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闹够了吗？”崔霜意现任经纪人赵舒坐在保姆车上，已经是第四次抬起手腕看时间。
“还没有。”小助理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黑框眼镜，有些担心。
作为公司内与刘存齐名的金牌经纪人，赵舒的能力更强，但也更加不近人情。
或许这是一件好事，在她手下的艺人没有被卖给那些花花公子的风险。但对于现在的崔霜意来说显然不是这样。
对她来说，只要一看到赵舒，她就会想起曾经那些被迫站在台上的经历。
“要不我再去看看？”小助理讪笑着，她不想看到崔霜意和赵舒之间的关系闹得这么僵，两人这样打擂台，到头来难受的还是她。
似乎是看出了助理的心思，赵舒摇摇头。
“现在距离去节目现场还有半个小时，告诉节目组那边，调整一下出场顺序，崔霜意最后一个登台。”
说完赵舒拿起手机，干脆放松下来。
崔霜意是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在赵舒见过的艺人当中也算是最出色的那一档。
但是脾气太臭，心理能力太差。
二十分钟之后，崔霜意走了出来，一言不发上车。
“出发。”赵舒一句话没说，只是吩咐助理给崔霜意简单补妆。
“录完今天的节目之后下午还有一首新歌要录，之后会用你最近发的这六首歌发一张同名专辑，趁热打铁。”赵舒给崔霜意简单安排了今年的几个主要行程。
“下个月之前再发三首新歌，之后是全国七个主要城市的演唱会。”赵舒甚至为崔霜意动用了她自己的人脉。
“到时候会有一线嘉宾为你助演。”
崔霜意不说话，只是绷着脸，随后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我听说你最近和你那个作曲人肖墨之间有一些矛盾，是这样吗？”
听到这句话，崔霜意周身飘散着淡淡冷气，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刺人。
“我很讨厌他。”崔霜意金口难开，难得说这么一句话，让赵舒差点气个半死。
“就算你现在再怎么讨厌他，面子上也要过得去，你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他有一半的功劳。”虽说赵舒是在帮肖墨说话，可听在崔霜意耳朵里却是另外的意思。
既然一切都要有源头，为什么不把现状怪在肖墨身上呢？
“听着，你的个人喜好是你自己的事，但不能让人拿这些做文章。”说完，赵舒拿起手机，对准了崔霜意。
崔霜意满脸疑惑。
“挤点笑出来，你的微博多久没发了？”赵舒说话从来都不客气。
“别让粉丝认为你是个唱歌机器，平时跟没动静的死人似的。”
崔霜意尽力弯起嘴角。
虽然很勉强，但这一瞬间的风采还是让赵舒有些失神。
但也只是片刻失神，她随后抓拍崔霜意化妆的瞬间，编辑好之后用崔霜意的微博账号发了出去。
“你有三百多万粉丝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吗？”
崔霜意摇摇头。
她对自己这些公众平台账号的印象都还停留在刚刚出道的那段时间，那时候不管遇到什么，做了些什么，她都会发上去。
每一条粉丝留下的评论她都会看，每一条都会回复。
可这些都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的账号粉丝不过一万四千，每一条微博的浏览和评论都少得可怜。
三百万——
对这些她没有概念，也没有任何兴趣。
“没事，这些交给我来处理。”
将近二十分钟的车程之后，一行人来到节目录制现场，此时已经是倒数第二位歌手正在演唱，而且歌曲过半。
节目组急忙检查设备，然后查看崔霜意的妆容有没有问题。
确认无误之后，崔霜意站在了舞台上。
“我问为什么，那女孩传简讯给我？”
伴奏响起，崔霜意自信开嗓，没半点问题，很快所有人就沉浸在歌声当中。
赵舒站在台下，从崔霜意开始登台演唱起，她就沉默得可怕。
作为跟了赵舒将近七年的助理，自然很清楚赵舒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虽然带出过几位天王天后，但对于那些人的演唱从来没耐心听下去。
可现在赵舒不仅听完了整首歌，甚至眼中还有泪光闪动。
小助理及时递上纸巾，却被赵舒轻轻推开。
“我好像知道您为什么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也要接下这烂摊子了。”小助理难得一见的在言语上对赵舒有些冒犯。
“原来您也是她的粉丝。”
“还真被你说中了。”赵舒没计较这些，只是轻轻擦去眼泪，立刻将自己调整到平时那副不苟言笑的状态。
之后她和节目组询问了一些情况，并嘱咐了一些问题，随后走到崔霜意身边。
“明天再见。”她从崔霜意身边擦肩而过。
结束节目录制之后，崔霜意站在员工休息室落地窗边，想点根烟，可打火机怎么打不着。
她长出一口气，刚想把那根烟扔进垃圾桶，身边男人随即递了火过来。
“谢谢。”崔霜意深吸一口，吐出薄烟。
而那人也自然而然地坐在崔霜意左手边两个身位，就像根本没认出来崔霜意是谁一样。
等到那根烟烧了一半，他才像是某个平常路人一样挑起话题。
“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用这么老土的话题开头吗？
“有吗？”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遇到有人这样搭讪，崔霜意一个字都不会搭理。
但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男人百无聊赖的神态，她突然想聊两句。
“都写在脸上了。”男人有些疑惑，“对了，你是哪个部门的来着？我好像没见过你。”
不认识她？
“我是今天的节目嘉宾，崔霜意，你知道吗？”
“不认识。”男人摇摇头，随即又像是认为自己这样不太礼貌，立马补上一句。
“我叫王回。”
“那你又在这里哪个部门工作？”崔霜意反问道。
“我？我不是这里的员工，我是这家电视台的老板。”王回说道。
原本这话没什么，可不知为什么，崔霜意突然大笑起来。
“怎么了？你突然笑什么？”王回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崔霜意还是不停，不停大笑着，甚至都笑出了眼泪。
“干什么，你不会是精神有点问题吧。”说着，王回起身就要跑。
“等等，我们刚认识你就要走了？”崔霜意拿出手机。
“加个联系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