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来转去还得要她自己来说，俞春芜的口气也不好起来。
“说多了你又烦，好像谁逼着你一样，这些事情知道你忙，谁也不敢让你多操心，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亓照云点点头：“我知道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原因，亓善思已经不认人了，说是去看看，也就是走走过场，就算他认人，亓照云决定的事情，他大概率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正想着，许净墨端着杯子进来。
“煮了罗汉果水，你正好也喝点，我听文助说你这两天喉咙有点干。”
亓照云嗯了一声，先把手头上的邮件回完，许净墨见她忙着，自己拿了一本书坐在一边看了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亓照云把手上的东西完成，许净墨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窝在沙发上看书。
“小墨。”
“忙完了？”许净墨转过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杯，“先把水喝了吧，太凉了对肠胃不好。”
亓照云把水喝了，许净墨没有起来，支着下颌看她喝完，“是睡觉还是？”
亓照云往后靠了靠，看着他。
不太对劲儿。
小狗崽子这是换路线了？
许净墨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坐起身，走过来。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亓照云：“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管的有点多呢？”
许净墨眼神无辜，笑得灿烂。
“这身份也不一样了啊。”
亓照云眯着眼睛看他，“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的是，你不用变，再说我也没管什么……”
许净墨掰着手指，“抽烟本来就不好，罗汉果水是我要喝，顺便煮了，那煮都煮了，能不凉着喝就不凉着喝。”
亓照云简直想扶额，觉得自己有被拿捏到，但要说生气，感觉又不至于。
许净墨就是这样，画好一个圈，大概明白在这个圈里活动，不会惹她不高兴，然后又潜移默化地把这个圈往外推一推。
这会儿见亓照云不说话，又把圈子往里缩了缩，扁扁嘴，捂着肩膀，顾左右而言他。
“姐姐，伤口疼。”
说是说伤口疼，腰扭得跟麻花一样，大眼睛眨巴眨巴，好一朵柔弱小白花。
亓照云冷眼看着，没理他。
“睡觉吧。”
许净墨觑着她的脸色，哦了一声，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他惯会装可怜，见亓照云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只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亓照云，她走到哪就跟着看到哪。
亓照云只当看不见，自顾自洗漱完，出来就对上一张傻笑的脸。
“姐姐。”
亓照云瞟了他一眼，许净墨怯怯地举手。
“我也想洗澡。”
亓照云哪看不出来他打得什么主意，神色淡淡。
“那去洗吧。”
许净墨不说话。
亓照云这才恍然大悟，“哦，我都忘了，你伤还没好。”
许净墨红着脸，点点头。
再次觉得这伤受得是真值！
心里欢呼雀跃打着小九九，就见亓照云拿着保鲜膜过来了。
“过来，我给你包一下。”
许净墨十分配合地瞬间虚弱起来，恨不能整个人靠在亓照云身上，奈何他这伤早过了严重期，就连脸都红润有光泽的很，演得再好也不像。
倒是亓照云难得的耐心，替他把衣服脱了，又把保鲜膜包好。
微凉的指尖时不时划过他滚烫的肌肤，之前美滋滋的小便宜就变成了催命符，许净墨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亓照云却像是看不见一样，从容淡定地把他扒得只剩下一条底裤。
这种事情就是这样的，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对方。
至少亓照云不尴尬。
温热的呼吸打在敏感的腹肌上，许净墨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姐……姐……”
亓照云就这么蹲着，抬起眸子看他，清透的杏眼泛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斜斜地看过来。
许净墨心头一个咯噔，呼吸急促起来，有些不敢置信。
“阿……阿云……”
然而，下一秒，亓照云站起身来。
“洗去吧。”
说完，转身走了。
走了……
许净墨看看她，又垂头看看激动不已的小净墨，扇了自己一巴掌。
“让你得瑟！”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了疗养院。
一直到车停好，许净墨还有点懵。
他当然知道亓善思在亓照云心目中的地位，正是知道，所以哪怕心里再想，都没有提过一句。
“过来吧。”亓照云冲他招招手，“还站在那边干什么？”
许净墨走过去，因为亓照云的原因，他对这个病也有一些了解，从之前萧驰炒作的时候来看，亓善思的病情应该是控制得不错的。
但是现在……
他们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然而躺在床上的亓善思依旧沉沉睡着。
“已经不错了。”
亓照云看出他眼底的震惊，笑了笑。
“他的情况比较特殊，能维持现在的情况已经算不错了。”
许净墨没有说话。
亓照云也不用他说话。
“不带你来看他，一来确实是没有必要，二来嘛，也是怕吓到你。”
许净墨皱眉，“不会。”
亓照云笑了笑，转过头去看亓善思。
“许辞盈应该跟你说过，可能我有一天也会这样。”
见许净墨要说话，亓照云摇摇头，示意他听自己说。
“不用安慰我，我说这个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而且就算真的可能，也早得很。”
“所以不要同情或者可怜我，我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同情或可怜的。”
亓照云笑了笑，眉眼挑开些肆意的弧度，散漫放肆。
“何况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许净墨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她说得是什么，旋即两只耳朵立马红了起来。
话题转得实在太过突兀了，以至于许净墨本能地就要去捂脸。
亓照云却是仿佛在谈论什么正经事一般。
“如果他还醒着的话，估计该说我了。”
“从小到大，他都告诉我要珍惜自己心爱的东西，不要等失去了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