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小男孩瞄了一眼叶景澄，真是个长得美丽的女子，但抬头看了一眼面色不悦的掌柜，咽了咽口水。‘这三位姑奶奶也太不懂事了，明知道珍馐楼和居一楼不对付，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在人掌柜面前吃对家的点心。’
“姑娘，你这就不厚道了，想去吃居一楼的点心大可上他们家吃去，来我们家吃他家的点心，存心找茬是不是？”掌柜的愤愤的说着。
小男孩缩了缩脖子，看吧看吧，发怒了！
“掌柜的，您消消气！不知道您有没有尝过他们家的点心呢？”叶景澄看着碧容将那包点心打开来，是白玉糕。
扑面而来的是白玉糕的香味，白色的糕体印有居一楼的字样，记得不错的话，顾裕年也喜欢吃这个点心。
叶景澄情不自禁的拿了一块尝了起来，的确入口即化，香味浓郁，寻常的白玉糕都是甜的，他们家这个白玉糕吃起来没有任何味道，但回味之下嘴里全是甜意。
倒是有趣。
“哼，自然是尝过！正因如此，我才甘拜下风，宁愿闭业。”掌柜的说这话时脸都涨红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说自己曾经是京都有名的酒楼，他店里的厨艺的确毫无新意，且明显比当年退步不少。
“不如……咱们谈个生意？”叶景澄笑了笑，意识到楼梯间有脚步声，示意碧容去瞧瞧。
碧容的反侦察能力已经很强了，随即意会到，便往楼梯间走了过去，却见站在那儿的人是飞影，梯子下方倒了两名男人。
“你是？”她疑惑的看着他。
“楼下的两人一柱香时间就会醒，姑娘有事便请速战速决。”说完一个飞身下楼离开了。
碧容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但以防万一还是下楼越过楼梯间的二人去把店门关上。
掌柜的听到有生意谈，立即搬了凳子坐下，说：“小姐请说，我洗耳恭听。”
“我入股你这珍馐楼，食单我们来写，食谱我让丫头告诉你，你请最好的师父来做。盈利后，咱俩五五分成，如何？”
“五五？你一个姑娘家看着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竟会做菜？别说我不信，全京都怕都无人会信。”掌柜的显然有些看不起人，一副高傲鄙夷的姿态。
“当然，你也可以不跟我合作。我手里头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自己开一家酒楼，京都的酒楼从此也没你没什么事了。”叶景澄懒懒的说着，意思是告诉他，你这么个破酒楼都要倒闭了还好意思跟她面前看不起人？
掌柜的想了一想，左右是死，无妨让她试一试，万一亏了也不会像如今这般惨，万一生意红火，他的债款就能还上了。
想来这位小姐必然是有几分本事，不然怎会傻到跟他一家要倒闭的酒楼合作？生意人，谁愿意做亏本的买卖呢？
“好，我同意。”
“口说无凭，写个合作书吧。”叶景澄说了一句，就见碧容已经带着两名小二和纸笔上来了。“我的碧容就是我肚子里的小蛔虫啊！”
惜花在一旁看着很是羡慕碧容和叶景澄的感情，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小姐把丫鬟当作姐妹一样对待的，她难道不会觉得跟丫鬟做姐妹有失身份吗？
“好，好，我来写。”掌柜的说着，已经拿了纸笔去别桌起草合作意向书。
“碧容，既然都是现成的食材，还是有劳你亲手做两道菜给我们解解馋如何？”叶景澄微微一笑，明媚动人。
“好，包在奴婢身上。”碧容拍了拍胸脯，挽起袖子就让那个提醒她当心脚下的小二带她去厨房。
“我也去。”惜花连忙站起来跑过去跟上碧容。
叶景澄看着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小孩，让他坐下，并问他：“你是京都人吗？”
小孩摇了摇头，说：“我跟妹妹流浪到京都，在瓦巷过活。老家是江宁的。”
“哦？那倒是有缘了，我也是江宁的。”她来了兴致，又问：“几时进的京？”
男孩有些诧异，竟不料还能在京都遇上江宁的小姐。“大约七岁时。”
“咦？那你今年多大？”叶景澄愣了愣，看着这个比碧容矮半个头的孩子，怎么看都只有十岁吧！
“别小瞧我，我都十五了！”男孩气呼呼的瞪着她。
竟然和自己一样的年纪？叶景澄看他气呼呼的模样只觉得异常可爱，想必生活得不好，所以比同龄人显得弱小许多，一时又生出无限怜爱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田陌阳。”
“陌阳？”叶景澄轻轻的喊着他的名字，“看花东上陌，惊动洛阳人。不知你以后会不会是那个惊艳四座的小郎君呢！”
田陌阳听到她喊他的名字，微微红了脸颊，听过无数人喊他的名字，但从她嘴里喊出来却异常的好听。
‘田陌阳，你想什么呢？做什么春秋梦？’他心中暗骂自己的不争气，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历，他在江宁时也算猴子王，却不曾见过这么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姐。
对面的居一楼内，某人：“她和那小鬼在说什么？竟然这么开心？”
“主子，要不要咱们也过去？”阿幻实在忍不住了，‘主子，那位叶小姐坐在对面多久，您就盯着人家看了多久，您要是实在喜欢的紧就过去跟人套近乎，把印象先建立起来啊？您可是战神啊，难道还怕一个小丫头吗？’
顾裕年冰冷的眸子睨了他一眼，示意他不会说话就闭嘴，阿幻憨笑着摸摸后脑勺，说道：“主子，就是一个流浪儿，叶姑娘不可能瞧得上眼的。像咱们叶姑娘这样天仙似的美人儿，当然要嫁主子您这样的人物了！”
“是么？”顾裕年听了却不见丝毫开心，他如今这副死样子，任人看了不是惊恐就是恶心，要她嫁给一个残废，不是误了她的终生吗？
阿幻背脊一凉，满头的冷汗，他、他、他他他他又说错话了……以主子现在的状态，没有哪个姑娘见了他的脸不会被吓跑吧……
“卑职知错！”阿幻连忙跪下，连连甩着自己的耳刮子。
“好了，让本王静一静。”他的声音微哑，竟有几分哽咽的感觉。
“是。”阿幻住了手，安静的退下。
另一边，碧容和惜花端了饭菜上来，一道八宝饭，红烧兔肉，炉焙鸡，聚宝盆和一道桃花羹。
“好香啊！”另一个小二闻了味道就凑过来，见了桌上的菜肴，拽了拽李掌柜的袖子，“掌柜的，光是菜色就让人流口水了！”
李掌柜拿了合作书走过来，见了那些菜肴也是眼前一亮，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碧容又将眸子看向碧容身后那名叫涂二的大厨，“这……真是这姑娘做的？”
“是啊是啊，掌柜的，这姑娘做菜绝了，俺瞧着比对面的居一楼更好吃呢！”涂二是个胖胖的高大个，此刻他竖起大拇指对碧容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碧容也不骄傲，只对叶景澄说：“小姐，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叶景澄微微一笑，满脸的自豪，说：“辛苦了，大家一起吃吧！”
说着一群人围着一桌饭菜吃起来，田陌阳尝过所有的菜之后，一双明眸闪闪发亮，“小姐，你家的丫鬟也太厉害了，这味道可比居一楼的味道正点多了。”
“臭小子，你还去吃过居一楼？”小二易有禄问道。
“小爷我本事大着呢！少瞧不起人，哼！”
叶景澄看众人吃的欢，自己站起来从栏杆往对面居一楼望了望，只见对面雅间坐了一名玄衣男子，戴着一方银制面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拧了拧眉，只觉得对方十分眼熟，抓着栏杆的手紧了紧，整个身体往前倾去，毫不在意自己身处二楼。她正想瞧仔细了些，肩膀被惜花往里带了带，“小姐，当心啊！”
叶景澄看了一眼楼下，对惜花道了声谢，再去看对面，已经空无一人。她心里颇为失落，但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坐轮椅戴面具，那样的身型体态，是顾裕年不会错的。
“李掌柜，合作书咱俩一式两份，我对您以及店里的伙计只有一个要求。”叶景澄签好合作书，对李掌柜说道。
“您请说。”李掌柜猛吃了一口饭，急急的咽下，差点没给自己噎死。
“我们的身份还请各位保密！有钱，大伙一起赚。但……我们毕竟是女儿家，不想在外招摇。这也是我找您合作的目的之一。”
“之一？”
“其二，是因为你的招牌。”叶景澄看着碧容，“或许是缘分。”
碧容眸子里带了感激，她走到叶景澄的身边，差点落了泪：“小姐，你还记得。”
“嗯，那可是你的心愿呢！”叶景澄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脸，“有心愿咱就实现它。”
李掌柜也不说别的，只点了点头，跟店里几个人一起保证不外传。几个人又在一起商量了开店的事宜，叶景澄这才带着碧容惜花二人离开。
而楼梯间跟踪的人醒来时发现他们躺在巷子里，身上的钱袋子也空了，叶景澄也不知去向，只好回去禀报。
“你们在一家酒楼被甩了？”叶昌明拧了拧眉，那个丫头果然有点本事。
“是的，小的们被打晕了，醒来就不见了大小姐。”
“嗯，下次盯紧些，退下吧！”
“是！”
二人退下后，叶昌明身后的屏风后出来一名妖娆的女子，柔若无骨的攀在他的背上，娇柔出声：“明郎，一个小丫头，别忧心了！”
“你个小妖精。”叶昌明抓住她白皙的手臂，将她一把带进自己的怀里，女子的面容似曾相识，多了些许柔媚。
很快，屋里是男女的喘息声，旖旎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