，别穿帮了。”
秦艽说着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他一眼扫过包袱
里面只装了一餐的吃食，衣物也只装了一套，而且还是女子繁琐的服制
显然也是早就料到他不会走
商陆轻笑出声
将剩下的食物摆上桌面
启程前小业送来了狼身上取下来的信件
秦艽一只手驾着马车
一只手将其中一封信件塞胸口
“师父的信写了什么？”
竹茹在秦艽身旁坐下
她穿的十分厚重
秦艽将信交到她手中
目视前方
“北境的手伸的太长了，我们是时候该提醒提醒他们了。”
竹茹将信看完
这封信本该在一年前便交到身处北境的师兄师姐手中
只是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
自一年前的六月中后店里的掌柜便没有见他们来过那家酒铺
这便代表着他们或许都已经死了
手中的信封只有薄薄一层
秦艽并不知道里面的内容
就像这些师兄师姐们，她也并没有什么印象
北境的帝王疑心深重又好战嗜杀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他们都是在很小的时候便被送去了北境
恐怕只有师父和师叔他们才能认得出来
竹茹依靠在秦艽肩头
“师姐，别担心，我们一定都会平平安安回来的，一个都不会少。”
秦艽拉着马绳直视前方
语气平淡
“阿茹，如果有一日，要我武功尽废才能苟延残喘偷生，那便不必救我了，如果提不了剑，那会比让我死了更难受，我不愿，也不会成为她口中说的那种人。”
竹茹认真听着
心情有些复杂
师姐的神态语气不似作假
一时间她忘了应该点头还是摇头
“你会成全我的，对吗？”
秦艽侧头看了眼神情复杂的竹茹
竹茹低下头
不敢去看秦艽的眼神
她自小便从师父那里知道自己这位师姐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唯有剑术一道
人人都说她是不世出的天才
可师父却说她是下了苦功夫的
马车缓缓行驶着
身旁的人已经不再言语
更或者，她清楚的知道她不会得到答案
竹茹做不到违心违行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
身后的帘子掀开
商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你这什么眼光，这项链，这坠子，都丑死了，换我自己的来。”
竹茹暗自松了口气
心中无比感激此刻的商陆
难得笑着满足他的一应要求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时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北淮城
下马车时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秦艽蜷了蜷手指
拉开车帘看向马车支着手闭眼休憩的商陆
这次的妆不知是不是给足了商陆时间的缘故画的格外精致
殷红的胭脂衬得他唇红齿白
本就精致的五官带了些侵略性
一时间看得人有些失神
直到商陆起身到秦艽跟前她才低下头先他一步下了马车
道路上的积雪清扫了一番
踩在脚下发出沙沙声
商陆带着暖意的手随意搭在秦艽手背上
身上零零碎碎的佩饰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碎的敲击声
秦艽刚收回手
手里就被塞了个正烧的火热的手炉
她低头看了眼手炉
商陆已经往前走了
她正要跟上去
袖子忽然被人拉住
“哎你一个小婢女干嘛呢怎么能和公主并肩走，真是好没规矩。”
面前忽然出现的圆脸少女嗔怪着白了秦艽一眼
她话音刚落
就见少女身旁的另一女子小跑着上前跟在了商陆身后
而圆脸少女则拉着秦艽一个劲的往后走
秦艽不大懂宫里的规矩
当即停了脚步由着少女拉扯
“你是什么人？”
少女的力气不小
秦艽若要挣脱必定会将人推倒在地
她便耐着性子问起了少女
“我叫落月，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皇后娘娘念明月公主初来北境，特意将我和冷月赐给明月公主做贴身丫鬟得。”
落月加了把力气将秦艽拉至人群的队伍里
竹茹和姚丹她们也都被带到了这里
落月满脸高人一等的神情扫过面前的众人
最后眼神秦艽脸上
“怎么？你是对我方才拉你过来很不满吗？”
落月的声音不大
正好让周围的人都听清
竹茹刚上前一步
就被秦艽按了下去
“并没有，不知落月姑娘何出此言”
落月明显不信
狐疑的上下打量了秦艽一番
“那你为何板着一张脸，就好像给人脸色看一般，难不成你也是这样对着自家主子的？真是亏得你家主子脾气好，若换做是我，早就把你打发走了，看着真是扫兴！”
落月说话如同吐珠子
一连说了好几串
或许是见秦艽依旧一脸淡然丝毫不受影响的模样
她叉着腰还要接着说
在她身后的小侍卫不动声色上前拍了拍落月
“你拍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