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就好”顾薄言终于没有蹭脑门了，捏了一把她脸颊，起身出去。
卧室门一关上，陈念安就爬起来了，没忍住“嘶”了一声去浴室。
昨晚的脏衣服和床单被套已经被顾薄言丢进衣篓，皱巴巴衣服正静静躺在浴室角落。
陈念安瞥了一眼，就飞快别开视线，凑近洗手台大镜子。
镜子里的女生睡裙外，脖子，耳朵，锁骨，肩，所有裸露在外面能看见的地方，都留下青青紫紫痕迹。
顾薄言是狗吗？
陈念安扭着背看后脖颈，白腻皮肤上交错吻痕堪堪止在下巴处——顾薄言狗中还带了一丝理性。
她不幸中万幸的想到，至少他没嘬在脸上，还算有点轻重，虽然不多。
毕竟脖子上可以带围巾，脸上总不能蒙面纱吧……
对着镜子刷牙洗漱完，陈念安打算出去衣橱里找一件保守一点的衣服。
刚打开浴室门就愣住了，顾薄言正推开卧室门，端着一杯牛奶进来。
身上还穿着昂贵得体的定制西装，颜色似乎比以往基础的黑白灰鲜艳了些，是浅浅淡蓝色，宽阔的肩膀线条流到劲窄的腰。
很容易联想到布料下蕴含着力量的身材。
陈念安眨了一下眼睛，窗外的晨风忽然拂过，带过一丝凉意，“你没去上班？”
顾薄言眸色暗了一下，才向她走过去，杯子递给她，“把牛奶喝了”
陈念安拉开白色圆凳，坐上去，桌子上似乎还残留着昨晚蛋糕的香甜，她小口抿着牛奶。
望见顾薄言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管绿色药膏。
余光突然瞥见柜子里旁边撕开的浅金色小盒子，似乎盖得很匆忙依稀可见里面的东西所剩无几……
陈念安陡然收回视线，赶紧端着玻璃杯喝了一口牛奶似乎在掩饰什么，粉意悄然爬上耳尖。
顾薄言关上抽屉过来坐下时，她才抬起眼睛。
见薄言脸上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话要说，她瞥了一眼他手心里绿管，问:“怎么了？”
顾薄言开口说话时很平静。
如果忽略闪动频率过快的眼睫，几乎和平时镇定自若的模样没什么区别。
他咳了一声说，“药店老板说，早上还要再涂一次，好得快一点”
“啊？”陈念安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端着盛着牛奶的玻璃杯，呆呆看着他。
顾薄言没说话，五秒钟后，陈念安倏然意识到什么。
当即变成了水煮过刚捞出来的虾，除衣服是嫩草黄，其余整个人都是红的。
“我我我……”她猛地站起来，结结巴巴终于面红耳赤把话羞耻说完，“我自己来就好，不麻烦你”
说着她一股脑夺过顾薄言手里的药膏，跟烫手山芋一样，左手换右手，跑到床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了。
顾薄言本来也有点不好意思，看着她逃避似举动又觉得好笑，压着嘴角道:“该看不该看的，都看过了，你害羞什么？”
陈念安在被子里捂着耳朵，低笑的声音透过指缝传进耳膜，她掀开被角，仰着脸瞪他，硬生生转移话题。
“你还不去上班？!”
古怪地瞥她一眼，顾薄言坐凳子上，修长上手随意搭在白色方桌上敲着笔记本壳，独属于银质敲击的音质响起。
“今天不去，放假”顾薄言看着桌上还剩一大杯的牛奶，玻璃杯沿还沾着一小圈奶渍。
“放假？总裁也会放假吗？”陈念安脑袋似乎有些转不过来。
“不放”顾薄言手指抵着玻璃杯勾过来，端起来喝了一口，淡淡道:“总裁应该全年无休，累死算了”
陈念安都顾不上他究竟说了什么，所有的视线和精神都汇集在他喝牛奶的微小动作上。
顿时身体一滞，握着膏药的手指一僵。
“你喝的什么？!”陈念安不禁瞪大眼问出口，眼尾昨晚被咬得更妖冶的红痣似乎都在表达震惊。
“牛奶”顾薄言看白痴似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伸出食指点了点杯子，意思不言而喻。
这牛奶长得还不够像牛奶吗？!
“我当然知道是牛奶”陈念安满眼都是羞意，“你喝我杯子干嘛？”
还喝得这么色情。
薄唇正覆在自己喝过的地方，姿态漫不经心，像在优雅地品味什么。
顾薄言似乎看出来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低头笑了笑，逗弄道:“知道了，下次买个新杯子赔给你”
像是看她不说话，又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这是杯子的事吗？!
陈念安又气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满腔怒意化作自认为锋利的眼神瞪着他。
结果没两秒，顾薄言笑得更大声，低沉的嗓音从喉结里溢出来，他起身坐走过去，摸了摸陈念安炸毛的脑袋。
“好了，不逗你”
“快上药吧，不然一直不好，会很难受”
最后这几个字，陈念安似乎听出了一些其他的意味，遗憾或者什么……
“那你还不出去？！”
顾薄言失望地看了她一眼。
像是没想到她能吐出这么冰冷的话，幽幽起身出去了。
卧室门被轻轻带上，接着是沉稳下楼梯的脚步声，而后周遭归于安静。
掀开被子，陈念安坐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赶紧红着脸把药抹上去。
飞快地盖上药膏盖子，拉开抽屉丢进去，视线落在刚才瞥见的盒子上。
上面超大号和薄感几个字加重加粗。
陈念安彭地一下关上抽屉。
面无表情下床拉开衣柜，在六月底炙热盛夏里，挑了一件长袖带衣领到脚踝的裙子。
又抽了条冰丝丝巾缠在脖子上，去浴室整理一番，确保镜子里的自己没有露出一丝吻痕。
隐藏的天衣无缝后，她才稍微满意地笑了。
开门下楼去吃早餐的时候，刚拐过楼梯转角，暴露在大厅里，所有的人视线都不约而同刷刷飘过来。
许是意识到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罗嫂小翠和旁边两个佣人都极快低下头。
只有顾薄言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毫不掩饰地打量她。
额角似乎在突突直跳，直到全副服装的陈念安走了过来，他才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你要去境外大毒枭老巢当卧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