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女痛扁醉汉的场景，沅芝眼里满是崇拜，伸出手比了一个大拇指。
“哇塞，小姐真厉害！”
那敏捷的身手，那利落的手法，简直太飒了，跟在小姐身边真有安全感啊。
姜青窈淡定自若地走到江边洗了洗手，眼神平静毫无波澜。
主仆三人走到船边，和船夫谈妥价格后便踏上乌篷船，沿江而上。
乌篷船慢悠悠地漂浮在松宜江上，船桨带起两簇水花，逐渐远离江州码头。
“咦，咱们不等九公子吗？”沅芝看着两岸江景，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听罢，池羽眼中划过一抹无奈，缓缓开口：
“咱都上船了，你才想起九公子不在吗？”
“呃，这不是因为咱们就要回京城了嘛，我太兴奋了。”沅芝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她之前本来想问的，然而一时激动就给忘了。
听着两人的交谈，坐在窗边的少女眸中闪过几分伤感，红唇轻启：“他离开了，不和我们一起回京城。”
闻言，沅芝眼睛瞪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什么意思？！九公子居然离开了，怎么会这样呢，他…”
见状，池羽赶紧轻咳两声，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闭嘴。
这丫头心真大啊，没看见小姐正在为九公子的事忧愁吗，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沅芝悻悻闭上嘴，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盛满疑惑。
唔，好奇怪哦，九公子明明昨日还和小姐浓情蜜意，怎么转头就丢下小姐走了。
不理解，她真的十分不理解。
“池羽姐姐，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沅芝偏过头看向池羽，凑近她耳边低声开口。
池羽摇了摇头，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她别再说了。
沅芝耸了耸肩膀，起身走到船头欣赏风景。
江水碧绿，两岸青山连绵不断，江上薄雾迷蒙，远处的山峰云雾缭绕，若隐若现，眼前的美景仿佛一幅充满诗意的山水画卷。
姜青窈撑着下巴坐在窗边，静静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清澈的桃花眼中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感伤。
明明与来时是相同的风景，可她的心境却完全不同。
感觉心头好像缺失了一部分，总觉得空落落的，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怎么都压不住。
她此刻才明白，与意中人分别原来是一件如此难捱的事情，虽然气他突然离开，但更多的却是思念。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诗词里的相思之苦，她先前读时不解其中真意，如今却是深有同感。
沅芝坐在船头，穿着一条宽松的靛青色合裆裤，一腿垂落，另一只腿微曲，看着这美不胜收的风景，小腿轻晃，好不快活。
这时，几只鲤鱼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稍稍打湿裤管，她惊喜地喊出声：“小姐，你快来看，这有好多鲤鱼呢！”
闻言，姜青窈眉目低垂，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嘲弄之色。
啧，听沅芝提起鱼，她都会忍不住想起那个男人，想起那时与他在江边抓鱼的场景。
怎么才短短一月，自己就从不沾情爱的少女变成如今情根深种的痴情女子了。
她起身走到船头，看着争相跃出水面的鱼儿，轻轻叹息一声。
“小姐还在为九公子的事烦心吗？”沅芝仰起头看向她，语气带着关切。
“嗯，我本以为他会和我一起回京城的，可他没有。”姜青窈微微颔首。
“奴婢原本以为九公子是个好人，没想到却是这种不仁不义的负心之人，竟然辜负小姐的真心，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小姐无论是样貌才学，还是家世门第，在咱们东临都是数一数二的女子，心悦小姐的男子都能从城东排到城西，不缺他这一个。”沅芝眉心微蹙，嗓音带着几分怒意。
看着沅芝义正严辞的发言，她心头浮起一阵暖意，温声开口：“他只是有事暂时离开了，还会回来找我的。”
沅芝还以为她是在替渣男说话，赶紧出声劝道：“哎呀，小姐，奴婢的好小姐啊，天下男人那么多，小姐不必把心思全放在他一人身上。
何况他已经走了，小姐怎知他会回来，若是他一去不返，难道小姐要等他一辈子吗？”
唉，她家小姐就是太善良单纯了，竟然会对负心之人心存幻想，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姐执迷不悟下去。
这相似的场景让她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话本，此时她家小姐正如那位挖野菜的王小姐一般。
“他给我留了信笺，信中说下次见。”姜青窈抿了抿唇瓣，柔声开口。
闻言，沅芝方才还雷霆万钧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尴尬的垂下脑袋，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哦，原来如此，是奴婢误会九公子了。”
呼，还好九公子不在，不然她现在已经他剁成肉泥被丢到江里喂鱼了。
原来两人只是暂时分居两地而已，她已经脑补出小姐被人抛弃苦苦挽留的戏码了。
而站在旁边的池羽已经没眼看了，把头偏向别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唉，让她别说她非要说，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看着沅芝这副模样，姜青窈心情比方才好了许多，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记得刚认识小九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到江边抓鱼，那时还打赌看谁抓得多，结果我抓了好多鱼呢。”
说起这段话，姜青窈眼中浮现一抹骄傲之色。
闻言，沅芝和池羽都不约而同的低下头。
嘶，小姐还被蒙在鼓里，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呢。
看着两人不自然的神色，她眉心微蹙。
“怎么了，你们为何是这个表情？”
这时候不应该大肆夸奖她，让自己开心一下吗，怎么都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姐，其实吧，那天是九公子故意让着你。”沅芝垂下眸子，低声开口。
“你说什么？”姜青窈眸光微颤，语气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嗯，沅芝说的没错，那天其实是九公子赢了，我们俩在旁边看的十分真切。”池羽目光下敛，弱弱地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