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明显很着急，一直发消息来问怎么样。
他都不知道沈念安要做什么，不过是她问了点所谓黑客的情况，他就立刻觉得自己有了希望。
终究还是在狗急跳墙。
小说里的他虽然也混得很惨，但后期的最大作用，就是曝光那些照片。
让早已人设大崩的原主雪上加霜，让一群心术不正的老男人都把目光放她身上，促成最终沦为玩物的结局。
而上次沈家发生的那些……
原着里没详细写，沈念安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她原本并不关心，可若是真跟鹿溪有关的话，难说那一切不是鹿溪促成的。
既然都这么了解沈家了，想毁掉一个千疮百孔的沈悠然又有多难？
毁了沈悠然，再慢慢摧毁沈家，沈念安自然也只能完蛋。
但那是原着里的逻辑。
现在的沈念安才不管这些。
爱毁不毁，毁了更清净。
她只是需要弄清楚鹿溪到底什么情况，又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对付她。
如果只是目前这些小儿科的手段，那她还真不必放在心上。
可鹿溪的手机翻来覆去，能看的地方都看了，能登的各种账号也登过了，都找不到其它有用的信息。
“喂！喂！”
沈念安没什么耐心，直接拍了两巴掌，还真把人叫醒了。
她的脸仍然很红，双眼迷蒙，明显还醉着。
“知道我是谁吗？”
沈念安往床边一坐，没给她好脸色，“你不是说想跟我谈谈？”
鹿溪茫然地看了她一会儿，手往床上一拄想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弱鸡！”
沈念安极不情愿地把她拉起，扯过枕头让她靠坐着，“说吧，想跟我说什么？”
鹿溪看了她半天才缓缓开口：“对不起。”
“都喝醉了还这么虚伪？你真醉假醉啊？”
“我没有。”鹿溪委屈地摇头，“我是真的……想跟你道歉，我那天……不该打你。”
说到这，她已经满眼泪水：“我当时就是……太难受太着急了，看到景行眼里一直都只有你，我一时想不开……”
沈念安嗤笑：“不愧是抖m。”
明明被傅景行虐得死去活来，还是爱得要死要活。
也只有这种受虐狂的脑回路才会觉得她那是在勾引傅景行。
“其实，我已经知道……呃……”
鹿溪忽然捂着胸口，弯腰去找垃圾桶，一副要吐的样子。
沈念安赶紧站起来离远一点，把垃圾桶踢过去给她。
她对着干呕了半天，反倒是把眼泪给逼出来，泪眼婆娑：
“我知道，你确实……是很讨厌他，网友的评论我都看过了，他们说的对，是景行……景行的问题，不是你。”
难受地趴在床沿上，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别人，他根本不爱我……”
“跟个老妈子似的，只会对他无条件包容，一点尊严都没有，鬼才会爱你。”
沈念安没好气地扫她一眼，“我要是个男的，肯定抢着娶你这种女人当免费保姆。”
鹿溪吸了吸鼻子，翻了个身仰躺着，愣愣看着天花板：
“他根本就不爱我，他心里……装着好多好多人，傅景行……傅……”
话没说完，人先缩作一团哭了起来。
“行了！不都跟他提分手了吗？哭个屁啊？”沈念安听得烦躁，“不过我看你也就是作着玩，心里可是相当舍不得呢。”
“不！我要分手，要分手，要……我不要再做他的金丝雀了，我不是……不是他的宠物。”
沈念安有些诧异：“原来你知道啊，既然都这么清醒了……”
想到这，她刻意变了语气，冷冷看着鹿溪：“装什么装？你要道歉的，何止那一巴掌？真想道歉，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鹿溪转过头看着她，一脸茫然：“什么？”
“山上诬陷我的事你忘了？曝光我照片的事你忘了？”沈念安缓缓走过去盯着她，“心机婊，贱人一个。”
鹿溪仍然满脸迷茫，艰难地撑着从床上坐起来：“你……你说什么？”
沈念安冷笑：“装什么傻？现在没有镜头，用得着再装吗？还有叶依依的秘密，我都已经知道了。”
鹿溪蹙着眉，敲了敲脑袋，又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她：“你是……你真的是沈念安？”
说完用力摇着头，凑近了继续打量她：“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知道那一巴掌确实是我不对，我也知道景行去你房间对你做那种事……我也对他很失望，我……”
说着说着，她又忽地趴到床沿干呕起来。
要么，她一直在演。
要么，她真的不知道。
沈念安更倾向于后者。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两个鹿溪之间，确实是互相独立的。
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也都只有各自的记忆。
所以面前这个鹿溪每次一回来，就都是那副茫然无措神智不清的样子。
她甚至都没去看直播间回放，了解一下自己究竟做过些什么。
这个敌人还真是……
不可怕，但神经。
让这样精分的人待在傅景行身边，那混蛋迟早也得疯。
这么一想，倒还算是件好事。
明目张胆地拉开门出来，她才发现走廊上站着个人，明显是在等她。
“坏事干完了？”
顾羡安双手插兜，懒洋洋地靠着墙，笑得狡黠。
沈念安一脸得意：“完了。”
他慢悠悠地点着头：“那能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坏事吗？实在有点好奇。”
“你都帮着我把他俩灌醉了，还用得着问这个？”
“这不是怕我猜错了？”顾羡安低声笑笑，“我猜，你是想知道，两个不一样的鹿溪之间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会这样。”
沈念安不置可否：“还有呢？”
“还有……”顾羡安偏过头，定定看着她，“你自己。”
“哈？”
“还有你自己，为什么也会这样。”他笑得有些无奈，“有些事情，确实很难理解，很难想象，就连我至今都找不到答案，不过我相信，总会一点点解开的。”
“顾羡安。”她同样认真看着他，“我们以前……”
“认识。”他答得很干脆，“只不过，很多事你不记得了，也很抗拒去了解，但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我们慢慢来，顺其自然就好。”
他说的，应该是原主吧？
听这语气，交集还不浅。
莫名的，沈念安感觉心里有些泛酸。
她是她，原主是原主，她们不是一个人。
“那你……”
话都到嘴边了，她又忽然收回去。
算了算了，那些复杂的事，她不想理会。
她还是继续走自己的路，想发疯发疯，想躺平躺平。
什么情情爱爱的狗屁东西，谁沾谁倒霉。
反正她也只是偶尔忍不住馋他身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