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0块！？”众村民的脸色又瞬间垮了。
好一出川剧变脸。
“有什么问题吗？”柳寒问。
“我们的玉玺可是价值百万！当时那个老板来跟我们谈生意，说盲盒火了以后卖的钱，要跟我们分红的！”
“3000块钱，你们打发要饭的呢！”老刘头说。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情？你们有证明的东西吗？”柳寒问。
“这个，你自己看看吧！”老刘头把合同拿给柳寒。
柳寒接过合同，仔细地端详起来。
“刘大爷啊，这合同有一个条款，不知道你们看到没有？”
“什么条款？”老刘头问。
“如果遇到不可抗力因素，包括但不限于物品运输过程中遭遇自然灾害而损坏、被国家强制收回等，此合约自动失效，甲方不承担违约责任。”柳寒读道。
“所以呢？”
“这个玉玺现在被政府收回了呀，合同无效了。”柳寒说。
“什么！？你……”老刘头两眼一黑。
“这个老板从你们那里拿到玉玺后，转头就交给政府啦，人家还用的是你们的名义，对你们够意思吧，这样每人还能有3000块钱奖金呢。”柳寒说。
“老板……对，老板！”老刘头想起来贺才之前的话。
“这个什么，钱小军，是不是你铁哥们？你们官商勾结，一起骗我们老百姓的财产拿去牟利！”
“嗨呀！世道不公啊！没有天理啦！”
几位村民坐在地上喊叫起来。
这精彩的剧情也引爆了直播间。
“哇，好大一个瓜！”
“这……不是真的吧，柳寒官商勾结？”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上次他就被抓了一次，结果抓错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一次抓错不一定次次抓错。”
“我已经向纪委举报了，坐等结果。”
“钱小军不是之前兴资县那个钱鲲集团的老总吗？”
“好像是，我听朋友说他们之前是敌人，后来突然就成朋友了，难道是因为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很有可能！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
“我想起来了，交响乐和剧院的演出门票上都写了由钱途集团赞助！”
“兄弟们，我刚才去企眼查搜索了，盲盒的生产企业是鸟义市的，但是委托生产方是林耳市的公司，而且法人就是钱小军！”
“真的吗？？难道说……”
……
柳寒看着又开始大喊大叫的村民们，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刘大爷，需不需要我帮你摇点人？”柳寒说。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老刘头说，“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待，我……我要上法院告你！跟你打官司！搞得你身败名裂！”
“你误会了，是帮你摇人，又不是摇人搞你。”
“你刚说什么，你要打官司是吧？”柳寒说着，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一辆房车开了过来。
从驾驶座上竟然跳下一个穿着法官制服的人！
“柳局长！”那人招呼道。
“董法官！你好你好，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一趟了。”柳寒说。
“说的哪里话，本职工作！”
说罢，董法官一通操作，房车后面的车厢竟然缓缓打开。
里面是几张桌椅，一个高台，高台背后挂着一面与车厢侧面一样大的展示布。
上面写着：林耳市流动便民法庭。
“刘大爷，介绍一下，这位是林耳市人民法院的董法官。一些法律上的问题你可以直接咨询。”
“柳局长，是什么官司？”董法官问。
“噢，这个是花水村的村民刘大爷，他应该是要告我侵吞他的财产，或者想告我诈骗？不知道，你问问他吧，被告写我名儿就行。”
“额……这……”董法官懵了。
“法官同志啊，你要给我做主啊！这柳寒，跟公司老板合伙骗我们老百姓，把我们祖传的玉玺骗走拿去做文创卖钱呀！”老刘头声泪俱下。
“你别急啊，慢慢说。”董法官说，“我问你，你说这玉玺是你祖传的，可有证据？”
“证据？祖宗给的东西哪里要什么证据！”老刘头说，“祖宗又没有相机可以拍照，玉玺又办不了房产证，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额……”董法官无语了，“那人证有没有呢，比如有人能证明很早前就看见你有这个玉玺。”
“我们全村都是人证！”老刘头说。
“算了，换个问题，你说柳局长伙同他人骗取你的玉玺，有什么证据吗？”
“这个有这个有！”老刘头连忙把合同递给董法官。
董法官看了看合同，眉头紧锁。
“刘大爷啊，你这个合同，问题很大啊！”
“是吧！法官同志英明啊！这里面全都是陷阱，就欺负我老人家没文化啊！”
“问题不在他，而是在你啊！”董法官说，“刘大爷，咱们先不说这玉玺究竟是不是你祖传的。”
“就算是，你以继承的方式，是可以合法持有它的。但是，你不可以拿来交易啊！”
“你这个属于是以牟利为目的，倒卖国家文物，未经许可出售给他人的行为，视情节严重，轻的都得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重的最高能判到无期呀！”董法官严肃地说。
“什么！？”老刘头惊道，“无期？”
“是啊，不过还好，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看啊，合同里写了有两种出售方式，第一种是直接给100万买断，第二种是先给3000……哦，划掉了，写的先不支付费用，后续领取分红。”
“现在，收购你们玉玺的人并没有给你们一分钱，相当于你们这个交易是没有成立的。”
“而且他还以你们的名义上交给了政府，所以我们可以看做你们这是一种间接的捐赠行为，而不是交易行为，这样就没问题了。”
“但前提是你不能自己咬死自己这是交易行为，要不然我们也没办法帮你解释，懂我意思不？”董法官说。
“你是说，我要是拿了这奖状和奖金走了，就没事发生。”
“我要是告他诈骗的话，最后我还得坐牢？”老刘头不可置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