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能拍好吗？我今天穿得衣服真不适合照相。”
禹悠然苦恼的看了一眼后面打扮的花红柳绿的大妈们，又低头打量自己今天没什么特点的普通登山服，一时不知道该站在哪。
周佑卿被她苦恼的样子逗笑，举着手机往后退了几步指挥禹悠然往里站，禹悠然听话的往后走了一段距离，蹦下了一个很大的台阶瞅准机会终于站住了一个还算可以的位置，远远的朝周佑卿比了个“oK”的手势，用口型告诉他要给自己开美颜。
周佑卿了然，笑着点点头，专注的举起手机寻找角度，他还挺会照相的，禹悠然在他的镜头里比着最简单的剪刀手或只是单纯的歪头都被抓拍的都很好。
年轻漂亮的女孩无论怎么拍都像在发光，连笑容都比旁边的人耀眼，周佑卿干什么都很认真，要拍照就真的像一个专业的摄影师一丝不苟盯着镜头。
最后一下的快门刚要摁上，周佑卿观察到手机镜头里的禹悠然放弃了刚刚摆好的动作，冲着他招手，好像是在让他往上看，周佑卿这才发现原来是又下雪了，零星雪花散落在枫叶林，它们不是来浇灭这场火红的热情，而是附和。
周佑卿没有放下手机，而是放大镜头倍数去看禹悠然，手机像素很高，他几乎能看见禹悠然表情的变化，她仰着头伸出手去接雪花，虽然是徒劳可笑得却很开心，他就这样看了很久，像在看一部他喜欢的电影。
是啊，他喜欢雪，可他现在更喜欢禹悠然。
要怎么办。
镜头里那人好像看够了，抬腿就往回跑，越来越近，周佑卿终于反应过来这时应该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往前走，看禹悠然费劲的迈了一只腿到台阶，下意识要去扶她，禹悠然看见伸过来的胳膊也不客气的扶上去，三下五除二总算迈上来。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禹悠然打着身上刚落下的灰就要去看照片，外套歪着的帽子从始至终都没有被粗心的主人摆正，周佑卿没再等待，动动手指，捏着一点边缘轻轻把帽子调整好，动作小到“批阅”照片的禹悠然没察觉。
“你这技术可以啊，拍得这么好......哈哈哈哈你看这张，我后面那几个大姨怎么还披着红斗篷......”
两个人没停下脚步，一边走一边翻着相册，越走越近，胳膊几乎要贴在一起，禹悠然盛赞周佑卿的拍照技术，扬言他可以搞一个帮人拍照的副业，说他拍的照片有一种氛围感。
周佑卿抿着嘴，听着女孩一贯夸张的语气像是已经习惯她这种咋咋呼呼的说话方式，便带着柔和清晰的笑意回应她：
“因为景色好。”
“这么多人都能把我照的像c位一样，太厉害了！我今天实在有点太不起眼了，我喜欢这张，发朋友圈刚好！”
禹悠然爱不释手的把这几张照片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一会放大一会缩小，怎么看镜头的焦点都是她一个人，旁边的热闹都是背景，比她的自拍还可靠，周佑卿低着头，没有看自己成功得到赏识的作品，而是盯着禹悠然笑起来黑亮如宝石的瞳孔，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喜欢就好，发吧，不收你版权费。”
你总说你不出众，可这么多人我只看到了你。
雪还在下，山上的温度并不低，禹悠然年轻火力旺，走着走着都要出汗了，周佑卿看她微微泛红的脸颊还以为她是冻的，告诉她要是冷就原路返回，禹悠然走得有些累，放慢脚步向前指着：
“不冷啊，前面就快到了，来都来了哪有半途而废的。”
两人紧接着走了几步就到了了望台，因为天气原因这里基本没有几个人，清净的不得了，禹悠然累的一屁股坐在亭子里的座位上，周佑卿一个人走到边上扶着栏杆眺望远方。
他的眼镜泛着寒光，眼神却是温暖的，看着远处雾蒙蒙一片的山，没有春夏翠绿的颜色，被雪花覆盖了一层薄纱，学着刚才禹悠然的动作伸出手也想去接住些什么，只是冰晶触碰到手心就融化了，凉凉的，是遗憾的感觉。
“怎么样，景色不错吧，秋天就是比夏天和冬天好，不冷不热刚好能出来玩，唉，也不知道他们算的怎么样了，也差不多了吧，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禹悠然歇够了，看周佑卿一个人站在围栏别背影有些孤独，便走上前去跟他搭话，她背靠栏杆胳膊肘搭在栏杆上懒散的舒展了一下腰身，一边的周佑卿还是远远地望着群山，一只手虚扶着围栏，站得笔直如松柏，表情肃正又平常。
“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没等禹悠然再抛出什么话，周佑卿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他的侧脸从这个角度看很完美，下颌线绷的清晰分明，即使没有太多表情也让偏过头去的禹悠然眼睛一热。
“我？没怎么啊，挺好的。”
“比如？”
“比如......吃饭，上班？查旅游攻略算不算？”
禹悠然搓着有些僵了的鼻子，睫毛颤动几下，真的回忆起自己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就是很平常普通的日子，要说多了什么就是偶尔会给他分享一些五岭山旅游指南。
“在医大附属还习惯吗？”
周佑卿转过身，面对着背靠栏杆动作还有些松散的禹悠然，话一出口禹悠然带着疑问看了过来，他放在栏杆上的那只手拇指和手指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撵在一起，清冽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急促：
“是金杉说得，他好像很担心你在医院吃不消，以后在医院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找我也可以。”
禹悠然有些难为情的点了点头，随着周佑卿笔直的身姿也慢慢站直，心里小声讨伐金杉怎么什么都说，对上周佑卿正直认真的表情说道：
“我知道，谢谢你周大夫，不过，你最近是不是也很忙，在这种医院工作很辛苦吧？感觉你最近总是出神。”
本来只是个象征性的问候，只是禹悠然真的有点关心周佑卿的状态，尤其来到医大附属这些天，她一个培训的“闲杂人等”每天都累的像什么一样，更何况周佑卿这种医院风云人物，想必天天过着火烧眉毛的日子，加上他似乎因为上次被媒体播报的事情跟医院好像不太对付，禹悠然也不好问，只能猜测中间发生过什么。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周佑卿的手彻底离开围栏，放在身体边，说了几句答非所问的诗词便住了口，正经的模样让禹悠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调整站姿。
“你想知道吗，你想知道我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