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或许是因为京中官员总是对皇叔有一份提防在。皇叔便也不喜欢这些人罢了。”姜云曦给他们之间的不对付找了个算是合理的理由。
“好在皇叔和慕康教的内容不一样，不必日日相对。”姜云曦语气里也有些轻松。
楠楠有些看不下去了，旁敲侧击地提醒姜云曦，“郡主真的要慕大人也来教课？”
姜云曦点点头。
“要不郡主再深思熟虑一下？”楠楠都替姜云曦觉得尴尬。
“慕康怎么了？这么不招你待见？之前我去找皇叔帮忙时，没见你这么反对呀？你难道是怕他借机查镇国公府的私事？”
姜云曦的脑子里只有公事。
甄甄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慕大人有什么不好。若是在国公府里教书，郡主和慕大人还能多见上几面。不是很好么？”
楠楠叹息，“好么……这一个两个的……要是甄甄的旖旎心思分一半给郡主，我也不至于这么费力劝了不是？就算是我多管闲事了好吧？”
“你找来的这些子侄中，确实有一两个还不错的。”慕康刚刚略微看了看姜佑斐和姜念白写的文章，内心里很是赞叹。
“是阿斐？”姜云曦也清楚来的这些姜家人的实力。
“对，其中一个是他。”慕康对他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看得出来，文章很有深度，只是语言上还需修饰一番。”
“还有姜念白，文章也确实不错，是个能中举的料子。”慕康点点头，很是满意。
提到了姜念白，姜云曦不着痕迹地瞥了赵长瑜一眼，复又快速地将视线收回，没让慕康发觉有什么不对。
姜云曦点点头，用着颇有些调皮的语气，笑着对他说道，“那我就看看你这个师父能将他们教到什么程度了。”
她举着杯子，笑道，“来，我敬你。”
姜云曦仰头将茶喝下，大有大口喝酒般的爽快。
慕康也将茶喝尽了。
赵长瑜坐在一旁，觉得自己仿佛是多余的。
“郡主，姜佑采公子求见。”楠楠从屋外走了进来。
姜云曦的目光倏然发亮，“好啊好啊，我正想看看这小子。请他进来吧。”
姜佑采看着屋子里坐的人，依次给赵长瑜和姜云曦行礼，待他看到慕康时，便顿了一下。
他不认识慕康。
姜云曦适时开口介绍，“这位是御史中丞，慕大人。”
姜佑采朝着慕康抱拳行礼。
慕康点点头。
他能看得出来，姜佑采是姜云曦在子侄里最喜爱的那一个。
“我若是考校考校他，皇叔不会觉得我越俎代庖了吧？”姜云曦反手撑着下巴，眼里俱是温柔。
赵长瑜喝了一口茶，“这是你的弟弟，怎么管都不算是越俎代庖。”
得了赵长瑜的话，姜云曦看向楠楠，眉眼弯弯，“楠楠，你同阿采比试一番，都不用武器，点到即止。”
楠楠转了转手腕，拉伸了一番腿脚，“好。”
“阿采，你敢不敢同她打一场？”姜云曦朝着姜佑采挑了挑眉。
姜佑采看着楠楠，完全没有流露出害怕，也活动着手脚，“当然可以。”
他不知楠楠的深浅，但因着知道姜云曦是一直被楠楠保护的，所以也不敢太过轻敌。
他先往外走了出去。
姜云曦叫住了楠楠，“点到即止就好，别重伤了他。不然，他又要借机装病逃课了。”
姜云曦说完，忍不住宠溺一笑，似乎是想到了姜佑采想尽办法逃课的样子。
楠楠点头，也走出去了。
院子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不去看看？”赵长瑜朝着姜云曦挑了挑眉。
“不看了。若楠楠连他都打不过，只怕我要任人宰割了。”姜云曦本也就是想挫挫姜佑采的锐气，让他知道，他不仅和赵长瑜有差距，连她身边的人，也是打不过的。
让姜佑采时刻警醒，不要松懈。
可不要以为拜了赵长瑜为师就天下无敌了。
楠楠松了松自己的筋骨，很自然的走了进来。
除了额头的一丝薄汗，丝毫看不出她是刚刚打完架回来，身上一丝尘土也无。
姜佑采反而是跌跌撞撞、一步一顿地走进了屋子。
他的左脸颊有一个拳头印子，右腿丝毫也被踢得差点折了。
姜佑采有些尴尬地朝姜云曦抱拳，“师父、郡主，我输了。”
赵长瑜没说话。
姜云曦丝毫不意外，也没有责怪他。
姜云曦看向楠楠，“带着他去疗伤吧，你知道那些伤药放在哪里的。”
楠楠明显怔了怔，半晌，点了点头，心想，“早知道我还要替他上药，我就不打这么重了。”
她十分不情愿地扶着姜佑采出去。
姜云曦带着笑眼看着赵长瑜，“成效显着啊。之前他在楠楠手底下过不了几招的。”
她端起茶杯轻碰了一下赵长瑜的杯子，“多谢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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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楠扶着姜佑采坐下，转头去架子上寻找活血化瘀的药膏。
她在架子上拿起了几个瓶子看了看，然后又将药瓶放了下去。
最后，她终于找到了放在角落里的一个小青瓷瓶。
她折回身，走到姜佑采的面前，直接就掀开他的裤脚，要给他的小腿上的伤口上药。
姜佑采立刻抽回腿，“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他的语气里满是慌张，脸上也有些泛红。
像是刚刚被轻薄了的良家子。
楠楠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上药啊。你那腿上不都青紫了？”
姜佑采的嘴唇开了又合，半晌没有吐出一句话来，过了一会儿，才伸出手要药膏，“我……我自己上药。”
楠楠将小青瓷瓶放在他手心，然后双手抱臂，盯着他看。
姜佑采回望着她，眨了眨眼，示意她可以走了。
楠楠也眨了眨眼，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
姜佑采只好开口，“你还有什么事儿？”
“监督你上药啊。”楠楠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总得让我看到你上好药，我才好回话吧？不然，不就是我办事不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