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酌：……
他又不是成仙成佛，要她立牌位供香火做什么！
他气得一噎，又看姜晚态度坚决，像是迫不及待立刻马上就要飞回去，更噎了。
虽然知道她没有从前的记忆，现在对姜晚来说，他只是个凶名在外，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但言酌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更烦躁。
他在心里思忖几番，越想越醋，脸色也越来越差，完美呈现了喜怒无常的大魔头是什么样子。
她都准备收回刚刚那句话，再火速滑跪道个歉了，言酌又开口问她，醋兮兮的，“你为什么想回原来的世界，是有重要的人在那边？”
听见那句“重要的人”，她的脸色也稍微变了变，眸色有些落寞，“对我来说，在那边很重要的人已经过世了。”
啊这……
姜晚心生怜惜，这么说的话，她前世在现代的生活，和她后来的这一世完全不一样。
似乎不是和美温馨的家庭，从小到大也吃了不少苦，所以才会是安静内敛，又胆怯敏感的性格。
言酌也没想到会戳中她的伤心事，一时有些无措。
“抱歉。”
她摇摇头，状似不在意，言酌在心里斟酌一番才开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想回去？”
她不觉得自己想回去有什么问题，“因为我是异世界来的，在这里我总觉得我是外人，我既不习惯，也不喜欢这里的生活。”
“就没有一星半点你想留下来的理由？”
姜晚：……
哥们，你不是吧，你跟她才见几次面呀，你还想让人家因为你留下来？
醒醒醒醒！
她能听出言酌语气里的不对劲，也不敢点头说是。
她心想，这不是废话么？这里哪有什么理由能让她留下来的？
言酌沉默好一会，“不知他用了什么术法将你召唤来，我也没法送你回去。”
姜晚：……
那你追问那么久干嘛？？？
他的神色缓了缓，嗓音又恢复了开始的温和。
“既然在你原本的世界已经没有你留恋的人，不如下山去看看外面，如果找到喜欢的地方就长居在那里，这里并不比你原本的世界差。”
她神色失落，耷拉着脑袋，似乎难以接受不能回去的事实。
“反正也回不去，不如出去看看。”他挑眉，眸色有几分恶劣，半带威胁道，“当然，如果你不想去，那我就默认为你更喜欢雾影山，更想一辈子留在山上。”
“我想去！”
她几乎是立刻开口表明决定了！
言酌：……
姜晚：……
好吧，有时候她这种乌龟性格，是需要一点刺激的。
她尴尬一笑，“我还以为你不想放我出去，山脚下有瘴气还有结界。”
所以她摸不清言酌到底是在试探她，还是真的愿意放她走。
他难得解释，“山脚下的瘴气是因为魔物聚集过多产生，结界是因为前段日子外界动荡，我怕有人进雾影山伤害你。”
日光透过窗棂，温温柔柔地洒在他身上，他周身的凌厉气场都柔和起来。
她忽然发现，言酌回来后，他卧房窗户上用以遮挡阳光的魔气都不见了，他竟然让阳光透了进来。
“我没有不让你下山。”他为自己多解释了句。
她望着玉石地面上折射出的金灿，心里闷闷，但要是真回不去的话，能下山也好，总比待在言酌身边强。
她一扫脸上的阴霾，扯出感激的笑容，“谢谢魔尊大人宽宏大量，我这就走！立刻马上就走！再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言酌：？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在这碍眼？”
她一愣，不明所以。
这不是客套话么？
他起身，大有一副立刻马上就跟她一起走的架势，“我同你一起下山。”
“……啊？”
姜晚：……
好嘛，她就知道，某人怎么会那么好心放她一个人下山，原来是要和她一起出去玩。
她脸上的笑僵住了，唇角的弧度渐渐撇下去，话说得好听，语气里的抗拒却一点也不少。
“魔尊大人日理万机，和我一起下山多耽误事，我受之有愧，非常有愧……”
言酌：……
“我最近没事。”
人都给他杀干净了，他还能有什么事？
她看过来的眼神变得警惕，表情明晃晃写着：你想和我一起下山绝对是没安好心。
言酌心里一滞，太阳穴突突直跳。
没事，他在心里默默宽慰自己，姜晚现在怕你也正常，想想你的名声，谁不怕你？
既不能表现得太过热情，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冷漠，左右都怕让她生出疑虑和畏惧。
于是他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理由，“不是刻意陪你一起，是我有事去梁州，顺带捎上你一程。”
她没有反应。
“这个世界妖魔横行，你一个凡人出去不安全。”言酌又补了一句，让她没了拒绝的勇气。
好吧，她还以为下山就自由了，没想到还是在大魔头身边战战兢兢讨生活。
……他真的没中邪么？
为什么要缠着她？就像言酌说的，她只是一个凡人，对他半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何必在她身上花时间？
男人心，海底针。
她在这没有行李，言酌出行更不会带行李，两人没怎么收拾直接就下山了。
秉着一路上和她培养感情的目的，言酌没有带她飞去梁州，而是打算从兖州一路游山玩水过去。
现在什么阻碍都没有，他有大把的时间花在姜晚身上，他唯一的要事，就是让她再次喜欢上他。
诡城白日里也很热闹，言酌记得她从前很喜欢下山，只是上次他一直没有陪她出去过。
回溯后的她没有了之前的记忆，这次下山对她来说是第一次接触雾影山以外的世界。
她见什么都很稀奇，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些保留着一部分兽身的妖魔，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的时间比看向言酌的时间多得多。
身侧人冒出酸溜溜的一句，“你喜欢那种长相？”
姜晚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眼金钱豹的脑袋，才回过头看他，神色兴奋，“是金钱豹诶，好像西游记里的那个妖怪！”
言酌面无表情扫了眼走过的豹妖，一时间不知道该问西游记是什么，还是问她为什么盯着那妖怪。
她干笑两声，“哦，不好意思，忘记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没看过西游记。”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把他的头割下来送你。”
姜晚：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