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辰在露台找到林清晗。
她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指间一点亮光明明灭灭。
何景辰加快脚步走过去，将那支燃着的烟从她指间抽走，扔在地上碾灭了。
他抬起头看她，语气明显的不悦：“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林清晗笑了，伸手轻抚了抚他的脸颊：“在国外会的啊，五年，每天只能跟空气说话，总得找点儿乐子。”
她指尖冰凉，何景辰身体僵了一下，拂开了她的手：“抽烟不是什么好乐子，戒了吧。”
林清晗站在原地，神情有一瞬的变化，很快，又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凑到他耳边，声音暗哑：“景辰，你喜欢我吗？”
何景辰一时间怔在原地，忘记了反应。
林清晗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显，温热柔软的唇落在他颈侧，撩拨着他脉动的血管。
下一秒，她忽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推开，何景辰瞳孔漆黑：“你是不是喝多了？”
林清晗仰起头：“你闻到酒味了吗？我根本没喝酒。”
何景辰：“清晗，别发疯。”
林清晗一脸的无所谓：“你不是喜欢我吗，现在我主动送上门，你为什么不要？还是说，你根本就和他一样，他看不上我，你也看不上。”
何景辰沉默地看了她很久：“从你成为他女朋友那天起，我们之间就没可能了，我不会碰他女朋友，即便是前女友，即便是，协议的女友。”
林清晗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何景辰倒是笑了：“言初没撒谎，是你隐瞒了我那些事。”
林清晗张了张嘴：“景辰，你听我解释……”
何景辰收回视线，语气很淡：“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这么做是因为喜欢他，而且你的心理问题也确实因他而起，从这个角度说，他的确亏欠了你。”
“但是清晗，人想好好活着只能靠自救，别再陷在幻想里了，周言初不爱你，他爱宋昀，不光你我，全世界都看到了。”
“你知道今晚他为什么带宋昀出席酒会？我认识他二十年，从没见他这么高调过，他有多爱宋昀，你还看不清楚吗？”
林清晗捂住了耳朵，痛苦地在原地蹲下，身体蜷缩成一团：“别再说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站在宋昀那边？景辰，连你都觉得她比我好，是不是？”
她仰着头，目光空洞又凄楚地望着他。
何景辰于心不忍，在她面前蹲下来，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清晗，从没有人拿你和她作比较，是你自己在这么想。”
“我知道你生病了，控制不了自己，那就好好治病……”
林清晗厉声打断了他：“我没病！明明就是你们所有人都偏爱宋昀，周言初，李嘉楷，现在连你也是……”
何景辰盯着她：“李嘉楷和宋昀有什么关系？”
林清晗忽然就不说话了，扭过头去，躲开了他的目光。
何景辰握住她肩膀的手收紧，摆正她的脸：“清晗，你真的生病了，以后我陪你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林清晗僵硬着点头，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刚才她差点说漏了嘴，但好在何景辰以为她是疯言疯语。
两人并肩往大厅里走。
林清晗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立马攥紧：“我去接个电话。”
何景辰点点头，看着她的背影远去，想起刚才那一瞥，来电显示是个“李”字。
他一直都以为，林清晗入职嘉信，外派成为高芯海外合资公司的董事，只是个巧合，也从未想过她和李氏父子的关系。
可是今晚她忽然就提起了李嘉楷和宋昀，这两个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她却说，李嘉楷偏爱宋昀。
何景辰忽然觉得，林清晗隐瞒自己的事，或许不止五年前和周言初之间的那个协议。
……
林清晗走到四下无人处，才将电话接起来。
李嘉楷声音沉沉：“新湾三块地下个月竞标，我不管你和谢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寰宇的竞标文件尽快弄到手。”
林清晗咬牙，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您想参与新湾地块竞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