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气氛一下剑拔弩张。
姜楠骂了一句“我勒个大草”，差点就把这车子掀了。
可当他看见徐黎边边上那矮小的徐恩后，姜楠又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徐黎一脸错愕的看着姜楠：“这个点你不是没下班吗？”
姜楠嘿嘿的笑了笑：“老子他妈是老板，我不用上班。”
“孩子，你有营业执照吗，就来这里卖三明治？”
徐黎撇了下嘴，丝毫不避让：“卖这些的人，谁有营业执照？”
“凭啥他们能卖，我就不能卖？”
“你看，这帮小孩不挺喜欢吃的吗？”
姜楠堵在摊子前头，他的裤脚却被一只小手拉拉扯扯了一下。
“大哥，你要是不吃，就走开可以不...”
小孩的脸圆不拉几，姜楠也是只好先退让几分。
恰好，趁这段时间，姜楠好好的观察一下徐黎这间商铺到底有什么乾坤！
徐黎这个车上，卖的就是些廉价的三明治，还有小孩爱吃的淀粉肠。
的确，小学生都爱吃这些垃圾食品，不过等到蛋蛋后当家长了，那就是孩子家长都爱吃了。
但徐黎也是胆子大，敢在这里摆摊，能做这么多天还不被城管掀了，这说明这小子的确有些东西。
肯定是做了功课。
而且选的地点也不错。
有点脑子，但不多。
小学生拿着一串串烤肠吃的腹外含油，可奇怪的是，为什么卖一串烤肠和三明治，徐黎还会给他们一张卡？
姜楠没看明白，卡片上是一些动漫。
但就在姜楠思索之余，一辆奥迪A5猛然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奥迪里走出了一个女人，手里拿着和姜楠刚刚见到的一模一样的卡片，还他娘的是一捧！
这开A5的姐妹这么爱吃烤肠吗？
但女人的动机，好像和姜楠想的不大一样。
她直接走到了徐黎的面前，然后把手里的卡片砸在了灶台上。
“这些卡片是你做的？”女人质问徐黎。
徐黎点了点头：“昂，咋了，你也喜欢啊？不错，有品味！”
女人呵呵一笑，一巴掌掀翻了徐黎所谓的品味。
那些卡片掉在了地上，徐黎和姜楠第一时间都没有被这来者不善的举动反应过来。
而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泼妇！
徐恩天性笨，他只知道这是二哥每天晚上辛苦做的，就弯下身子想去捡。
可姜楠却在这时候拉住了徐恩的手：“先别捡。”
他冷眼看着面前的泼妇：“他招你惹你了？”
“他没惹我，但我就是看不惯他这种不做正事的社会青年！”
身穿正装的女人盛气凌人，徐黎气的满腔怒火：“我不做正事？”
“我赚钱摆个摊就叫不做正事了？”
“一定要像你一样，穿着正装躲在空调房里，那就叫牛逼人了？”
“那你厉害，农民工也露天呢，咋的，你也看不起农民工啊？”
女人被气得有些结巴。
“可是！”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些卡片，已经影响到了我班级里的风气？”
她指着地上的卡片：“我今天从他们包里找出来这么多的卡片，他们得在你这里买多少吃的？”
“为的就是这些卡片？”
“你让他们这个年纪就知道攀比，这不是缺德吗！”
姜楠恍然大悟，搞了半天，这是个老师啊！
这老师估计资历也不差，能开A5了都，要么本身是个大富大贵，要么就是嫁入豪门。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群教师的说话水平，其实也就那样！
满嘴的伦理道德。
“他怎么就是攀比了？”
“攀比是什么坏事吗？”
“现在哪里没有攀比？”
“您在办公室里存在攀比。”
“他出去工作也存在攀比。”
“这些孩子现在不懂攀比，以后不就是被人踩在脚底下？”
“信口雌黄，满嘴歪理！”女教师瞪了徐黎一眼，“偷换概念，你们两个就是个没本事的社会青年！”
姜楠笑了笑，拿了根牙签塞在嘴里。
“没本事的社会青年，这就鸡巴毛典型的社会畸形！”
“人家拿手脚吃饭，还得被你们划分成三六九等？”
“那你班里的孩子，是不是也得被分成三六九等啊？”
“什么叫攀比，他们打游戏也比段位，他们写作业也比速度快，他们刷抖音还比谁关注的美女帅哥多。”
“你怎么不把那群商家控诉一下？”
“不就是我好欺负吗？”
女教师气的喘气，甚至已经扶着腰，她一个语文老师，竟然被姜楠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姜楠从包里拿出三百块钱递给了女教师：“知道您不缺钱，但是您也知道，你和他都理亏。”
“我是他哥，我给他当个圆事儿的人，三百块，应该够你们班那群孩子花的钱了吧？”
“您别较真，我还真看了一眼，按店里的价格，你们班的孩子加起来充其量就花了百块钱。”
“说白了，还是家长发现孩子爱花钱，压力给到了您这边，您也没必要折磨我弟这小伙子。”
“差不多得了，您抽烟的吧？看您手指有点黄。”
姜楠从包里拿出一包中华，塞进了女人的手里：“都给点面子。”
女人妥协了，瞪了徐黎一眼：“不学无术。”
说完，她就拿着钱离开了。
姜楠叹了口气，和这帮老师说话，又要维护他的尊严，又要给个巴掌，度把握不好，等会徐黎进去了都没人搭理...
姜楠回过头看着徐黎，可徐黎却撇下了头：“谁是你弟...”
姜楠懒得理他，拉着徐黎的耳朵就走到了一个巷子。
“你放手，你放手！我的车还在那里！”
姜楠松开了手，质问道：“为什么不回去读书，要在这里干这些？”
徐黎反驳道：“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姐没钱，总得有人帮他分担压力，谁像你这个王八蛋命这么好？”
“叫哥，别没大没小。”
“叫你哥你能包养我姐吗？”
“......”
操了，这小子还真是没下限？
难道徐家的dNA里都写着缺德吗？
“我说了多少次，等你读好书，你去了社会赚的钱不会比现在少，这叫投资，你懂吗？”姜楠语重心长。
徐黎反驳道：“不懂，我只知道，我多读两年，我姐就要多吃两年苦。”
姜楠累了，他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想让他读书，需要一点时间去开导。
他换了个话题：“你那个卡片怎么个事儿？”
徐黎愣了下。
“就你那些卡片，有什么用？”
徐黎吞吞吐吐道：“我就...想了一个策略。”
“小孩子都喜欢看卡通，那就做一些卡通图片。”
“什么火影忍者啊，海贼王，斗罗大陆，斗破苍穹，还有那些不良人啊什么的。”
“他们都爱看这些，上次有个小屁孩买了个唐三的卡片，还在路上一边跑一边喊。”
“复活吧，我的爱人！”
“他们就喜欢这些，那我就投其所好，他们肯定会比谁的卡片多。”
“然后呢凑齐了一百个，他们又可以过来找我换奖品。”
“长此以往，几天就形成一个闭环咯。”
姜楠看着徐黎低着头不断地念叨着。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一点头脑，说不定做生意，真的是条路子...
忽然，徐黎猛然起身：“操，城管把我澈抬了！”
“都他妈怪你！老子的车要两千块啊！”
说着，徐黎一顿跑追着城管跑。
因为不懂事的徐恩也在追着城管跑。
姜楠点起了一根烟，没有追。
因为城管是他叫的。
...
回到办公室，姜楠对了一下账单，最近宋卿青经常晚上没法回来，所以姜楠就要多操劳一些事。
他们也做好了条款，宋卿青的工资会对应减少一些。
但是姜楠肯定不舍得扣太多。
毕竟她还有个有精神病的妈妈在照顾。
姜楠的电话响起，他一边写着字，一边接过来电话。
但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后，他却停下了笔。
“姜楠，赶紧来一趟宋家，宋卿青要被欺负惨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