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最近换了新的领带，我做了几个领带夹，可以换着搭配。”
简晴雅赶紧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物袋，不等季文渊反应，就强行塞在了他的手里。
“妈！”
“既然文渊回来了，那我就先走啦～”
“明天我再来陪你。”
简晴雅说完，赶紧换鞋离开。
她迈着大步，迅速回到自己的车上，车门一关，简晴雅的情绪彻底崩不住。
哪怕她已经很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当她看见季文渊那副疏离的模样，还是会觉得心里格外难受。
她已经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计较得失。
要学会接受现在的一切，但她的心里还是好痛。
刚才待的时间再长一点，她恐怕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简晴雅死死攥着拳，指甲嵌入掌心。
手掌处的痛，才让她能够短暂忘记心里的痛楚。
眼泪布满了简晴雅一整张脸。
简晴雅一边哭，一边呢喃着，“你怎么那么没用？”
“不就是几句话吗？他说他的，你不听就好了，有什么要哭……”
自己还在试图劝说自己时，简晴雅心里却越发难受起来。
那不是几句话，更像是几根刺，深深扎在她的心上。
可是哭完一通后，简晴雅又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一抽一抽地鼓励着自己，“没关系，多被拒绝几次，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还没离婚，你们就是夫妻。”
“现在就只是吵架。”
简晴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哭成了悲伤蛙，嘴上还在不断给自己打气。
她驱车离开时，萧虹也把季文渊叫到了房里。
“文渊，你是铁了心，想要跟她离婚吗？”萧虹脖子上挂着佛珠，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平和。
自从季天明死后，萧虹对于这个世间万物的态度，变得越来越淡然。
甚至，在很多时候，她会选择静下来抄佛经。
“妈，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季文渊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解释。
铁了心要离婚吗？
基于他目前的心，他是想要离婚的。
其中原因很多，他的情感也很复杂。
但是对于现在来说，离婚或许就是最好的方式。
“你还爱她吗？”萧虹避开不谈季文渊的话，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可是这个问题，却只得到沉默的回应。
季文渊微微蹙眉，脑子里在想，
他还爱简晴雅吗？
或许比爱更多的，是埋怨，是恨意。
但是没有爱，又怎么会生出恨意？
“还是说，你现在心里，有了温凉。”
萧虹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了季文渊的反驳，“妈，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我对温凉，从小到大，除了兄妹情谊，再也没有其他的感情。”
话音落下，萧虹突然停下拨动手腕上佛珠的手，轻笑道，“所以你心里还是爱小雅的，对吗？”
“当你没有立刻否认一句话时，说明你的心里，在犹豫。”
“不说爱，至少你还没有完全放下她。”
萧虹的话语轻柔，却格外有说服力。
这确实很符合季文渊现在的心境。
他的心里，更多的是纠结。
“文渊，你能不能告诉妈，你之所以现在拒绝她，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她曾经跟林清源有一段往事吗？”
“不是。”
季文渊摇了摇头，“我一直知道，她跟林清源在一起。”
“但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林清源是一个这样彻头彻尾的烂人。”
“因为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身边已经有了林清源，所以那个时候，我从未想过要插足二人的感情。”
“后来，林清源车祸身亡，过了好几年，她才重新相亲，我就想借着这个机会，重新认识她。”
季文渊说出这些话后，萧虹才第一次知道，这其中的过往。
原来她的儿子，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做了这么多事。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你是当初跟她一起从树林里逃出来的人？”萧虹听了季文渊的话，都知道她在这其中受的委屈。
季文渊倏然轻笑了一声，随即耸动着肩膀，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当时的我，选择了一种自以为高尚的方式。”
“我不希望她因为我的身份，而做出选择。”
“我希望她爱我，是因为我，而不是因为我的身份。”
“当时很长一段时间，我也不敢确定，她到底是忘了我，还是说根本没有把小时候的话放在心上。”
“出于我骄傲的自尊心，还有自认为高尚的情操，我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
“直到，我知道林清源是顶替我的身份，跟她在一起的。”
季文渊这番解释，萧虹十分能理解。
她的儿子，虽身处豪门，却没有那种自私自利，他从小就会考虑他人的感受。
倘若这件事会让别人觉得压力，他会选择一种更加轻松的方式。
季文渊五六岁的时候，家里有个管家的孩子生了重病。
他得知后，并没有直接要求萧虹给管家钱，而是问萧虹，“能不能采用奖励机制呀？如果做得好，能不能多给他们一点钱？”
“我生日的时候，礼物也可以不要。”
“就告诉他们，是我生日开心，给他们的奖励，好不好？”
那个时候，萧虹就知道，善良是天生的。
而她的季文渊，就是上天派下来的天使，无比善良，也非常懂得为他人着想。
可这一切，在季文渊遇到绑架后，彻底变了。
逃亡回来的季文渊，性格变得清冷很多。
对人的防备，也多了不少。
他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跟他一起走出那片林子的小女孩。
季文渊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己记忆中的小女孩，却随着日记本被翻出，被烧成灰烬后，小女孩的存在被人知道了。
当时的季文渊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直到多年以后，才明白，到底是谁烧了他的日记本，是谁设计了一场绑架案，想要他的命。
从那之后，季文渊更加努力了。
年纪轻轻就成了帝盛的掌舵人，杀伐果断的性格，也让众多豪门继承人闻风丧胆。
“所以你选择放弃她，是因为她的心里，还有林清源？”萧虹这一猜，正好猜到了点子上。
但是季文渊皱眉，点了点头又摇头，“不仅是这个。”
“还有其他原因。”
“总之，她不参与到季家，不靠近我，或许会更好。”季文渊的话没有说的十分明了，但是萧虹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文渊，心底还是带着善意的。
“文渊，妈妈是过来人，也是长辈，我不想插手你的感情。”
“妈妈也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萧虹细细摩挲着季文渊的头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比起所谓的感情，妈妈希望你能自私一点，多考虑自己一点。”
“做人不必太善良，也不需要为他人考虑太多，知道吗？”
萧虹看着季文渊，满眼都是心疼。
文渊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活得太累了。
“上一辈的事情，该放下就放下，不要因为那些过往，耽误了自己的人生。”萧虹说出这话后，季文渊眸底闪动了一下。
放下过往？
他放不下！
现在不仅是上一辈的过往，他们做的事情，已经严重触及他的底线，也危害到了国家。
无论站在什么角度，他都要除去害虫。
“妈，有些事我放不下，我也不能忘。”季文渊死死攥着拳头，眸底已经泛着红。
倘若不是他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或许他会选择放下。
但是他现在，根本做不到。
“文渊，带着仇恨活下去，会很累的……”萧虹的眸子泛着晶莹，双手都在抖动。
作为母亲，孩子健康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爸跟爷爷的死根本不是意外，是蓄意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