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默儿睁开眼看着他。
慕容景皱了皱眉，好半天才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我有事和你说。”
安默儿眨了眨眼，沉默许久后，问：“你和那个南疆女子的事吗？”
“嗯。”慕容景点头。
安默儿笑了笑，不过笑得很苦，“没事的，毕竟是我先对不起你，而且从前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什么都没有给你，归根到底都是我欠你很多很多，一辈子都还不了。我以前就说过，我愿意偷偷跟你在一起，当然，你若是腻了，想要与别人在一起，我就主动离开。至于这个孩子，你来决定要不要留。”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似很平静，其实每说出一个字，她都觉得心跟被人用匕首狠狠往里面刺一样。
“默儿，”慕容景能够感受到那种压抑的情绪和氛围，也知道她强行挤出来的笑意之后是什么感觉，“对不起，我骗了你，让你误会难过。”
他站起身来，走了出去，留下安默儿狐疑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片刻之后，慕容景又回来了，这次手中多了一个卷轴。
拿着卷轴来到床边，递到安默儿手中。
安默儿接过，将之打开。
原来是一幅人物画，画上是一个异域少女，灵动可爱，瞧着就让人喜欢。
“这就是灵溪？”安默儿问。
慕容景嗯了一声，挨着安默儿坐下，伸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问：“你喜欢她的脸吗？”
安默儿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烦躁地将他的手推开，压抑地说：“我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
慕容景偏着头看着安默儿，发现她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慕容景忽然嘴角勾了勾。
他知道安默儿吃醋了。
“默儿。”将画随便扔到了旁边，慕容景伸手将安默儿的头转过来面对着自己，那种仅对她才有的温柔，又回来了。
“你忘了，我们说过的要改换容貌的事情吗？”慕容景轻声问。
安默儿一下就愣住了，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那双沉郁的眸子中，隐隐闪出一些亮光来。
她张张嘴，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要让我变成灵溪的模样？”
慕容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忍不住抱住了安默儿，下巴放在她的肩膀，嗓音微微干涩，闭着眼道：“我不会和别人成亲，我这辈子只等你。”
安默儿身体僵了僵，鼻尖一酸，与他交颈低语：“你难道不介意我了？我和江逸……对不起，我……”
“都过去了，不要提了。”慕容景拧眉，不想提及那个人。
安默儿闭了嘴，听话地不再提及。
两人沉默着相拥了许久，安默儿能够感受到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后背，动作温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
安默儿睁开眼，视线看向灵溪的画像。
这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子，五官中除了眼睛，其余都很小巧，一眼看去就让人很喜欢。
安默儿想了想，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选她？”
会不会是因为慕容景觉得这张脸也让他……很喜欢？
慕容景似乎是洞察了安默儿的内心世界，低声解释：“因为她的身高体型跟你几乎一样，脸型也差不多，到时候你改变容貌的时候，便不用动脸上的骨头，会少很多痛苦。”
听到这，安默儿身体忍不住打了个颤。
“怎么了？害怕吗？”慕容景直起身来，关切地看着安默儿。
安默儿僵硬地点了点头，问：“到底是如何让我的脸变得跟她的一样？到时候她又会如何？”
“这是南疆巫女的秘术，”慕容景认真解释，“需要用到一种蛊虫，先放到灵溪的体内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将她体内的蛊虫取出来，再放到你的身体里，花上一个月的时间，你便能够得到她的容貌。”
“那她呢？”安默儿有些紧张地问。
“她可以选择别人的脸当做自己的脸，也可以利用蛊虫长出一张新的脸。”
安默儿听完只觉头皮有些发麻。
她想象着，换脸的过程中，自己的脸会先被蛊虫吃掉，然后重新长出来。
这可比现代的整容技术还可怕。
其中原理，谁也说不出来，毕竟，蛊从来就是一种神秘的东西。
安默儿挣扎着站起来，到旁边拿了一块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面容。
慕容景下床来到她身边，问：“怎么了？”
镜中的脸很好看，比灵溪的脸好看多了，而且，这张脸跟随了安默儿两辈子，要让她丢掉，她觉得有些难以割舍。
“默儿，只有换了脸，我们才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慕容景看出了安默儿的犹豫，开口劝慰。
安默儿扭头看着他，“我……我需要时间考虑。我觉得，我可以接受一辈子跟你偷偷摸摸的。”
“不行。”慕容景肃然，“我承诺过要给你名分，而且，你现在怀了孩子，今后这个孩子也得要有名分。”
安默儿有些愣怔。
“慕容景，你真的……不介意这个孩子吗？”安默儿不安地问。
一声叹息传来，慕容景伸手轻轻放在她的腹部，“默儿，一开始，我的确很生气，所以故意不告诉你灵溪的事情。可是看到你难过，我便后悔了。再者，孩子是你的，不论他父亲到底是谁，总归是你生的，我不会介意的。”
安默儿张了张嘴，想要跟他解释一下，自己跟江逸其实不是自愿的。
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他不喜欢自己提起江逸，那自己就不要提了。
如今他都这样说了，自己便安心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不过，一想到换脸的事情，安默儿便一时难以接受。
慕容景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将镜子放下，拉着安默儿回到床上。
两人就这样神奇地不再冷战。
“我知道，改换容貌的事情，你需要接受一段时间。没关系，你慢慢想，我等着。”慕容景说完这一句，不等安默儿回答，便将她放到床上，有些急躁地倾身过来与她亲热。
好在孩子快要满四个月了，已经能够同、房。
室内的温度陡然升高了许多。
他急切地从她的身体上掠夺着温柔，将曾经的思念，愤怒等等情绪，一一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