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靠，你还真带我来昔梦了。”
萧嫣得意的左右肩交互摇晃，瑟瑟得得的雀跃：“我就是想看你在你弟面前怎么炫耀自己，哎呀，被领导赏识了，激动坏了~”
我除了被她撞的那三次，我第一次想打她。
萧嫣拿肘顶了顶我的胳臂，开心道：“哈哈哈，调侃一下嘛，看你绷的，一会儿我请你。”
我表现出厌烦的拍了拍被她顶的位置，生硬的说：“我喝酒，别让我喝多了，我怕我喝多了容易冲动。”
“怎么？想睡我？”
我想锤你……
算了，看在她请我喝酒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她阴阳怪气的样子虽然让人好气，但却有点可爱。不知道为什么，我气着气着，突然就想笑了气过头了，应该是。
……
车子停在昔梦对面的马路边，我和萧嫣下车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依旧是熟悉的店门和玻璃，我却有点心悸。自从上次和似叶在昔梦相互坦白，我们彻底沦为了朋友。这样也挺好，谁也不会伤害谁，但我已经找不到曾经的感觉了。
如今的昔梦除了独一无二的“适度饮酒”原则，对我而言已经和普通酒馆无异。我也是现在才意识到，喜欢一个地方，不一定真的是因为这个地方有多美，而是这里曾经来过一个人，她或与我只是过眼之交，或绵绵缠意，但就因为一个以后都不一定再见的人，我会因她亲近或疏离。
为了不让萧嫣察觉到不对劲，我尽可能的保持自然。在门口不多过度瞻望，绅士的为萧嫣开门，走进去也是平平淡淡。可我的眼睛却是我浑身上下最真诚的部位，时不时往似叶办公室的方向瞟。见不着她，安心又失落。
有外人在的时候，萧嫣又回到了戴墨镜时的冷漠。走路的时候微微昂首，眼睛的角度给人一种自己正在被俯视的感觉。那种冰冷、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气质，压迫感十足。如果是戴墨镜的萧嫣形象是神秘、不易亲近，那么摘下墨镜口罩，外人看来就是一碰就会死的冰山美人。就算萧嫣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周遭的人也不敢多看她两眼，担心会被她撕碎。
来的比较早，我最熟悉的座位还空着。“店小二”杜璨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过来问我想点点什么。
我内心吐槽：怎么每次来都是他？蓓蓓，你能不能积极一点？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先来杯啤酒吧。”
“一杯啤酒……”杜璨转头看向萧嫣，“这位女士呢……差点忘了，是和小雨姐长的很像的墨镜姐姐。”
萧嫣微微蹙眉，傲气十足的对我嘲讽道：“墨镜？在你弟弟眼里我就这么物品吗？非要把我和墨镜挂钩，我是商品吗？你是不是该教一教你弟弟怎么礼貌称呼别人？”一边说，一边在桌底用脚搔挠我的腿。
这暗示要是还不明白，我就是大傻子。
我抿着嘴，大拇指指了指萧嫣，对杜璨说：“加那么多前缀你不嫌累吗？叫嫂子。”
杜璨看起来没睡好，眼皮子半垂着，反应了好长时间。突然，那半待机状态的眼睛忽的一下瞪的像铜铃，结结巴巴说道：“嫂……嫂子……”
萧嫣肘子伏在桌角，身体后仰，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在0.3秒内扬了扬，之后还是那副高冷。
杜璨虽然不明白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缓过之后对我的咧嘴一笑让我笃定，他觉得我是因为念旧。
我……
心突然震了一下，震的我好难受，第一次同时感受物理和心理的心痛。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痛，就像是晴天里的一声惊雷，乍一下汹涌在我的窗前。
念旧……
这跟念旧有关系吗？萧嫣和小雨不是同一个人。
脑海里突然蹦出宸霖说过的一句话——如果谈恋爱只是为了弥补过去的遗憾，那是不可以冲动的，再相似的两个人终究是两个人。
大脑一片空荡荡的，就像魂魄被抽离一样。恍惚之中，我看着冰气高冷的萧嫣，柔和的灯光下，她那张精致的脸庞没有变化，而那双傲气的眼睛却恍然间清澈明亮，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碎花裙子。
小雨……
我心中默念小雨的名字，她转头看向我，目色迷离，惊恐的摇摇头，张开樱桃小嘴对我说话。可是室内有些吵，我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我把手举在耳旁想要听的更清楚些，头自觉的前伸，终于模糊的听到几个字。
“杜琰，不要……”
“不要什么？”我捉急的追问。
“杜琰！”
我猛然被叫醒，萧嫣正担忧的抓着我的手，把我握的紧紧的。
我擦一擦额头的汗，喘着气低声道：“我没事，没事……”
杜璨也关心的说：“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刚才听你自言自语，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
累？不至于，文员的工作比厂里面打工好多了。
为了逞强，我很没有素质的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学着林瑾芸的模样，拽里拽气的说：“我有啥事？刚才那是行为艺术，你们这群two包子不懂。”
萧嫣还是不放心，另一只手也握住我还在发抖的手：“如果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吧。”
杜璨趁热打铁：“你看，嫂子多关心你，听嫂子的话，养精蓄锐。”
杜璨这小子这么快就喊上嫂子了，他上一任嫂子还没离开太久，适应的真快。
但毕竟是在担心我，这份关怀我还是心领了。
刚才应该是幻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幻觉，但那只是幻觉。小雨不可能突然附身萧嫣，萧嫣也不可能突然穿上碎花裙子。只是这幻觉真实的可怕，如同一场惊悚但舍不得离开的噩梦。
为了让她们俩放心，我委婉的说：“再过一会儿看看吧，如果过一会儿我还是这样，我就回家休息，如果没事，我和你嫂子就继续在这喝一杯，不影响。”
萧嫣和杜璨沉默一会儿，没什么好说的。萧嫣搓了搓我已经不发抖的手，见我面色趋于平静，也就默认了我的建议。
最后萧嫣点了杯西瓜汁，杜璨把这些记下，就走了。
我低着头，深沉的无以复加。视野里仅能在羽化的边缘看到萧嫣的领口，但我能感受到萧嫣的视线一刻也没有从我身上离开过。
如果是幻觉，必然有产生幻觉的原因。原因暂且不想追查，我只是很好奇，幻觉里，小雨到底说了什么。
不要……
不要……
不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