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中秋宴
中秋宴当晚，皓月当空，银辉洒满了整个皇宫，映照出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
宴会上，歌舞升平，乐曲悠扬，宫女们轻歌曼舞，犹如仙女下凡。皇帝坐于高位，面带微笑，似乎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刻。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眼中闪过的锐利之光，如同捕食者盯着猎物一般。
宴会进行到高潮时，皇帝突然起身，宣布要赏赐有功之臣。
他的声音温和而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使得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然而，随着皇帝一一念出那些被赏赐者的名字，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因为在这些名字中，不仅有着平日里德高望重之辈，还有此次太学一案的孙禄。
他的名字一出，现场瞬间安静，落针可闻，有些胆大的人趁机抬头看了一眼上首的皇帝，发现对方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问题。
“臣，钱方叩谢陛下圣恩。！”随着右相的声音落下，刚才那些被念到的名字的人一个个上前拜谢皇帝的赏赐。
轮到萧正南的时候，皇帝叫住了他。“正南呐，今日是家宴，你不必如此拘谨。”
皇帝客套了几句。萧正南不动声色的应对着。“多谢陛下。臣记住了。”
“对了，上次不是让你帮云琅管着拱卫司，负责皇城的守卫嘛，如今他也已经好转了，就交还给他吧，你也能够轻松点。”皇帝说着，面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萧正南暗暗撇了撇嘴，心中暗道，在中秋宴上说出来，不就是怕我拒绝嘛，现在这么冠冕堂皇。
但口上还是应道：“是，陛下，既然云琅指挥使已然恢复，自当交还。”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云琅，“既然这样，那就如此安排吧，云指挥使可有什么意见？”
“臣遵旨。”云琅行礼道。
待两人退下后，皇帝端起酒杯环视在场的众臣，用一种温和但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今日是中秋佳节，朕与诸位爱卿共聚一堂，共享盛宴，大家不必拘谨。”
然后，在皇帝那双锐利的眼睛下，众人明显感受到了一丝无形的压迫。许砚清、云琅和萧正南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表面上依然保持着恭敬表情，但是内心已经暗暗提防起来。
不过相较于他们，孙禄的表现更为令人费解，从刚才皇帝赏赐他到现在，他的神色就没有任何变化。
对于自己被牵扯进太学一事，好似全然无动于衷，此刻看着上首的皇帝，眼神中竟然还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不对劲？这太学一案虽然最后没有证据证明是孙禄所为，但是却因他而起，皇帝不斥反褒，这很不合常理？”许砚清听着身旁的几个大臣讨论孙禄的事情，眼里也不由地闪过一丝沉思。
就在这时，太子和二皇子才姗姗赶来。众人心下一惊，下意识地看向了皇帝，却见对方只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怎么来得这般晚？”皇帝的语气温和，仿佛只是寻常问话。
太子和二皇子恭敬地走到皇帝面前，齐齐行了叩拜之礼。
太子率先开口：“父皇，儿臣此番来此，确实另有隐情，不得不耽搁。”
他停顿片刻，仿佛在寻找合适的词汇，然后继续说：“儿臣刚刚接到来信，有关南疆边防的一些紧急情报，为了避免产生误会，儿臣多次确认了消息来源，这才来迟了。”
二皇子也随即上前一步，说道：“父皇，长庆候蔺渊已于两日前过世了。”
听到消息，现场的氛围骤然一紧，长庆候蔺渊为驻守南疆长达三十年，是大炎王朝的重要象征，他的去世，这朝廷内外的权力结构怕是会产生大的变动。
皇帝微微皱眉，但瞬间又恢复了温和的神情：“如此，你们便入座吧！”
待两人落座，皇帝才继续开口：“长庆候蔺渊为我大炎国鞠躬尽瘁，他的去世对国家是一大损失。朕决定追封他为‘忠勇侯’，以彰其功绩。诸位以为如何？”
群臣跪拜，“陛下圣明！”
人群中，许砚清看到二皇子紧握的拳头，猜测道：“只怕这位长庆候是被死的吧！”
接下来的时间，皇帝又说了些寒暄的话之后，就退场了。场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许多人趁着这个机会结交，许砚清则被太子拉着，走到了一处廊亭里。
“老师，你说父王此举何意？”太子说着，目光转向了园中。
许砚清假意不懂，“不知殿下指的是什么？”
太子收回视线，在许砚清的脸上打量了片刻，“自然是赏赐孙禄一事了？”
许砚清作出沉思的样子，半晌才看着太子说道：“殿下，恕臣愚钝，委实猜不出陛下何意？”
“那按照老师的意思，这孙禄应当如何处置？”太子顺着许砚清的视线看过去，状似不经意问道。
“太学一事，虽说没有实证，但所说之事也并非空穴来风，臣以为孙总管理应避嫌。”许砚清缓缓说道。
太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幽深，“老师所言极是。”
就在这时，二皇子和孙禄一道走了进来，看到许砚清与太子说道：“兄长与许大人所言在理。不过，我倒认为，这个事情或许可以另辟蹊径。”
许砚清与太子同时看向二皇子，二皇子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既然没有确凿证据，那不如暂且留用孙禄，让他自己证明自己的忠诚。如果他心存鬼胎，自会露出马脚，我们便能顺势而为；若他确属清白，也好让众人信服。”
见许砚清与太子两人神色如常，二皇子继续说道：“想必父皇也是有这样的考虑，你说呢？孙总管？”
孙禄听到二皇子的话，脸上的笑意不改，“多谢两位殿下和少师大人为孙某的事情费心，想必陛下自有圣裁。”
太子脸上闪过一抹冷意，但转瞬即逝。“既如此，我和老师就不打扰二皇兄和孙总管的雅兴了，我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