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也是大夫吗？能不能让我进去？”
“咳咳咳——”
白圣均咳嗽了两声，把人拦住。
“是这样，我帮你问过了，你这位毛病，里面那位小神医确实可以治好，只不过——”
“不过什么？是不是钱的问题？”
吴娟忽然激动起来，越过他冲着里屋喊，“神医！神医！只要你能让我怀上孩子，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我有钱，我有钱的！”
“你这是干什么！”
白圣均也不好意思和一个女同志动手，又急又气，“小神医说了，你的病，她不治，你赶紧走吧！”
“凭什么不治我的病！”
吴娟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喊。
“你们凭什么不治我的病？！凭什么！”
白圣均被她吓了一跳，心脏险些从胸腔里蹦出来。
我滴乖乖！
这女人嘴上是按了喇叭吗？
他沉下了脸，厉声警告：“同志，这里是医馆，你要撒泼去别的地方！”
“老东西，你让开！”
吴娟五官狰狞得仿佛要立刻飞出脸颊的掣肘一般，“你自己没本事，别拦着我找别人！”
白圣均行医五十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蛮横无礼的病人。
下巴上两撮胡子气得发抖，“你，你给我出去！”
“仁医堂不欢迎你！”
老人家气得吹胡子瞪眼，生平第一次口吐秽语，“滚滚滚，你给我滚出去！”
他算是知道落丫头为什么不肯接这个病人了。
一整个神经病！
“让我滚？你让我滚？”
“老不死的，你先给我滚一边去吧！”
吴娟使了蛮力，直接将白圣均推到一边。
“哎哟！”
他一把年纪，手脚不如年轻人利索，跌跌撞撞摔出去好远。
幸亏苏落及时掀开帘子，扶住他的胳膊才不至于摔倒。
“哎哟喂，吓死老头子。”
“白爷爷，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幸亏有你，不然我这把老骨头，非得摔散架不可。”
“苏落？”
乍看到她，吴娟愣了两秒。
但转瞬，刻薄的脸上写满了防备，“你在这儿干什么？”
脑海里一道惊雷闪过，她如梦初醒，“你想坏我的事儿是不是！”
吴娟顾不上许多，急吼吼地冲进里屋。
“丫头，”白圣均见她冲进去，急忙拉住苏落，一脸担心地问，“少禹呢？”
“秦铮刚刚过来了，我让他带团子从后门先走了。”
仁医堂后面，有个小门，连着外面一条街。
“那就好那就好。”
白圣均的心才放进肚子里。
这女人疯得很，他怕回头再把小孩子吓到。
吴娟在里屋转了一圈，角角落落挨个翻过，连柜子里都没放过。
人影都没看见。
“苏落，神医呢！”
她气势汹汹地冲出来，手指头尖尖恨不得戳到苏落眼珠子上。
“是你，一定是你跟神医说了什么是不是！！！”
“喂，疯子，你胡说什么？神医不就在你眼前吗？”
白圣均的话，吴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怒视着苏落那张脸，眼睛里恨不得喷出火来。
“贱女人，你就是成心不想让我好过！”
伸出的手，在半空被拦住。
苏落用了巧劲儿禁锢住她的胳膊，眼皮微敛，居高临下，一字一顿，“你要找的神医，就是我。”
吴娟本就迟缓的大脑，陷入宕机。
足足十几秒，她才爆发出一声尖叫，“这不可能！”
“你怎么可能是神医！”
“哼，有什么不可能的。”
白圣均在一旁帮腔，“我实话告诉你，你这个毛病，放眼整个荣市，也就落丫头有办法了！”
他还是说保守了。
宫寒，内分泌紊乱，子宫壁受损，肝气郁结，气血亏虚……以如今的医疗手段，只怕整个华夏，也找不出第二个敢打包票可以治好。
“这个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吴娟喃喃自语：“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呵。
苏落冷笑了一声，粗暴地将人拖到门外，扔了出去。
“你这毛病呢，我确实能治。原本看在吴爷爷的面子上，帮帮你也无妨。”
“可偏偏，”
女孩儿微微弯下腰，附在她耳边，森然的嗓音如同地狱之音一般，让人毛骨悚然，“你自己把路堵死了！”
无人注意处，一道寒芒在指尖飞快流转。
转瞬，又消失不见。
苏落收起银针，神色如常地回了店里。
秦铮已经带着小团子回来了，正在和白圣均说话。
她微愣了下， “不让你先回家吗？”
“担心你。”
秦铮毫不掩饰眼底的情愫。
他刚刚就在门外，只要小媳妇儿搞不定，立刻就会冲进来。
“哈哈哈哈，这新婚就是不一样啊！”
白圣均挤眉弄眼地打趣。
苏落的小脸“刷”一下就红了。
使劲儿低着头，恨不得当场抠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她怎么有一种全员红娘的感觉？
“我，我去制药了！”
苏落从他手里抢过小团子，逃似躲到里屋。
过了一会儿，又掀开帘子，探出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我还要一会儿，你去市场买些菜吧，这几天我下厨。”
早上看他还挺喜欢吃自己做的饭。
马上就要手术，就让他吃点好的吧。
苏落别别扭扭地开口：“买点你自己喜欢吃的。”
秦铮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好听的笑意在唇齿间咀嚼，给帅气冷硬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暖意。
“知道了。”
早上生的闷气，忽地就被抚平了。
离开仁医堂的时候，他尾巴都是翘起来的。
得意异常。
——
苏落在仁医堂待了大半天，足足做了十几瓶小药丸。
止血的，消炎的，关键时候维持心跳的……
凡是她能想到，都做了准备。
还有养身丸和雪花膏，也做了一些。
苏落心满意足地把东西收拾起来，去前面找白圣均。
“落丫头，都做好了？”
“嗯。”苏落问道：“白爷爷，您知道县里哪里有卖药材种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