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退回到床边，言语依然关切，“你哪里痛？”
言酌回答她的声音毫不犹豫，带着几分示弱，“浑身都痛。”
姜晚翻了个白眼，无语撇起嘴，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
他是不是又戏精上身了？还浑身都痛，他全身粉碎性骨折么？
姜晚皮笑肉不笑的扯唇，在黑暗中笑得阴恻恻的，“是嘛？心肝脾肺肾都痛？”
“嗯。”回答的依旧干脆。
好好好，真演戏是吧。
姜晚唇边的笑意更浓，嗓音更加阴阳怪气，“肾痛往往在过度劳累后，您……劳累了？”
言酌：……
【糟了，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言酌：不是好像，就是被发现了。
他恰到好处的撑开双眼，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格外明显，姜晚听着他的呼吸声，硬了，拳头硬了。
到现在他还在假装虚弱无力，呼吸都比她更轻更缓！
她没好气地抽出自己手腕，走到案几边点了蜡烛，转身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身上还痛么？”
言酌被她直勾勾盯着，莫名其妙开始心虚。
但是转念一想，不对，他心虚什么？
在梦境里一直保护她，为她受伤，为她付出，最终把她带出来的人是自己！
那个程泽舟做什么了？装可怜受点伤，又不是为她受的，她就飞一样跑过去了？
她都没问他累不累辛不辛苦受没受伤！
言酌要气死了，嫉妒，郁闷，不甘，那股该死的酸胀感又冒了出来，还不受控制得往他眼眶里钻！
【快道歉啊宿主！哄女生第一招：凡事先认错！一切都等认完错再说！】
言酌：？
她忘恩负义她没良心，还让他道歉？！
“怎么不说话啦？你详细跟我说说哪里痛，我看看要怎么帮你治。”
姜晚慢悠悠踱步回来，坐在榻边，笑眯眯望着他。
言酌一脸屈辱，心不甘情不愿的憋出三个字，“对不起。”
姜晚毫无反应，反正也是系统逼他说的，他压根不觉得骗她，故意卖惨博取她的同情心是不对的事。
她张嘴刚准备说话，言酌半是生气半是憋屈的抬头看她，嗓音干巴巴的，“但我的眼睛，确实有点痛。”
“我看看。”姜晚凑上去简单扫了一眼。
他眼尾红艳艳的，双眼里多了些红血丝，又浸在泪光里，一副受尽屈辱却忍辱负重的可怜样。
该不会又是装的吧？姜晚心里暗戳戳吐槽，表面上却微笑道，“眼睛痛啊？撒谎撒的。”
言酌：……
系统：【……】
“对不起，我不该装晕骗你，但是……”说到后面的理由，言酌底气十足，语气都强硬起来，“我们才是并肩作战的人，你还没关心我就先关心他一个外人。”
【警告！警告！这不是对她说话的态度！请立即认错道歉，并保证不再犯！】
言酌：……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大魔头顿时乖顺起来，“抱歉，我一时没控制住语气。”
“没事。”姜晚好脾气的也认错道，“我承认我出来后忘记关心你，是我的错，但是……”
她顿住了，在心里反复斟酌接下来的话，重新开始考虑她和言酌的关系。
一开始为了回家，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撇开言酌，和他说话也不用顾忌他的感受。
后来因为惧怕他的大魔头身份，怕惹恼了他把自己咔嚓了，他的那些攻略自己也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只要坚守本心，不对他动心就行。
可在梦境里，她明显感觉到言酌对她的占有欲越来越强，她甚至有点自恋的怀疑，言酌该不会是在攻略过程中，把他自己给攻略了吧？
这不是个好兆头，相处久了本来就容易日久生情，况且对方还是一个自己并不排斥的异性，从最近几次她控制不住的心动来看，她可能真的会陷进言酌的糖衣炮弹里。
再者说，言酌的强烈占有欲已经影响了她回家的路，这次的梦境结界就是个警告。
因为她不在，程泽舟差点死在结界里，出来后丹田也废了很难治好！
言酌这一介入，差点把男主干没了。
姜晚想回家，她必须要回家，她不能一直待在这个陌生的不属于她的世界。
言酌见她神色不对劲，心里开始后悔刚刚对她的态度，又后悔听系统的话装可怜骗她。
所以，她是不接受他的道歉么？
“但是……后面呢？”言酌盯着她的脸，嗓音难得柔和。
姜晚轻叹一声，抬眼认真看着他，一字一顿道，“言酌，我和你最多只算是朋友，我觉得你不应该，也没有理由要求我该关心谁，不该关心谁。”
【啊？好人卡都没了，直接朋友卡？】
他脸色冷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晚眼神坚定，坦然道，“我的意思是，我只是答应了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追求我，我没有答应这段时间内，可以被你控制我的一言一行。”
她做好了言酌发脾气的准备，毕竟她刚刚的话听起来真的很像脚踩两条船。
算了，先看他怎么说吧，他们两个需要好好谈谈，她已经做好拉扯一晚上的准备。
系统内心瑟瑟发抖，完了，这是吵架的节奏啊！一般剧情里男女主吵完架就是误会，误会就是冷战，冷战最后就是虐恋啊！
它刚准备提醒言酌一定不要惹女主生气，结果他自己先开口了。
“好，可以，我之后不会再控制你，你想关心谁就关心谁。”
系统：【？】
姜晚：？
啊，他不生气的么？
没人知道言酌心里还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不是真的想关心程泽舟，她只是不喜欢自己这么管着她。
姜晚有点难以置信，清清嗓子，强装镇定继续道，“所以，我不仅会关心程泽舟的伤势，我还打算帮他治好受伤的丹田。”
言酌没什么反应，平静点头，那双幽深的眼眸里情绪淡淡，唯独没有生气。
系统：【？？？】
姜晚：？？？
靠，这么平静，该不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吧？
言酌心想，姜晚这话肯定是在试探他，他当然要坚持说不在意，不管她，不然不就打脸了？
姜晚眉头拧得紧紧的，感觉自己在梦里。
天呐，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脾气好说话了？他难道也会读心术了？听见自己在心里吐槽他占有欲太强？
姜晚不确定地起身，表情试探，“那我现在去看看程泽舟的伤势？”
言酌利落翻身下床，半点虚弱都不装了，直截了当道，“我陪你一起去。”
他心想，试探嘛，又是试探，就想让他阻止她去看程泽舟，好抓他的把柄，鄙视他说话不算话。
姜晚和系统双双懵逼。
他没事吧？他真的没事吧？真的不用开颅看看脑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