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自己这惊慌的想法给吓到了，沈淮序的思绪有点飘，在湿润暧昧的交缠中，他听到大狗狗在他耳边轻道：
“阿序，下周腾一天出来，我们出去玩吧。”
大脑经历了短暂的空白，在一些想法挤进去，再将有的想法挤出来的同时，沈淮序眼神略微涣散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怎么从嘴里答出一个“好”字。
说是出去玩，其实变相等同于约会。
说起约会，两人的经历都停留在“非正式”上面。
年少的时候一起去打个篮球，或者去网吧打游戏，亦或者去奶茶店待着写作业，只要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都可以算作约会。
只不过，非正式的约会不用做计划，也不用在意结果，无比的随意，因为有这些前车之鉴，沈淮序对这次出去玩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
想着无非就是出去看场电影，吃个饭之类的，然而真到了那天，徐舟野的筹备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
从头一晚上，他就开始搭配衣服，几乎把衣橱里所有的套装都拿出来，问沈淮序明天穿哪件好。
徐舟野的衣品不错，穿哪件都好看，选不出的沈淮序随便指了两件，前者都不太满意，不是觉得太正式了，就是觉得不太符合出去玩的场所。
选到半夜，未果。
第二天早上，沈淮序起床的时候，发现早饭已经做好了，看看时间，才七点多，也不知道徐舟野什么时候爬起来做的。
“阿序，快吃饭。”
抬眼，他看到徐舟野穿了一件很学生的运动衫，头发听话地垂下来，黑黑呦呦的顺毛看起来很乖。
脑袋卡壳了一瞬，沈淮序指着他的那身衣服：“这就是，你选择的衣服？”
“对啊，是不是很青春、很阳光、很少年？”
沈淮序：“......”
“我给你也准备了一套。”
说着，徐舟野拿出一套同款只是颜色不同的衣服递给沈淮序：“出去玩，穿的随便一些，衬衣什么的太难受了。”
沈淮序懵懵地接过衣服，等换上之后，才后知后觉跟徐舟野穿了情侣衫，他扬了扬嘴角，很浅，在徐舟野轻轻推开门支了个脑袋进来的时候，瞬间将笑容收住了。
“哇，阿序你好像男大啊，好乖。”
“要是我当时接受保研，现在也刚研究生毕业，勉强算半个男大吧。”
“是为了我吗？”
“想多了，沈光勇不希望我继续读了而已。”
“如果你想读，今年可以去考，我......”
“不，我现在有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何必考研。”
徐舟野闭嘴，他知道沈淮序说的，是烘焙，他上前去搂住对方细腻的腰肢：“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阿序。”
就算是阿序未来不工作，他也能养得起。
“得寸进尺了是不是，这么厚脸皮，谁准你搂了，不想你胳膊折的话.......”
沈淮序话还没说完，徐舟野赶紧放开了，笑嘻嘻的，“阿序你不是最怕脸皮厚么？”
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徐舟野，是沈淮序害怕的。
赶赶不走，骂骂不走，就只能看着对方一次一次地往自己的方向冲。
徐舟野也算是逮到了沈淮序的抗拒的漏洞，只要他对他还有一丝丝怜悯，就舍不得下死手打他，只要还有一口气，这人就还得继续厚脸皮地追。
沈淮序脸皮厚的程度远及不上他，反复地被打磨，终将是磨穿了他对徐舟野的防护罩。
徐舟野笑嘻嘻地抓住沈淮序的指尖，低下身子，就这么仰望着沈淮序：“好看的阿序，你这样穿特别好看。”
沈淮序“切”了一声，耳尖有点点红。
吃完饭，徐舟野没开车，反倒是打车带着沈淮序出去玩，沈淮序不明白他这么操作的缘由，直到对方解释：
“以前咱们上学的时候，不是也没有车么。”
沈淮序仿佛明白了他今天穿运动衫的缘由，都是为了回忆从前的时光，从前的自己，对未来真的很期待，以后会和徐舟野考同一片区学校，毕业了可以在同一所城市工作，以后......以后两人可能也会在一起......
那时候的沈淮序从来没有想过，他跟徐舟野的距离，是在这种想法中，越来越远的，从同桌到同一学校，到同一片区，到同一城市，他们的空间距离越来越远，跟着心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即便后来两人同居，短暂的相交，也不能避免越来越远的命运。
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只有在相交的时候距离是最近的，离开了相交点，两条线依旧会越来越远。
如今，徐舟野好像又将那距离，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他在故意将彼此拉到最初的位置，想要重新开始。
破镜不能重圆。
既然不能，那就重新开始。
上一次是他主动的，那么这次，换徐舟野主动。
往事可忆不可追，从他答应跟徐舟野回北市，亦或是答应让对方追的那刻开始，其实就注定了一半的结局。
要不然，他一开始也不可能答应对方的请求。
与其带着那些糟糕的想法患得患失，不如放手一搏，去试试，如果结局依旧不美好，他便自认倒霉，转身就走便是了。
再怎么样，不会比第一次惨烈。
出租车上，徐舟野趁着沈淮序发散神思的时候，悄悄地勾他的小拇指，轻轻勾住的时候后，又忍不住看对方的反应。
对方的目光落在两人纠缠的手指上，呆了一瞬，又抬眼去看徐舟野，后者立马将脑袋转到窗外，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却并没有松开对方的手。
沈淮序闭了闭眼，手指微微收紧，并没有挣开对方小心翼翼的心思。
*
徐舟野带沈淮序去了北市最大的游乐园。
这所游乐园横跨北苑河，每个月有固定的时间表演灯光秀和无人机秀，是北市的青少年票选出来最受欢迎的娱乐地点。
今日是周六，来游乐园玩的小朋友尤其地多。
说实话，这把年纪了去游乐园多少令人有些尴尬。
幸亏今天他们穿得比较少年，应该不会被认为岁数太大，忽然就明白徐舟野穿运动装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