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曦一把被扔进了浴桶里。
她站起身来，抹掉脸上的水渍，“陛下，你这是要干什么？”
“下雨有什么好看的？雨中起舞，就这么想为他跳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跳舞？”赵长瑜将姜云曦圈在一边，与她挨得极近。
姜云曦感觉到赵长瑜的怒气，感觉到他喷薄在她脸畔的急促的呼吸，感觉到他眼中想要吞噬一切的怒火，她错开了他的视线。
这问题太多了，她一时不知道回答哪一个。
“你这么喜欢他？就算退婚了，也还惦记着他？一出宫就要见他？”赵长瑜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看着他的眼睛。
“我喜欢自在。”姜云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在他身边你很自在？”赵长瑜理所当然地这么以为。
“不做皇后我很自在。”既然赵长瑜非要一个答案，姜云曦便将此事点明。
赵长瑜眼眶微微发红，“你总说在我身边处处受制。可明明是你一定将我推到这个位置上，之后，你却要离开，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这是什么道理？你有问过我想不想做皇帝吗？”
若是他不做皇帝，任凭一项刺杀皇子、毒杀先帝的罪名，她都会身首异处。
姜云曦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以为，前世的宫变是赵长瑜蓄谋已久，他早就想做皇帝了。
“我九岁时父皇驾崩，之后便再没有机会读书，十三岁时便要去领兵打仗。南方多雨水，一下雨，军中的粮食就会上霉。我在宫里，一到雪天，就会担心炭火不足。我何尝受过天下供养？我又为何非要顺着这天下公理？”
姜云曦看着他，才明白他为何这么讨厌雨天和雪天。
其实，姜云曦不明白赵长瑜为何喜欢她？
她只知道她从未了解他。
“陛下，您看，我对您并不好。就像这宫中所有的陌路人一样。我没有在意过你的喜恶，也没有在意过你是否吃饱穿暖，也从没有过问过你的意愿。就是这样的姜云曦，你为何非要强留呢？你有新的际遇，不必执着。”
这些话轻描淡写，根本不入赵长瑜的耳。
“不行。”赵长瑜不答应，“你不想做皇后，无所谓。但你别想离开。这皇位是我的囚牢，也是你的。若你不在，我一定毁了一切。”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姜云曦离开，她想保护的一切，他都要毁掉。
“这天下如何，于我何干？”姜云曦问他。
赵长瑜冷笑，“是啊，这天下如何，于我何干呢？”
姜云曦知道，赵长瑜这是打定了主意。
她不禁抿了抿唇。
赵长瑜忽地向她靠近，姜云曦转过头去，不想发生什么暧昧的事情。
“云曦，没有权力我护不住你；有了权力留不住你。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是仗着我喜欢你。”赵长瑜在她的耳边缓缓说道。
姜云曦不知怎地，听出来一股心碎的意味。
她却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毕竟，赵长瑜于她，又能有多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