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韫迟迟没有回复，封楝转头不满地看他。
不知道怎么的，楚韫这时候也动了。
封楝的唇就这么擦过楚韫的下巴。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
封楝耳根骤然传来热意，又长又卷的睫毛像是疾风吹过的树叶，簌簌地颤抖。
刚才，他是亲到楚韫了吧？
楚韫怎么没反应？
如果是以前...
封楝心里有些慌，总觉得最近的楚韫和以前很不一样。
冷淡、话少、眼神陌生和打量。
委屈像是一个个绵密的泡泡在封楝心里蒸腾。
楚韫神色烦躁，封楝和其他gay没有区别。
小花招很多。
刚才肯定是假装不小心亲到他、勾引他。
他受不了跟一个男人靠这么近。
正绷着脸想躲开封楝的靠近时，楚韫的眼睛倏然睁大。
柔软带着香气的唇紧紧贴着楚韫的唇，他睫毛颤动身子僵硬。
小恋主动亲他了。
不，不是小恋是封楝。
心里又热又冷，楚韫冷漠地想，他绝不会给封楝回应的，很快睁大眼，耳边轰鸣。
那是封楝的唇。
一个男人的唇。
对同性恋恶心万分的直男，这会儿反应剧烈，额头溢出汗意，手指抽搐。
但他脑子里非常清醒。
这种感觉并不是当年看到江书亦赤裸身体时的恶心。
得做点什么，因为狡猾的对手已经入侵他的地盘。
楚韫僵硬的身体往后挪动，手摁在封楝肩膀上准备推开他。
“别...”
“你不喜欢我了？”
封楝就势离开他的唇并扑进他怀里。
他两只胳膊紧紧环在楚韫背上，就这么抬着头万分不满和委屈地瞪着他。
楚韫喉结无意识快速滚动两下。
封楝直观看着它的性感，眼神微闪。
楚韫觉得很危险，果然，封楝快速凑近亲住他的喉结，并像是好奇般伸出舌头砰了一下。
砰！
突兀的声音让餐厅霎时陷入安静。
“我去洗手间。”
高大的身影脚步匆忙地朝外走去，在路过吧台时差点跟一个服务生撞上。
狼狈极了。
封楝红着脸勾起唇很快坐正身体。
洗手间里水声哗哗。
凉水往脸上泼了十几次，楚韫终于停下动作，大口大口喘着气。
好一会儿他关掉水龙头站直身体。
镜中的男人脸上带着湿意，右手抬起摸到喉结。
楚韫和镜中的男人对视，他眼睛里的沉迷一闪而过。
这里非常敏感，刚才的触感似乎还在。
终于，堵在他心口不甚餍足的喟叹终于争抢着跑了出来。
封楝坐立不安，楚韫离开的短短10分钟，他觉得比一生还要漫长。
终于，他脸上闪过惊喜：“你终于回来了！”
他太漂亮了，笑起来时眼睛里满是星辰，那颗诱人的红痣熠熠生辉。
刚摁下去的躁动再次翻涌上来，楚韫嘴里干涩，再次滚了下喉咙。
封楝看到它动，立刻想到刚才自己的大胆行为。
他像是被惊到的小鹿一样，连忙坐直身体还不忘端起红酒抿了一口，又因为太急差点被呛到。
好可爱。
楚韫磨了磨牙根，觉得封楝的约会更像是第二场鸿门宴。
这次他没再犹豫，直接坐在封楝对面的位置。
封楝眼睛里有些失落又有些如释重负。
楚韫像是没看到般问：
“我点的套餐，上次忘记问你，你有什么不能吃的或者过敏的吗？”
封楝：“我对榛子过敏。”
楚韫招手将服务生叫过来。
等确认他点的套餐里的食物没有榛子后才让人离开。
封楝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这么紧张，基本上有榛子的食物餐厅都会标注出来。”
楚韫想到那次将他送到医院的事。
崔璨说是江家人故意给封楝吃了带榛子的食物...
楚韫抿紧唇语气不悦：“以后在外面餐厅吃饭，每次吃之前都要问清楚，里面有没有榛子。”
他生气时眉毛是扬起来的，深邃黑亮的眼睛没有上几次见时的痴迷和喜爱。
他的表情像是在敷衍这次不得不出席的约会。
被他关心的喜悦像潮水般退去。
封楝侧过头嘴唇拉得直直的，垂下的眸子里全是委屈。
楚韫无处安放的怒气一滞。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够好，他语气和缓了些说：“我只是怕你误吃榛子。”
对面的人头也没抬淡淡开口：“赶紧吃饭吧，吃完饭我要回去了。”
楚韫手一顿，心里不舒服。
刚才还热情地亲他舔他的喉结。
楚韫不过就说了一句，他竟然就生气了。
“你住什么地方？我送你。”
“不用了。”
气氛一下子如坠冰窟。
楚韫哪哪都不得劲，正要说什么时对面的人继续说。
“吃完这顿饭，我们就分手吧。”
“什么？”
楚韫脑子一懵。
面前的人一身女孩装扮，白色衬衣假发散在肩上，他不笑的时候自带疏离。
他眼睫轻颤，刚才还亲过楚韫的唇吐出冰冷冷的话：
“从回国之后你对我的态度就很冷淡，这段时间我想了一下，我们确实不合适。”
“我性格不好，分手...”
楚韫粗声粗气地打断他：“我不同意分手！”
他略显凶狠地盯着封楝的眼睛，他想钻进心里，看看封楝到底有没有心！
明明是封楝穿着这身可笑的女装骗他，封楝怎么有脸提分手的？
封楝冷着脸看他：“为什么不同意？你明明也想分了。”
是，他是想分手。
但他还没报复封楝，他要报复。
他要让封楝后悔，后悔骗他！
等他出完气，他一定会跟封楝分手，但不是现在！
现在不能分，绝不能分。
楚韫错开视线：
“我从来没想过分手，刚才你主动亲我，我有些受宠若惊吓到了。”
封楝抿着唇抬眸看楚韫。
他有些怀疑楚韫知道他的身份了，又不太确定。
封楝想到更重要的事，立刻把分手的话题扔下说起别的。
“你平时看综艺吗？”
“不看。”但准备看封楝参加的那场造星选秀。
“不看挺好。”这样他的马甲还能再捂一段时间。
服务生上菜时发现这对男女都长得像明星似的情侣，位置调换了。
刚才女孩在男孩右边。
现在换成男孩在女孩右边。
不过，俩人还是这么亲密，紧紧靠着，他走时还能看到两人放在桌下紧紧握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