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石戋唤了一声，抬手示意红央忙去。
石葶楚见状，只好作罢。
顾娆也上前迎道：“刚葶楚姐还说妹妹近日憔悴，可不是，气色瞧着是不如从前了。”
石戋摇头道：“是二姐担心我，我并未有事。”
说罢又看向在场众人，盈盈见礼，众人自是起身回礼，林棠还是第二次见到这位石家的三小姐，第一次知道对方，自是在那日赏芳宴上。
今日一见，对方比起之前遥遥一望，气质更显。
几人说话间，红棋眼尖又添了位子，正好在顾娆和石葶楚之间，顾娆领着石戋落座，又握着她的手道：“不过有些日子没见妹妹，不想期间发生这许多事。”
石戋眸色微深，只道：“许是运气不好。”
众人听石戋和石葶楚如出一辙的话，心里意味复杂。
倒是石芙玉不动声色，向石戋问：“绵儿那丫头身体可好些，三妹心善，如此亲力亲为，总有累垮的一天。”
听到石芙玉关心的语气，石戋面上无澜，语气足够清淡：“妹妹有数，大姐有心了。”
顾娆心中对石芙玉的话嗤之以鼻，面上却作好奇状道：“芙玉姐怎么如今才问起这些，祸事之后，不想是从未亲自看望过？”
石芙玉刚欲搭话，一旁正为她斟茶的红央却是一礼，先她一步答道：“顾娆小姐别见怪，大小姐前些日子被夫人禁足，如今刚出来，实非是大小姐不愿探望。”
看似替石芙玉解释，实则揭露对方禁足一事。
石葶楚唇角隐约一扬，随即向红央轻斥道：“休要胡说，下去。”
极为不痛不痒的一句，便打发了她，看得一旁石芙玉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一瞬。
“禁足？”
顾娆看向石芙玉问道：“姐姐不是说做女红？”
话落，众人疑狐之余，看向石芙玉的眼神都变了味道。
石芙玉姿态依旧，看向石葶楚问：“大姐最近可有得罪二妹？”
石葶楚闻言眼睛眯起，含笑说：“大姐何出此言。”
“红央是你的亲信，府上无人不知，如今红央如此对我，二妹竟是没有半分教唆的嫌疑？”石芙玉神色淡淡，却是透露委屈。
石葶楚收起笑意欲答，一旁石戋就道：“大姐此言差矣，红央虽是二姐贴心之人，但如今红央已被二姐派于我身边伺候，这也是众所皆知的。”
石戋有条不紊的话响在众人耳畔，见她向石芙玉又道：“若是依大姐的意思，那教唆红央的罪名，三妹也是得占一份。”
石葶楚红唇再勾，看向石芙玉说道：“红央一时失言，大姐想来不会跟我一个丫头计较。”
话说到这份上，石芙玉自是不能再追究。
见众人看向她，只好解释说：“并非禁足，只是刺绣非一朝一夕之事，我闭门不出，也是想尽早绣完哄母亲开心。”
说完脸上露出愧意，看向石葶楚和石戋道：“说来到底是大姐近来忽视了你们，还望二妹三妹不要责怪大姐。”
石葶楚眸色幽深，看着把姿态放的极低的石芙玉，心道：倒是学聪明了。
石戋唇角抿起，想起仍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绵儿，看向石芙玉的眼底冷色骤现。
石葶楚看出石戋神色，明白对方心中所想，看向石芙玉的脸上也是冷冽几分，转而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娇笑一声说道：“大姐既然潜心女红多日，所绣珍品必然远非凡品能比，虽有些失礼，但二妹想一饱眼福，不知大姐可答应？”
“是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顾娆一拍额头，看向石芙玉讨道：“芙玉姐，顾娆也想一睹为快，你就答应了吧。”
“…”
石芙玉衣袖下的手微紧，她这几日确实绣了几块帕子，只不过这会儿是上不得台面的。
只见她含笑抱歉道：“非是我不愿意，只是不巧，来前刚送至母亲那处。”
“那也不妨事。”石葶楚笑道：“夫人一向大方，想是借来一观，还是可以的。”
说罢就召来红棋，石芙玉见状脸色就是一白，却强忍着状似不为所动。
石葶楚见此眼底更是冷绝，她自是不会真派人去借，到时夫人随便拿出一幅来，岂不是成全了石芙玉。
红棋看出石葶楚心思，故道：“小姐您忘了，说起女红，三小姐也曾送过一幅给您。”
“嗯？”石葶楚挑眉，看向一旁石戋才恍然道：“正是呢，如此把三妹送的拿来一观便是。”
石戋确实送过石葶楚一幅刺绣，是当时石葶楚送了不少补药给她，石戋又送予荆娘，荆娘吃下后果有疗效。
心觉收之有愧，石戋便派绵儿替她回送了对方一幅早前绣成的女红。
不过石戋不知道的是，石葶楚向来对女红一物，不甚兴趣，又因是石戋所送，便交于红棋好生收藏着。
这不，时间久了，却是抛到脑后去了。若不是红棋还记得，石葶楚哪里还能忆起。
石戋听到这话，不觉痕迹的扫了石芙玉一眼，见对方似松了口气的模样，唇角微抿。
她并不敌视石芙玉，或喜或厌更是谈不上，但这是在绵儿重伤之前。
想起绵儿如今还重伤在床，石戋心中酸涩的同时，望着石芙玉的眼神自是不比从前。
趁红棋去拿绣画，石戋看向石芙玉突然问道：“大姐是怎么想的？”
石芙玉明显一愣，无辜的模样让在场众人侧目。
“三妹此话何意？”石芙玉问。
石戋垂眸问道：“大姐饱览诗书，吴湘女求簪的故事可有曾翻阅？”
石芙玉眉尖微蹙，似在回想，片刻才摇头道：“未曾翻阅过，不知其中何意？”
在场众人也是不解，顾娆想了想，也并不记得自己看过此类书籍，向石戋问：“戋儿妹妹，吴…吴湘女这是什么故事啊？”
石戋看向石芙玉，叙述一番故事经过。
原是吴家有二女，长女吴湘，次女吴静，一日吴父商贸回来，从外商队伍中带回一支极为名贵精美的雀簪，这在当地是不常见。吴湘和妹妹吴静都很喜欢这根簪子，但是姐姐吴湘为了彰显自己做姐姐的谦让，并未在吴父面前与妹妹吴湘争抢，反而亲手将雀簪戴在妹妹吴静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