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不好意思，长公主选择大杀四方！（10）
不出意外的话，程季珲应该是一匹铁狼。
如果她推理错了……
反正程季珲资质平庸，不适合为君。
若是程铮韵当了女皇，也不会亏待他。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程时叙介意程铮韵的女儿身，这皇位还说不定是谁的呢。
秦郁舒让礼部大行选秀，不是真的想充盈程季珲的后宫，她只是想试探一下皇帝对她的态度。
如果小皇帝只是把她当姐姐，那她自然会选择一个相对温和的方式夺权。
若是他还有别的什么想法……秦郁舒眸光一沉，手中紧紧捏着的茶杯应声碎裂，褐色的茶水打湿了她的袖袍和裙摆。
瓷器破碎的声音绝不算大，但陈永言还是第一时间出现。
他手中拿着汗巾，蹲在秦郁舒腿侧，轻柔地擦拭被洇湿的布料。
那样大块头的人，做出如此小心翼翼的动作，有种张飞绣花的割裂感。
“殿下，要不还是让人为您更衣吧。”努力了半天，陈永言发现深色的水痕只是稍微淡了一点，他抬头，诚恳建议。
秦郁舒握住他拿着汗巾的手，轻轻摇头，“不必了，本宫想去东营看看。”
陈永言方才一直在殿内，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她是去慰问啼彧和众将士的。
她此行，目的是点兵。
如今掌握京畿防卫的是刘曜，这事好，也不好。
刘曜手中的神机营兵力少而精，唯二的职责就是拱卫京城、贴身保护天子。
不管程季珲出于何种想法，把这个位置给了和前朝叛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刘曜，总归是方便了秦郁舒行事。
京畿防卫这样的肥差，想经手的，何止逆党一派。
刘曜顶了这个位置，那自然是众矢之的。
只要顺着林家牵扯出刘曜，以及众多品阶不高、职责却极为重要的逆党，秦郁舒自然有办法让程季珲“自愿”退位让贤。
秦郁舒下了指令，陈永言自然是立马就去办。
不出片刻，陈永言便牵着两匹马出现在她眼前。
站在长公主府后院门口等了有一会儿的秦郁舒一眼就认出踏雪，另一匹同样健壮的枣红色骏马，是陈永言的坐骑，寻梅。
踏雪和寻梅都是万里挑一的良驹，脚力极好。
从长公主府到城门，只用了不到半炷香。
坐在城墙边的监门将军打个哈欠的功夫，就看见两个骑在马上的人以一种极其嚣张的姿态冲出了城门。
他手底的士官正要去追。
“啪！”监门将军一巴掌拍在士官的头盔上，然后假装毫不费力地收回手，“追追追！也不看看清楚那是什么人就追！那可是镇国长公主殿下！全京城就她有当街纵马的资格，明白了吗蠢货！”
士官捂住嗡嗡的脑袋，满脸无辜。
监门将军摆摆手，“还不滚去巡逻。”
等人一走，他的面庞才彻底扭曲起来：嘶——手疼。
长公主要来巡视的敕令早就有暗卫送到啼彧手上，是以两人到达营地门口时，东营中稍微重要点的将领都齐刷刷地站在门口迎接。
“属下参见长公主！殿下千岁金安！”以啼彧为首的众人见到来人，撩起下袍，恭敬地行礼。
来者若是上位者，他们可能会行此大礼，可唯有来者是长公主，他们才会真心臣服。
“免礼。”秦郁舒跳下马，走到众人身前，“本宫前来只为巡视一番，你们该练兵的练兵，该休息的休息。啼彧，你随本宫到主营来。”
啼彧此人，如同她的名字，在一堆糙的没边的将领中，个子稍矮、面皮白净的她更像个文官。
但她举手投足间透出的沉稳和威严，倒是让秦郁舒高看她一眼。
“营里都是些糙人，属下这儿也没什么好茶，殿下，将就喝点？”进了营帐，啼彧提起放在案桌上的泥胎茶壶，朝着秦郁舒扬了扬下巴。
秦郁舒接过她递来的茶水，没表态，“长公主府的暗卫统领，可比东营的营长过得舒服多了。”
闻言，啼彧的眼神在雍容华贵的女子和沉默寡言的男子身边来回打转，笑的不怀好意。
“害，属下还是更适合待在这里，暗卫统领这活儿，还得是永言才办得好。”
“啼彧！”陈永言剑眉紧蹙，低声呵斥。
啼彧抬眼，语气凉凉，“哟，夸你也不行啊？”
秦郁舒按住陈永言，没多说什么。
毕竟之前程铮韵拗不过原作者的笔，做出了一些违背她意愿的决策。
不同于无脑相信程铮韵的陈永言汲英之流，啼彧更像是整个长公主党的第二根定海神针。
或许是因为半路入伙，她还没有完全养成程铮韵脑。
程铮韵毕竟不是神，决策上如有纰漏，也就只有啼彧敢和她争论一二。
“好了，嘴瘾过完了，就过来和本宫好好商议商议，怎么把你那烂爹伪善的面具撕烂吧。”秦郁舒也不客气，拉着陈永言的手，坐到营帐中唯一一把太师椅上，陈永言努力压住嘴角，任由她牵着，板着脸站在椅旁充当一个守护者的角色。
啼彧的嘴角放下了，“殿下的意思是？”
不等秦郁舒回答，她又嗤笑一声，“殿下又忘了，属下除了有个早死的娘以外，旁的什么亲人，那是一并都没有的。”
“这东营里，有步兵三万，精兵一万，共四万兵力。而据本宫所知，神机营数五百，守城军不过两千。京城之外，最近的大营守将是本宫舅舅曾经的部下。啼彧，依你之见，陛下被奸人所惑不堪大任，本宫为清君侧，一不小心改朝换代，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长公主总是这样，从神态和语气上，你永远分不清她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还是在说本宫要让大礼改朝换代。
越听啼彧越觉得心惊，到最后，竟是觉得有几分沸腾。
“属下愚见，殿下此等大义之举，定有天助，自是……不必担忧失败。”啼彧同某位胆大包天的长公主对视，忍不住笑出声。
“殿下此前……属下还以为是男色惑人，现在看来，是属下愚钝，错怪了殿下。”
之前程铮韵不顾大局把心仪她的陈永言调去金吾卫，把熟悉东营诸事的啼彧调到公主府中做暗卫统领，不仅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还极易造成东营混乱。
啼彧把劝诫的折子上了一道又一道，不但没得到回应，还发现程铮韵似乎有要劫狱的苗头，可把她气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