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吻良久，李申拥她入怀。
肖可可终于自由了，她大口地呼吸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拥着她的那双手渐渐松开，上面的人将头垂进了她的颈窝里，还带着水气的唇从她耳际擦过。
“不要离开我。。。。。。可可。。。。。。”
他低声说着，声音里带着醉意，像是在给肖可可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肖可可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她没忙着起身，就这么被压着，目光愣怔地盯着上面的天花板看，眼眶发红，眸光涣散，轻轻一合眼，便有湿热的东西从眼角滑落。
醉酒的人嘴里一直念叨着可可这个名字，分开的这几百个孤独的夜里，他都是这样过来的？
“别走可可。。。。。。别离开我。”
声音虽然很小，却都准确无误地击打在了肖可可心里。
一直压抑着的又何止是李申，肖可可此时也情难自控地呜咽起来，她哽咽的厉害，却压抑着声音，只有不停滴落下的泪能帮她诉说出这些日夜里所经历的苦。那一刻，肖可可抛下了一切，只紧紧地拥抱住他，抽噎着答：“我在！”音色里满是浓重的哭腔。
“可可。”
“我在。。。。。。”
第二天李申醒来时，头还晕晕沉沉地，但比头晕更让他难受的是胃疼。
压着胃部的翻涌，李申最终还是跑去卫生间吐了，吐完整个人反倒清醒不少。出了卫生间，他捂着肚子将房间环视了一圈，奇怪自己怎么会待在这里的。回想了一下，昨天好像见到过肖可可，于是他慌了神赶紧跑去床头，打算给前台去电话问问。
可号码还没拨完呢，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李申顺声而看，来的人竟真是肖可可。。。。。。
他手中的电话随即掉落在床头，李申又惊又喜，跑过去不容对方反抗，一把将肖可可拥进怀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肖可可被这人的反应惊吓到了，她手里还提着刚买的早饭，不想那汤汤水水的东西洒落一地，肖可可直挺挺地站在房间门口，跟个木头一样任由他抱着。
李申十分珍惜地拥抱着她，不舍得放开。
这让肖可可心里好一阵酸楚。
待对方情绪稳定，她才缓缓地推开李申。将自己刚买的早饭拿到他眼前，语气平缓道：“昨天你喝醉了酒，我买了份粥，喝一点吧。”看到这些吃的，李申才又感觉出胃疼，他虽然有些克制，可痛色还是没有瞒住肖可可细微的观察。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感到对方关切自己，李申反倒不隐藏，还变得添油加醋起来。
肖可可紧张坏了。
于是李申在肖可可地极力要求下，半推半就的跟着去了医院做检查。
医生表示：“他这胃病时间不短，吃饭不固定，加上喝酒生气，没好好爱护身体。年纪轻轻就这样，以后会更严重。”
肖可可谨慎地询问医生以后需要注意的事项。李申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她的询问，心里别提有多甜。出了医院，本来接送这种事应该都是男孩送女孩，但肖可可觉得李申的胃病是因她而起，所以坚持送他回去，或许也是不舍得离开的缘故吧。只是人有时候潜意识的想法自己并不知道。
两人走在海大的校园里，李申手里还提着刚从医院开出来的药。
俊男靓女无论在哪里都是一道吸睛的美丽风景线。两人并肩而行，引得不少擦肩而过的同学回头张望。
前任重逢，走在一起也不知道该聊点什么，索性两人就慢慢地在校园里踱着步子，谁也没有开口。
像海大这样的一流学府，自然不缺少长得好看成绩还好的，但即便在这样的环境里，李申也十分出挑。
他正默默地注视着肖可可，享受着这份独属于他的时光。突然一位青春靓丽，妆容得体的女同学跑过来跟李申打招呼。
“嗨，这是你朋友呀？”
女孩气场十足，话里有点反客为主的味道。
虽然肖可可已经和他分手很久了，可面对这样的气场，莫名地就让她燃起了些斗志，肖可可立即敛起刚才的随意，像是要看李申接下来如何应对，将视线移到了李申身上。
“不是朋友，是女朋友！”
一句话不但让对方惊得差点掉了下巴，肖可可也意想不到他会这样回答。不可否认那一刻她内心是复杂的，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让李申下不来台，可女朋友这个角色肖可可此时还承担不起，于是她逃避的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正欲转身，李申迎上来。
面对这样的场景，那女生再呆着也是无趣，便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树叶簌簌地林荫下此时只剩下尴尬的两人。
李申拉起肖可可的手，“还记得大一那年，我在南丰大学许下大三考研的事吗？如今考研兑现了，你却不在我的身边了。”
肖可可听得心酸，有意避开。李申却捏着她下巴将人转回头来，眼含轻佻地表示：“我不管，我的大学反正是被你毁的，你得负责。”
肖可可一听，来了气，指着自己跟他翻旧账：“你高考，我又没扰乱你，关我什么事呀？”
李申一皱眉，认真起来：“当然管你的事，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算计。要不是你，当年又怎么会把所有的志愿都填在南丰。”
“你。。。。。。”
肖可可自知理亏，也辩不过他，气的要走，“我就不该心软，还把你送回学校。”
没想到李申一把握住她腕处，不再是之前温柔好脾气的样子，反而有点无赖：“喂，我可是因为你才得上这胃病的，你不负责？”
“我。。。。。。”肖可可想要挣脱出他掌心，无奈让李申牢牢地抓着。
她抬眸看他，眼中情绪复杂：“你要怎么样？”
他往回拉了下她，两人靠得更近，“我要你兑现我们当年的承诺。”肖可可眸光闪动了一下，随后问道：“我要是不兑现呢？”
李申皱了皱眉，像是为难，又像在逗她。
“那我就只能一有时间就去讨债了。”
“你。。。。。。你这叫性骚扰。。。。。。”
肖可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张口冒出这个词的，但把李申听笑了。
“那你让警察叔叔来抓我好了，反正我这辈子都毁在你手里，也不差这一回嘛。”
肖可可气得跺脚。
“无耻！流氓！”
能激得肖可可这样，李申还挺满意，完全没顾及身边走过来的校友对他是什么样的目光。
看着肖可可甩给他的背影，以及背影上赫然写着的：我不高兴。
李申乐了，朝着她喊：“喂，我明天找你啊——讨债！”
肖可可走路的步子，忽然重了一下，她往地上一跺脚，无声地抗议李申。不过在心里，其实没有太反感他，反而对他的“讨债行为”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本来应该回学校的，肖可可却突然回了家。
晚上陪着爸妈一起做饭，平时不怎么喜欢进厨房的她这会帮着擦灶台，收拾因做饭而有些乱的物品架子。当晚她坐在自己卧室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人发愁。
“我该怎么给家里人说呢？”李申确实无辜。。。。。。而且自己也很无辜。与其说这些年是在惩罚他，倒不如说是惩罚的自己。这上百个无声落泪的夜里，别人不知道可她自己知道，那滋味太苦了。
她想帮李申，或许应该说她想帮自己。分手两年，再见还是心动。要是能舍下也就算了，可要命的是她舍不下呀。
想到李申，上一秒还面无表情，下一秒就想起今天在海大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肖可可从桌案上拿了本书气鼓鼓地砸在桌边，“你还敢找我讨债，我肖可可才是你们全家人的债主好不好。”说完她一下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外面广袤的夜空，近处的视线里点缀的全是五彩的霓虹和斑驳的星星点点。以往这样看，她心里总是很空，可这次感觉有些不同呢。
刘玉华和肖振江察觉出女儿今日有些古怪，所以在门外偷听了一会，没听见闺女在里面说了什么，偶尔的一两句话，也听得夫妻俩云里雾里的不明白，但可以肯定这个年龄的女孩烦心八成是因为心里有人。肖振江指了指卧室，夫妻俩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屋。
第二日，肖可可正常回到学校。果然下午下课的时候李申就来了。还是在她教室的门口等着，这让班里认为肖可可已经和男朋友分手的同学心一下又死了。
李申背了个轻盈的书包，看上去可能还带了本书。肖可可忍不住问，“你来干嘛？”
李申不假思索，话脱口而出，“当然是讨债呀。。。。。。哦不。。。。。。是与你邂逅！”
肖可可眼睛瞪得溜圆，李申继续说：“虽然我考了研，但是功课不能落下，你要是晚上想上自习，我就陪你看书，你要是想逛街，我就帮你提东西，你要是。。。。。。”
“够了，我要去吃饭！”
“那我就陪你吃饭。”
李申笑得好看，原来肖可可只觉得他相貌出众，帅气逼人，可如今再看，竟觉得李申这厮又帅了，说他是青春偶像剧里的男主角应该也不过分，这样的视觉冲击深深地刺激了肖可可的中枢神经。
她默不作声地从李申身前走过，李申跟上去，下楼梯时牵住肖可可手腕。这让她脚下不由得一滞，随后将手腕抽回，却没说话制止。
这拒绝其实如同打仗，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李申的频频出现，已经让肖可可本来就不坚定的革命意志彻底倒戈了，只是她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吃饭时李申说他们海大晚上有校园剧场，问她要不要去看。肖可可一口否决：“这有什么好看的，看学生，还不如看明星呢。”
李申撇嘴，“去了你就知道，我们学校的剧场演员可不比那些明星差。”
肖可可有点犹豫，她没看过，而且一流的高校资源一定非常棒，但她又有点拉不下脸来。
“来吧，就当陪陪我这个老同学！”
这话说得肖可可顾虑打消了多半，凭她对李申的了解，他是个极有分寸又不会勉强自己的人。如今既然只说是老同学，就说明不会越线。虽然肖可可心里千般滋味，可还是默许了。
于是当晚在海大的青春剧场里，李申带着肖可可买了两张位置极佳的座位。舞台亮起，整个剧场都暗下来的时候，肖可可看了一眼目光注视着舞台的李申。
回想上次类似的经历，还是自己去庆田，和李申在学校影院看电影呢，当时好像恰巧遇上了他的系主任，之后就是李申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偷吻她的回忆。
想来也是可悲，这种小情侣最常去的地方，他和李申加上这次才总共两回。
难怪大家都不喜欢异地恋，异地恋果然是不容易的。
忽被旁边人一扯，她顺势转头，场景切换太快，肖可可没回过神来，感觉一个黑影靠上，然后就是她的唇被狠狠地擒住，双臂被人握紧，肖可可两手自然反应地抵在黑影人胸前，想用力推开他。
“别那么大力气，被人听到就不好了，”李申压着声音在她耳畔低语。
肖可可当然不想成为舞台之外的第二个焦点，于是她乖乖地停止了反抗，以为李申会就此作罢，却没想到竟中了他的计——那奸猾的家伙卷土又重来了。
肖可可这次推开他，李申没有用强，一推人便顺着力道闪开。肖可可有些羞愤，起身离开了座位，顺着走道，她跑出了剧场。李申追她出来，拉住她到一旁解释。
“要是当年我考上海大，我们早在一起了，”其实肖可可也没有很生气，她真的忘不掉他，只是别扭他们现在这种不清不楚又纠缠不休的关系。
“我来南丰的时候心里就很清楚，我爱你我放不下你。所以不管面对多大的阻力，我都不会放弃。”
肖可可内心翻涌，一直以来压制着的感情终于爆发出来，她眼中含泪，上前一步主动抱住李申亲吻了他。
李申双手握住肖可可的肩膀，“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出了海大，肖可可和李申坐在出租车里，感觉车子是往回家的方向，肖可可疑惑地问：“我们这是去哪？”
李申冲她神秘地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