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后叫我柚子吧，于文。”她故作镇定，耳朵却红了一片。
于文敛眉低笑，说了一个数字。
西柚一听，眉头一皱，也顾不得害羞了，抬手喊着打住，另一只手开始在手机里疯狂翻找着。
西柚作为学校的老油条，当然有关注着学校的公众号。
当初她就曾看到学校的一篇文章，上面公布了高一新生的入学平均成绩，以及最低分与最高分。
西柚仍记得她看到那个最高分时有多嗤之以鼻。
她当时只觉得那个人脑子被驴踢了，考这么高分来实验。
这种成绩完完全全可以去博雅，并且还会被博雅供着，结果人家拿着这个分数来了实验这个鸟不拉屎的学校，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西柚翻到那篇文章，指着上头的一行文字给于文看，问：“这个是你吗？”
于文扫了一眼，谦虚道：“应该是吧。”
西柚恨不得仰天长啸。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都快满分了还在谦虚，反观其他人，考了点分就开始沾沾自喜，恨不得大声宣扬让全世界都知道。
于文淡笑着站起来，声音平缓，和他这个人一样，低调沉稳，温文有礼。
“你去过博雅吗？”
西柚眨眼，被这突然的问题问到了，反应过来后才开始回答：“去过，体育中考的时候我们学校操场翻新了，借了他们的场地考试。”
于文嗯了声，“你的成绩是能进博雅的，为什么你在这？”
他们填志愿采取的是先填志愿再考试的原则，不过就算有人把很牛逼的学校放在前面也没关系，因为录取会逐一把志愿筛下来，直到有符合的学校投档，所以基本上只要分数够都有学校读。
今年博雅的录取分数线比西柚的分数还低上十来分，如果西柚填了博雅为第一志愿，那她绝对是可以进去的，现在她还在这里的原因只能是她没填。
西柚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而且，她只跟孙琳说了她的成绩。
这不就在说明，她在前面胡闹说的话，她以为他一心只读圣贤书不会在意身边的声音，其实他全都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西柚第一时间想的是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好不容易安心了下来，她才想起来回答于文的问题：“我没填。”
于文点头，“为什么？”
西柚翘起二郎腿，轻哼一声看起手机，说：“还能是什么？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啊。”
于文慢慢地刷着颜料，轻声应道：“也是。”
西柚玩了会，就站了起来给自己讨活干。
于文教她一些基本的手法，她就拿着笔自己在那忙活，他们是大约九点来的，等忙完已经是十二点了。
西柚帮着于文收拾东西，看着这生动的黑板，忍不住夸了于文几句。
于文轻笑着脱围裙。
西柚举起手机要拍黑板，于文背着身入了镜，她心下一动，道：“于文。”
于文转头，他眉似远山，此时轻挑着眉看她，仿佛他也成了画中人。
“嗯？”
她笑着从手机后探出了个头，“我帮你拍个照呗，你辛苦了这么久，不想留个纪念吗？”
其实是她私心里想要留一张于文的正面照。
于文回头看了眼黑板，轻笑着摇头，“不用……”
他正说着，眼睛瞥到了女生明亮的双眼，已经到嘴边的话突然收了起来，转而道：“你也辛苦了，我们一起拍一张吧。”
“诶？”
西柚意识到他们要合照，马上变得手足无措，“行啊，可是我，我没带手机支架，定时拍照的话效果也不是很好，自拍……自拍的话就拍不到黑板的全貌了……”
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大脑飞速运转，想要找出解决办法留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突然她的余光瞥到了从窗边一闪而过的陈臻。
她的眼睛一亮，举起手来大喊：“臻哥！”
陈臻：“……”
陈臻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一丝不苟地给他们拍了好几张。
西柚接过手机，笑着和他挥手道别，“谢谢臻哥，下次月考如果有机会遇到你，我可以给你抄我的数学。”
陈臻又气又笑，一甩书包，留下一个背影，“你这不是谢我，臭柚子。”
西柚才不管这么多呢，她可喜欢这几张照片了，这是她第一张，第一张于文的正脸照！
不管什么角度，于文都帅得令人发指，西柚站在他身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角色究竟是绿叶还是牛粪。
不过无所谓，因为，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
西柚回到家还是觉得无比激动，反复翻看着相册，被沈远扬嫌弃了。
沈远扬拿筷子敲了敲碗的边沿，说：“吃饭就不要看手机了。”
西柚把手机放下，乖乖地吃着饭。
西柚吃饱回房间玩了会手机就睡觉了，睡醒之后她揉着眼睛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她不是天才，她的成功是付出了汗水的。
她有些懒散，提前学会的知识在课上就不想再听第二遍，所以他们绝大多时候看到的都是她不学无术的模样，但她其实在家里已经学过了。
西柚想起孙琳对自己的分数的诧异，忍不住笑了。
她承认她有点扮猪吃老虎的成分在里面，但她确实懒。
为了偷懒，她会努力把知识点融会贯通，这样她就不用反复翻看课本。
为了偷懒，她会在空余的时间里把上课的内容和课本的习题都提前做一遍，这样她上课和晚修的时候就可以轻松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些，在他们看来，就是懒散度日。
她不觉得一直埋头在书本上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她反而觉得他们效率低下。
可大多数人，包括老师和家长，都觉得他们应该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里。
她像个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