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日后洛璃神性的一面，乌松月先默默替这位男修点根蜡。
不知这个时期的洛璃听懂了没，他竖起兽瞳充满威胁，却没有像蛇一样吐出蛇信。
乌松月有点好奇他的原身是什么了。
系统在洛璃出现后再次陷入沉默状态，看来她只能通过这些记忆找答案了。
洛璃记忆里的何洛性格开朗与人为善，决定收养洛璃作为宠物后不管去哪儿都带着他。
郾城为了纪念何洛的恩德，决定募集资金给何洛造像给他立生祠。何洛推辞不掉，只好继续留下来给郾城百姓看病，同时还担任了庙里的庙祝。
不仅看病不收诊金，偶尔还给人占卜看相。
宗门也派人来催了他几次，何洛都以事情没办完推辞掉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再没有人来。
每月初一十五百姓们都会到庙里来上香祈福，何洛都会多出去避免尴尬。
每个月的十五当晚，他一如往常准备关门，却在神像背后看到些莹白色的小光点。他一向大胆，伸出手去直接碰了一下，和乌松月经历过的一样，他也听到了那些声音。
从他的表情能判断出来，好的坏的都有。
都听过之后，何洛发现，他的境界竟然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这对于他来说，是个惊喜。
然而这个惊喜并没有那么顺利。
何洛倾听世人祈愿百年，尽职尽责，久到凡人更替了一代又一代，在世的人已经忘记了他仍在世上。他对于郾城的恩德变成了传说。郾城只留何洛的药仙之名。
何洛距离登仙，仍有一线之隔。
他是仙门中的天才，在大道上前一二百年一直顺风顺水，终于到了最难的一关才体会到修炼的难处。
乌松月跟着眼前场景转换，看着何洛的性格变得日复一日的暴戾。
她知道，那是和洛璃一样来自那些光点中情绪的影响。
若是能有人提醒他停下来休息，他或许能注意到其中的异常。
可是……没有人。
何洛醉心大道，急于求成。又是一个十五，满月当空，何洛身上忽然黑气缠绕，竟是
她在洛河上所见过的瘴气。
这怎么回事？毒瘴竟不是自然形成的么？
这一幕正巧被奉命前来劝他回去的同门师兄看到。惊骇之下以为他修炼了什么邪道功法，入了魔。甚至没有询问就逃回师门。
没多久，城里便传出了谣言。
郾城的瘟疫是当年的药仙制造的，为的就是让百姓们信奉他。
一传十十传百，一开始的谣言到最后传的有模有样。仿佛真的有老人亲眼见过一般。
这时的何洛已经有堕神的迹象了。经常一个人看着门口发呆，庙宇来的人也越来越少。
最终某一天郾城再遭瘟疫，百姓们把原因都归结到何洛身上。还健康的人们一起走到庙里，何洛眼睁睁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造像被砸坏。看着那些人出过气后回家去，他忽然仰天大笑。
乌松月看着他，没从笑声中感受到任何悲凉。反而听到了大彻大悟。
是的，在何洛的造像被砸碎后，他悟道了。
作为千百年来少有的人仙，在这一方小庙内原地飞升。
一双黑眸无悲无喜。纠缠着他的黑气也不见了。
离开的百姓们听到声响后回头，有幸看到了何洛升仙的场景。
一时间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自然是求什么的都有。
何洛最后朝着他守护了两百年的郾城看了一眼，袖袍一挥，降下甘霖。随后一声龙吟拔地而起。
升仙前，他点化了陪伴他的洛璃。
洛璃本是螭龙一族，是上古神族在时间的遗族。每个上古神族成年都需要吸收磅礴的灵气，原本洛璃成年化形需要很要很长时间。
那天之后郾城改为洛城，洛璃继承了何洛的神庙，因为种族的关系司洛河水职成为地上仙。人们再不曾见过河神真身。
乌松月一方面惊叹记忆里洛璃现真身那一刻的震撼，一方面隐隐担忧。
她似乎通过这段记忆，知道了洛璃摆脱堕神的方法。
飞升。
让洛璃摆脱世间愿力的纠缠，成为天上正神。
自何洛之后三千年，这个世界的灵气日益匮乏，升仙不止差了契机。更何况千百年来，摸到这一契机的人少之又少。
在她这个来自科技世界的人看来，何洛悟道的原因太难懂了。
更何况每个升仙的人、或者精怪，道心是不一样的。她甚至不确定洛璃作为先天神族有没有道心。
何洛飞升后她眼前的景物开始变的朦胧，她知道那是洛璃不再在乎世间变化的体现。
眼前的白雾越来越重，她知道自己要醒过来了。
*
乌松月睁开眼，眼皮沉重。眼前是洛璃冷白的皮肤，领口扯开到胸口。她拎起一点被子朝里面看了眼，松了口气。
变回来了。只有脚踝上还有浅浅的鳞片。和初见那天一样。
暂时变回来的话，就说明他的状态暂时稳定了吧。
初见那天他威严冷肃，想来和那些愿力的影响脱不开关系。
窗外天光大亮，乌松月收回手时意外发现手背上多了个花纹。像个龙鳞图案的纹身。她对着光线动了动手指，想到了极夜说的灵魂契约。
嗯……这算是传闻中的神交么？
她本身的灵魂也算凡人，居然也可以。
进入任务前她补充过一部分关于修真仙侠世界的知识，对于修真者来说神交比较考验修士双方的精神力强度和默契。一般算作修炼进阶的方式。
她执行任务前精神力测试的结果还是S+。
“醒了？”
洛璃的下巴放在她发顶上，说话时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有点痒。
他揽着她的腰，把她晚上抱了抱，乌松月这才能平视他的眼睛。
湖蓝色的眼瞳放的很圆，眼神里写满了愧疚。
乌松月微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摸了摸他的脑袋。
龙是什么样她不清楚，洛璃现在这样好像大狗狗。
他抱紧了她，似乎想说什么，过了很久才说：“昨晚……我不应该强行和你结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