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望着学生的目光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段鹜有问题，这已经他们学校老师心照不宣的结论，但老师们都接受过科学教育的，很难真的去解释这个事情。
陈红见段鹜似乎心底有了答案，又怕又好奇的追问道
“段鹜，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或者找到什么线索了？”
段鹜四周看了看，隐晦的点点头
“是的，老师，所以学校什么路径可以推荐我去A大，你告诉我，我自己去办。”
陈红想了想，告诉他副校长周常的哥哥就是A大的领导，段鹜这个情况对于珍惜人才的学校应该会第一时间想办法引进，高考只是一个形式。
周常。
段鹜让小八把这个名字也调查上，
这中间有个很简单的逻辑，周常作为学校的副校长，知道学生这个情况应该第一时间就想到这层办法，但对方无动于衷。
要么是对学校的事情漠不关心，并不在乎段鹜一个小小的学生，十三中人才多的是，他没必要废这个功夫。
要么就是周常有问题。
目送段鹜离开办公室，陈红长出了一口气，她是老师，原则上将应该主动帮助学生，但她也是人，段鹜这个学生，真的有点邪门。
周常的资料很快传输出来，段鹜花了两节课时间细细排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小八也没有在他身上捕捉到邪恶系统的痕迹。
今年42岁，十三中副校长，出身教育世家，有个哥哥周行，是A大生物科学院院长，平时交往关系简单，有两段婚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看起来跟他没有任何交集，没有害他的理由。
段鹜重新开始翻阅十三中的校史，从他入学的六年前开始，第三节课刚下，年级主任突然出现在班里，一脸慈祥的看着段鹜。
“段鹜同学啊，真是英雄出少年。”
然后就看到沈长泠抱着锦旗，身后还跟着一个警卫一脸感谢的走了进来。
高三的气氛本就压抑，大家都是吃瓜好手，不知道段鹜做了什么，但对方送锦旗肯定是好事吧？
段鹜深吸了一口气，想跑，却被年级主任许涛拦住。
“沈教授非常感谢你救了他，专程送来这副锦旗，下周大会上，我一定会公开对你提出表扬——”
太社死了！
段鹜接过锦旗，堵住了沈长泠要感谢的话拉着二人走出教室，警卫一看连忙上来阻止段鹜的动作
“哎？哎？段同学不要，我们沈老师身体不好，比较柔弱，你这么拉沈老师会出问题。”
柔弱，要不是早晨沈长泠死死抓着他不让他走，段鹜就信了。
“找个没人的地方聊。”
最后还是年级主任给三人找了一件空办公室，拿着锦旗美滋滋的去找学校媒体中心准备攥稿。
我校优秀学生！奋不顾身下水救起我国知名生物领域科学家！多么感人的事迹！
段鹜打量沈长泠一番，发现确实没有早上那么虚弱了。
“你先出去，我跟你们沈教授聊聊。”
王冀没想到这个学生说话这么不客气，当即就要掏出证件表示自己是沈教授的警卫，贴身不离的那种，然后就被沈长泠推了出去。
门被反锁，二人四目相对，沈长泠走到段鹜身边
“段同学，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他的双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今天早晨，我看懂了外语杂志。”
沈长泠做梦也没想到，段鹜离开后，研究组就来人了，他们想给沈长泠换一间好点的病房。
路过走廊的时候，沈长泠眼睛瞟到一份印了外语刊物的杂志，突然，他大脑灵光一闪，莫名其妙就看懂了上面的文字。
他激动的抽出那本书，手指颤抖的翻阅，发现每一页他都可以看懂，尽管里面很多生僻名词。
沈长泠强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看见周围全是人，他做出了正确又及时的选择。
没有暴露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的，他想起了段鹜早晨离开时叮嘱他的话，
“不要太相信身边的人。”
哪怕周围是照顾了他几个月之久的人，沈长泠居然选择下意识的相信段鹜。
其他人都以为沈长泠是对自己失去那些天赋能力又难过了，安慰他一番，表示一定会好起来的。
沈长泠心惊胆战的瞒住了在场所有人，闹着要给段鹜送锦旗
他需要第一时间见到段鹜。
医生确认沈长泠身体没问题，研究组只好安排了警卫和沈长泠一起前往十三中。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什么原因下，曾经那些天赋能力恢复了一些？”
沈长泠激动点点头，拉住段鹜的手
“同学，是这样的，你的话提醒了我，我现在没有可以相信的人，所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看着沈长泠迫切又有些害羞的目光，段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夜晚，他们再次来到蓝河大桥。
夜风吹得段鹜有些冷，拉了拉衣领，不确定的看着沈长泠
“你确定你还要跳？”
沈长泠不确定的后退了两步“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跳河的原因……”他目光期待的看着段鹜“能麻烦你等下再把我拉上来吗，我这次往边上跳。”
段鹜无奈的叹了口气，
“应该跟这个没关系，但我知道你们搞研究的人就喜欢控制变量，你跳吧。”
扑通，沈长泠相当果断，没有一丁点犹豫的跳入蓝河里惊起巨大的水花，然后整个人就像活鱼扔进了油锅拼命在水面扑腾。
段鹜无奈的摇摇头，脱下外套扔到路边，姿势标准的快步扎入水中，将人捞到岸边。
沈长泠大口大口喘着气，连忙从岸上捡起手机想看看自己有没有会更多的东西，翻开那些文献报告，大脑里却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如同看天书一般。
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段鹜将准备好的外套盖在他身上，注意到沈长泠失落的目光，看来这次试验失败了。
“行了，既然不是跳河的原因，我们再研究研究，先回家吧。”
沈长泠抬起头，水珠刘海上一颗一颗滑落，他期待的看着段鹜
“你能和我一起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