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似笑非笑道，“秦铮铮，你弟死了，作何感受？”
秦铮眸光冰寒，“他最好是真死了。”
话落他带着青辞，大步往外走。
赤焰凑到沈翎身旁，“你不陪着他去？”
沈翎摇头往厨房走，“不用。”
赤焰嘿嘿一笑，“你俩有个面具，快借我用用！”
片刻后，戴上人皮面具的赤焰换了一副全然陌生的面孔。
穆屾评价道，“赤焰叔叔现在像个白面书生。”面容清隽，眉目温和，邪气和煞气一下子消失不见。
赤焰举着铜镜左看右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在下姓风，单名一个垣字，三生有幸得遇沈小姐，今日我想吃排骨，不知可否？”
魏平曜乐个不停，“赤焰叔叔翩翩君子！”
赤焰扬起下巴，冲着沈翎露出一抹自认为温柔的笑来，“本公子好看吗？”
沈翎幽幽道，“别笑，很油。”
赤焰瞪她一眼，放下铜镜冲出门去，“我去瞧瞧秦二怎么死的！回来我要吃排骨啊！”
白桦面露忧色，“小沈，我们来盛京，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沈翎正色道，“白爷爷不必想太多，该来的总要面对。”
如今有赤焰的雪月楼相助，大家在一起，更便于保护。
……
刑部侍郎孙钊带人等在大门外，见秦铮出来，便客气地请他到刑部走一趟。
“秦锐怎么死的？”秦铮问。
孙钊叹气道，“仵作正在验尸，秦将军亲自去看看吧。安国公府秦夫人和公子小姐皆失踪，事关重大，刑部已禀报皇上。皇上口谕，命秦将军配合调查。”
秦铮刚上马，赤焰冲出来，把青辞从马背上拽下来，“你回去，夫人叫我随将军去！”
青辞本来正懵，听到赤焰的声音，便无语地让出他的马。
在秦铮去往刑部时，关于安国公府二公子惨死的消息迅速传开。
传闻中，秦锐是被秦铮虐杀致死，从他尸体上发现血书，血书上写明秦铮在幽州城弑父，后又掳走颜歆月和其所有儿女，关起来折磨，秦锐身体本就很差，第一个丧命，在死之前，用自己的血写下秦铮的残忍恶毒行径，藏于身上私密处，希望能被人发现，拯救他的母亲和弟弟妹妹，让世人知道秦铮是何其残暴冷血之人。
一时间，众说纷纭。
都知道秦铮跟安国公府的关系势如水火。他成亲都没请秦华信，秦华信到将军府还被儿媳沈翎殴打，且秦华信会去到幽州城并惨死，也是拜沈翎所赐。
便有许多人说，秦铮本来对安国公府只是置之不理的态度，娶了沈翎那个疯妇之后，被她蛊惑，也跟她一样疯了。
沈翎就是个连亲儿子都能舍弃，能伤害的疯子。
她迷惑得尧国神将秦铮连亲爹都杀，弟弟妹妹都不放过！
秦锐是真死了，血书字字泣血，能是假的吗？
除夕这日，因打胜仗而载誉归来的秦铮，又跟沈翎一起，被推到流言的风口浪尖。
……
刑部。
秦铮和赤焰见到秦锐的尸体，满身都是被虐打的痕迹。鞭伤、刀伤、烧伤，密密麻麻，惨不忍睹。
“下手真狠啊！”赤焰都不禁感叹。
仵作断定，秦锐死在昨夜，身上的伤也都是新的，且皆为死之前所伤。正好跟秦铮归来的时间能对上。
而在外人看来，安国公秦华信当初在幽州城死得不明不白。那时大家更关注战事，没人为秦华信说话。
若只是废物秦华信死了，其实也没多少人在意。
但若秦铮要杀全家，那在外人看来，简直不是人！
孙钊把从秦锐身上搜出的血书拿给秦铮看，“秦将军对此可有什么解释？”
按照律法，秦锐之死，秦铮是凶手，算得上证据确凿。换个人，已被五花大绑抓起来。
秦铮身份特殊，皇上不下令，没人敢动他。
血书写在一块白布上，赤焰凑过来，看着看着笑出声，“你二弟文采不错啊！”
孙钊拧眉，觉得秦铮这个随从太过张狂，简直没人性。
秦铮看完血书还给孙钊，神色淡淡道，“我需要解释什么？”
孙钊拧眉道，“如今证据都指向秦将军是凶手，还请秦将军解释一下安国公的死因，以及秦二公子所指控的事。”
“不是我做的，没什么好解释。”秦铮平静道。
赤焰冷哼道，“你们刑部都吃干饭的吗？不知道我家将军对于尧国来说有多重要？多少人想害他，这么明显的栽赃，都看不出来？什么证据？我家将军若真杀了他弟弟，还能让你们发现尸体，看到那劳什子血书？”
“这位……说得也有道理。”孙钊拧眉道，“但此案若不查清楚，对秦将军的名声，恐有损伤。”
“那就请孙大人尽快查清楚。”秦铮甩袖离开。
赤焰追上，低声道，“是秦二自己干的吧？下手真狠啊，死命折磨自己！”
从仵作的结论和他们的推测可知，秦锐并非先换好新身体，然后再虐打自己原本的尸体。而是先受到非人的折磨之后，才用移魂蛊换的身体。
为了栽赃秦铮，真够拼的。
还有一种可能，并非秦锐甘愿受折磨，而是被人控制，没得选择，幕后之人要栽赃秦铮。
“只要皇帝不想动你，你就没事。”赤焰上马，眯眼望向皇宫方向，“但龙椅上那位若是忌惮你，想把你除掉，这次可是绝好的机会。秦铮铮，你确定你效命的皇帝，会护着你吗？”
秦铮面无表情，“我效命的不是皇帝。”他当将军，带兵打仗，是为守护一方安宁，遵从的是本心。
……
东方衡连续三日做噩梦，除夕这日接到刑部禀报秦锐之死和直指秦铮的血书，只觉心情烦躁，吩咐请太医来。
若按往常，东方衡要用太医，必然是太医院院首薛清泽前来。
但这次来的是医官院院首宋卫方。
宋卫方管理医官院，负责医官的考试和选拔以及培训。虽然兼任太医，但平素皇宫要用人，一般不会找他。
因此当东方衡看到来的是他，当即皱眉，“薛清泽呢？”
宋卫方恭声道，“薛院首被高丞相请去了。”
未免耽误东方衡这边，别人来，倒也正常。而宋卫方能当医官院院首，自然实力不俗。
东方衡也没再说什么，叫宋卫方给他诊脉。
宋卫方号脉后，准确判断东方衡的症状，开了安神药。
之后他本该退下，却低声道，“微臣另有要事，需单独向皇上禀报。”
东方衡摆手叫太监都退下，冷眼望着再次跪下的宋卫方，“你最好是真有要事。”
宋卫方沉声道，“启禀皇上，慈心院先前为皇上研制出一种神药，胡慈航院首尚未来得及禀明皇上，就遭人杀害。”
东方衡眸光微眯，“胡慈航死了？谁杀的？何为神药？说清楚。”
“胡院首死于秦铮及其夫人之手。”宋卫方恭声道，“那神药可助人续命，甚至能长生不老。秦铮和沈翎夫妇意图抢夺，先是联合薛清泽，秘密杀害胡院首，又暗中控制盛京及各地慈心院，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东方衡神色陡变，“你说什么？长生不老？如何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