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照云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笑，“闹脾气了？”
娱乐圈谁都不傻，尤其是像苏灵雪这样一路不知道经过多少才能走到今天的，她再怎么蹭热度都不可能蹭到许净墨身上。
如今谁不知道亓照云是俞氏娱乐的总裁，许净墨又是她的未婚夫，苏灵雪会这么做要么就是被逼无奈破釜沉舟，要么就是其中的利益值得她冒这个险。
无论她知不知道下药的事，至少敲门以制造绯闻离间亓照云和许净墨，肯定不是苏灵雪一个人的责任。
可是亓照云这么问，就是打算知道也不追究了。
“生气，都快气死了，你说，你是不是真看上人家了？”
亓照云看着他，眼底带起笑，“人家是谁？”
许净墨：“你觉得是谁就是谁。”
亓照云：“至少应该不是你说的那个。”
许净墨这下是真有点酸了，撇撇嘴，“要不要打赌？”
亓照云莫名不喜欢从他嘴里说出这两个字，坐直了身体，平和笑笑，“这有什么好赌的，是他不是他也没有什么区别。”
放在以前，感受到亓照云的不喜，许净墨肯定会选择妥协，然而此刻他想都没想，直言道：“反正查出来的肯定不会是严熠。”
许净墨爱闹她，却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尤其是在有可能惹亓照云不高兴的事情上。
说到底许净墨介意的从来都是亓照云的态度，他的姐姐不相信感情，准确来说相比起负面感情，她尤其不相信正面的感情。
她不信在利益面前，严熠会爱她，会因为爱她而做出削弱两人利益的事情。
哪怕在猜到他不肯去医院里多少有点用自己做筹码情的情况下——这件事明显不可能瞒得过亓照云，她迟早会知道——她的第一反应依旧是单独把苏灵雪拎出来。
她不可能会在这时候细究这件事。
当然许净墨也没想要她追究，但是哪怕她重视一点呢？
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眼睛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红通通的，要哭不哭的，可是少见的没有装可怜，而是将脸别到了一边。
亓照云心底蓦地柔软了几分，伸手拉过青年的手，手指慢慢的塞入对方的指间，语气中带着无奈和宠溺。
“就这么介意？”
“介意能怎么样？”开口居然真的带上了哭腔。
亓照云面色一顿，没有开口，青年继续闷声闷气道：“我能怎么办，我想告状都没有地方告去。”
“我心里想什么，做过什么，你还不清楚吗？”许净墨吸了吸鼻子，一开始是气亓照云不把这事儿当回事，现在是气自己不争气，平时也就算了，都是情趣，这会儿掉眼泪，亓照云更把他当孩子了，“依着我的脾气，我恨不得打死他。”
“现在只是提醒你一下，你都不信我。”
眼眶还泛着红的青年咬着牙，看向亓照云，“阿云，你不信我。”
“没有不信你，”身体前倾，呼吸轻柔的落在他耳侧，亓照云的声音带着诱哄，“我只是不想提前说些办不到的话。”
“而且，可能是真的不想承认，这件事要委屈你吧。”
“我欠你一个补偿，如果你想要的话。”
许净墨本来正生着气，突然被抱住，脑子有一瞬间放空，缓缓眨了下眼睛。
就这样了？
姐姐不仅没有生气，还哄他了？
“说什么补偿，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一个。”
许净墨看着亓照云的眼睛，依旧是不太高兴的样子，不过又大又圆的眼睛哪怕沾染了些许湿意，也依旧清澈地能让亓照云清楚看到自己的影子。
亓照云收回视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真什么都不要？”
许净墨看看她，欲言又止。
亓照云慢条斯理，“真不要那就……”
“要……”许净墨咳了咳，凑到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亓照云以为会是什么，结果……
是她高估了这个年纪的小狗崽子。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亓照云只能点点头。
“可以。”
“姐姐最好了。”
带着撒娇的小尾音，哪里还有刚才闹别扭生气的模样。
亓照云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提要求都只知道提这种不正经的要求。
正说着话，周晃过来敲门。
“亓总，人找到了，是顾总的人送过来的。”
亓照云转头去看许净墨，后者轻笑一声，手一摊，“我不管了，反正有姐姐做主。”
丛霏也知道自己差点坏事，脸上带着愧疚之色。
“亓总，对不起，我……”
亓照云看着她，口吻轻轻的。
“丛霏，第几次了？”
丛霏被她的视线冻得浑身一个激灵，想要辩解的话全都咽下去了。
“我的错，我认罚。”
被事情绊住是真，擅离职守也是真。
“你是个善良的人，可是善良是最容易被利用的，丛霏，我之前让你跟江镜学，看来是没有什么效果。”
昨天的事情很简单，无非是一出再简单不过的美人落难和见义勇为的戏码，丛霏本来没有什么错，错在出手相助之后还要亲力亲为，帮人到底。
往好里说是认真负责，往坏里说，就是分不清轻重缓急。
很典型的学生思维。
没什么错，只是不适合跟在如今的许净墨身边。
丛霏脸都白了。
亓照云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语调，可在场的人都能听出话里的阴沉。
“别的学不会，顾煜森让人把你送回来是什么目的，你总该知道吧？”
丛霏几乎要哭出来了，咬着牙。
“打您的脸。”
亓照云笑了一声，“还好，没有蠢到底。”
丛霏被她这一笑笑得，有那么一刻都想去死一死了，若说来见亓照云之前，心里还有些许不服的话，这会儿已经完全陷入自责而不知了。
就在她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最后的判决的时候，亓照云再次开口。
“小墨这边，以后就不用你管了，你如果还愿意留在俞氏，可以先到袁媛身边历练一下……”
说着视线看向袁媛，“你们俩什么意见？”
袁媛正吃着瓜呢，冷不丁被点名，腰背不自觉挺直了些许。
“我没有意见，都听亓总的。”
她之前挂在艺人事业部里驰云工作组里，经纪人当然是亓照云重点挑的，可是人家本身手底下有艺人，来带袁媛就是看在亓照云的面子上，更何况袁媛虽说比之前红了点，真要说咖位并不算大，要不然也不会去哪都只能带着助理了。
现在亓照云说要让丛霏来带她。
袁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那天在停车场，亓照云问要不要来俞氏，也是差不多的场景，袁媛当时答应了，也幸亏答应了。
亓照云心里舒服了一些，看向丛霏，“你呢？”
放在以前，丛霏肯定是不太愿意的。
袁媛的名声太难听了，带什么人不是带，非要带个有黑历史的。
然而此刻她看着站在一边低眉顺目的袁媛，又看了看不辨喜怒的亓照云，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亓照云为什么会收下袁媛了。
“袁媛姐没有意见，我当然也没有意见。”
亓照云点点头，“没有意见就好，”黑沉的目光再次落在丛霏身上，“事不过三，丛霏，不要让我失望。”
丛霏到底跟在许净墨身边久了，也不算无可救药，能用还是尽量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