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岁聿脸色陡然一变。
楼危行随着田夫人下楼，岁聿靠在栏杆上望台下看去，手攥紧栏杆，骨节泛白。
笼中的少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楼危行走到他面前时，他也只是好奇的歪了下脑袋，并没有任何意图攻击的意思。
楼危行对他温和一笑，高声道：
“恭喜尊主，尊主拿下此等神阶灵兽，待灵兽长成之时，定会为尊主如虎添翼！”
“啪！”
四层牧天阴所在的房间内传来茶碗摔碎的声音，在他隔壁的那位女商人听的格外清楚，她挑了下眉，轻声嘲讽道：
“无能狂怒啊。”
牧天阴脸色阴沉至极，声音也染上几分愠怒：“把解昼叫过来。”
几个跪在地上的侍从连忙爬起来，争先恐后的往门外跑，生怕他盛怒之下把自己砍了。
下面楼危行还在拍马屁，他也是一向看不惯牧天阴残暴行事，加上晏回直接刷新了拍卖行价格的最高价记录。
他此时看到晏回那叫一个无比亲切，所以在踩一捧一这方面上格外卖力，在场的人听的冷汗直流，一点声音也不敢出，不敢附和他。
寂静的大厅中，楼危行好似在说单口相声。
晏微杵了他一下，扬扬下巴，示意晏回往楼梯口那边看：
“哎，楼危行吹的太过，牧天阴那老头生气了。”
晏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跟在侍女后面的解昼，解昼垂眸，装没看见那姐弟俩，老实跟在侍女后面往牧天阴那边赶。
晏微双手抱臂，看着他进了牧天阴的房屋内，问道晏回：
“神机妙算的魔尊大人，要不你猜猜这时候牧天阴那老头这时候喊解昼是为了什么？”
晏回淡淡道：“恼羞成怒，自是拍卖会结束之后，想把我拍下来的东西抢走。”
牧天阴房间内
解昼单膝跪地行礼：“尊主。”
牧天阴充满戾气道：“拍卖会结束之后，把那个东西给我抢过来。”
解昼猛地抬头：“尊主，这……”
牧天阴不耐烦打断他，冷笑道：
“你看清若耶这些人的嘴脸了吗？他们都是贱骨头，记打不记吃，前几日铁骑进入若耶的时候一个个还做小伏低，晏回那崽子一跳出来为他们撑腰，这些人瞬间又不怂了。”
提及这些，他眼神像刀子，盯着面前纱帘，恨不得透过纱帘剜了晏回一般。
“这说明什么？我们的以礼相待没有任何用，他们都是晏回的人，我们退步，他们就会以为是我们怂了，是我们在害怕那位魔尊大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用继续维持表面和气景象了。”
牧天阴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解昼身边俯下身，他直视着解昼，眼底一片杀意：“炼魂阁的军马，就在门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解昼当即行大礼，高呼道：
“属下定为阁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牧天阴神色稍缓，像个长辈似的将解昼扶起来，欣慰道：
“解昼，我身边的得力之人，除了你父亲之外，也就你了。”
“待第一个屠戮场建起来后，你就是扎陵新一任城主。”
解昼低着头，看着一副忠诚样子：“属下，尊命。”
“嗯，去吧。”
牧天阴满意点头。
晏回在对面时常观察着他们那边的情况，解昼出来后，晏回对晏微说：
“准备准备吧，牧天阴要造反了。”
晏微叹气：“今晚注定是个不安稳的夜晚，等结束后，我先把岁聿送回去。”
二层
楼危行结束他的激情演讲之后又上了楼，岁聿挡住他想继续往上走的步伐，田夫人欲上前被楼危行拦住：“我和这位公子认识，就送到这吧，下面还需要你多照拂着些。”
田夫人颔首行礼，转身回到了楼下，静等着下一件拍品出现。
岁聿深呼了口气，问他：“你认识我师尊？”
楼危行笑道：“天下谁人不晓清规仙君？”
“你刚才说他买了什么？天地方鼎？那是什么东西？”
岁聿紧接着又问他。
楼危行伸出手，友好道：“仙君，这里耳目众多，不妨进屋去说？”
岁聿理了理思绪后，让开身体随他进屋。
“我师尊哪来的钱？这个天地方鼎又是什么东西？他什么时候来的若耶？”
“还有，你为何认识我？”
楼危行无奈道：“仙君，不要这么着急嘛，我会慢慢说与你听的。”
岁聿坐下来，等待他的下文。
“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不是清规仙君，繁霜仙君也还不是涿光山掌门。
他是怎样来到若耶的，我不知道，钱哪来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买下天地方鼎这件事我可以告知一二。”
岁聿陷入沉思。
在若耶，而且还是繁霜仙君没有成为掌门的时候，繁霜仙君说过，他和别衔月拜入过罗刹巫女门下，巫女之后嫁给了当时的魔尊，也就是晏回的父亲……
岁聿感觉这其中必有关联，他按下心头疑虑，继续问他：“是多久之前？几年前？”
“一百多年前吧，年岁太长，记不清了，反正清规仙君那时候是大乘期，还没有收过徒弟。”
岁聿眼神一凝，暗道时间对上了，一百多年前繁霜仙君和别衔月被寒英真人送到罗刹巫女那边度过了三年。
他反应极快：
“没有收过徒弟，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楼危行脸上浮现出几分复杂神色：“他当时拍下天地方鼎之后，告诉我现在他用不着这个东西，让我等他百年后，收到第二个徒弟时，给他送过去。”
“当时我还纳闷，我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百年后会收第二个徒弟呢？”
他望着岁聿，缓缓道：“我去送天地方鼎的时候，见过你一面。”
岁聿闭了闭眼。
果然又是这样，又是别衔月提前的谋划。
他定定神，接着问他：“所以这个天地方鼎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贵？”
楼危行眼神闪烁，迟疑道：“这个嘛……”
岁聿倏地站起身，眼底隐约有魔气蔓延，他头疼道：“楼公子，请你告诉我，它是个什么东西。”
楼危行抿唇，纠结了一会一挥手道：“罢了罢了！看在你师尊和你师姐那么有钱的份上，我就说了。”
“先说好啊，天地方鼎虽然是我售出，但卖家并不是我，我只是提供一个渠道而已，以后若碰上什么事情，莫要来找我。”
岁聿保证道：“绝对不会骚扰你。”
楼危行缓声说：
“天地方鼎……是祭祀用的。不过它的用处，不是求风调雨顺，是求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