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宵夜的地方在游艇上。
谢姜和陈漾上船之前，洗掉了脸上的伪装，衣服也换了一套。
狗仔无处不在。
她不想半夜的热搜上，挂着自己去酒吧点男模的爆料。
“东道主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纪老四。”陈漾长吁短叹，“你别看他有张比女人还漂亮的妈生好脸，骨子里阴的很，海城两年前出了个大案子你听说没。”
谢姜心中一动，下意识追问，“疗养院纵火案？”
局长为这个案子愁到秃头，她目前不算是正式接手，只看了卷宗并查了一些人。
见过章素华，倒是得到了一条新的线索，还没来得及细查。
“咦，你听说过这个案子啊。”陈漾压低嗓音，小声叮嘱，“这话题不要在纪老四面前聊，丧生火海的老人里，有纪老四的外公外婆。”
“警察没查到凶手，他用自己方式，无差别针对跟他们纪家，或者说跟他外祖家有仇的人？”谢姜也压低嗓音接话。
陈漾瞪圆了双眼，机械点头。
女明星的思维那么敏锐的吗？
“我猜的。”谢姜被她的反应逗笑，“你都说他阴了，除了私下针对也没别的办法。”
警察没查出来纵火的凶手。
他从正常途径无法给外公外婆报仇，只能私底下打击报复。
“你猜的对。”陈漾再次叹气。
说话间，两人登上游艇，跟着服务生一起上顶层。
这艘私人游艇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娱乐室，有酒吧有餐厅。
二层是客房，设有单人套房、双人套房和家庭套房。
三层也是娱乐区，可以烧烤看江景，也可以开舞会。
纪老四牵头，今晚要见谢姜的海城豪门子弟，有三十多人，男女比例六比四。
陈漾的身份在海城不算秘密，但陈家的根在宁城，因此在圈子里不算出名，比不得有一群傻逼哥哥弟弟的傅颖初。
她虽然不出名，认识的人却不少。
“陈大小姐好兴致，听说你们刚才去酒吧玩了。”一个穿着灰色运动套装，套了件黑色马甲的姑娘，嗤笑出声，“真正好看的男人不会去酒吧混，你想养，找我介绍啊。”
“纪老五。”陈漾在谢姜耳边嘀咕，“天不怕地不怕，妥妥的女纨绔。”
谢姜弯了弯唇角，侧过头看去。
那姑娘看着20出头的模样，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消，一双眼咕噜噜转，一看就满肚子心眼。
她抿了下唇，没直接读取对方的信息，而是先问陈漾，“后妈生的？”
陈漾诧异点头，“她没纪老四好看，准确说来应该是原配生的孩子都好看，后妈生的一个赛一个丑。”
“生了几个？”谢姜忍不住八卦。
纪老五也不能说丑，就正常普通人的长相，但有家世加持，气质还行。
“两个，老六大学还没毕业。”陈漾拉着谢姜坐下来，抬头对上纪老五看戏的目光，淡然怼回去，“你的审美我可不敢恭维，就你选的那些男朋友，没一个能看。”
“噗……”
等着看乐子的其他豪门子弟，顿时哄堂大笑。
陈漾浑不在意，左右看了一圈没看到纪老四，眉头皱了皱，自顾拿了烤好的牛肉开吃。
谢姜也不客气，边吃边读取这些豪门子弟的信息。
三十个豪门子弟，涉及海城七大豪门。
跟宁城那边一样，豪门也有阶层并且鄙视链特别明确。
军政一系，只看重医学世家，瞧不上书香世家，更看不上商贾。
不怪陈漾家不在海城，这些人依旧不敢小瞧她，更不敢私底下做点什么。
一圈看下来，信息里有标红的，只有三个。
纪老五是三个当中的一个。
剩下那两个信息里有标红的，跟霍申都是好朋友。
谢姜眸光沉了沉，直觉有人在盯着自己，脑海里警铃大作。
冷着脸吃完手里的牛肉串，被盯梢的感觉更加明显，她皱起眉头又拿了一串掌中宝，慢条斯理开吃。
一群废物，跟唐越他们比起来差远了，丝毫没有交好的必要。
“他们要是说话不好听，你就骂回去，不用在意我的感受，你不骂我也会骂。”陈漾见她一点都不慌，更喜欢她了，“初初嘴皮子不够利索，每次跟人起争执，都骂不过。”
但凡她在场，都是她代骂。
“放心，我骂不过但是打得过。”谢姜忍俊不禁，“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陈漾乐得眉眼弯弯。
两人自顾说话，完全没有要跟其他人认识的意思，看得一众豪门子弟，又气又憋屈。
纪老五才被陈漾呛过，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于是把矛头指向谢姜，嘲讽道，“谢姜是吧，你们女明星是不是有脸就行，听说娱乐圈遍地都是潜规则，你没回江家之前，遇到过没有。”
“是不是有脸就行，你去混一混不就知道了。”谢姜抬了下眼皮，懒洋洋出声，“忘了你没脸，想混也混不了。”
此话一出，四周瞬间安静下来，耳边空余各种肉类在烤盘上发出的滋滋声。
“听说为了捧红你，弘海砸进去好几个亿，你也不见得多有脸。”坐在纪老五身边的男生，不屑嗤笑，“弘海也不怕被你拖破产。”
“我有没有脸都长这样。”谢姜危险眯起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默念读心。
【不愧是纪老五的舔狗，这么为她出头，她还不是多一个眼神都不给。】
【自古舔狗都没好下场，这位舔到最后，恐怕也是一无所有。】
【纪老五可不是什么傻白甜，人家妈在纪家原配夫人还没离婚，就已经哄得纪家这边把她当儿媳看。】
【说起来，这位舔狗的未婚妻才是真的惨。】
【人家做了好事不留名，白白便宜纪老五这个黑莲花，抢了功劳还抢走人家的未婚夫。】
【舔狗还不知道吧，纪老五用他的名字投资喜天，亏的底裤都没了，还背上了好几亿的债务。】
陈漾瞳孔缩了缩，迅速冷静下来，暗中观察都有谁能听到谢姜的心声。
除了纪老四没在，剩下的这些人里有九成听不到，能听到的零星几个。
听不到谢姜心声的其他人，笑容戏谑。
舔狗被谢姜的话噎到，脸上挂起冷笑，反唇相讥，“你也知道你不要脸，弘海有你，早晚破产。”
【弘海最近跟衔云合作，眼看着都快破产的公司，突然扶摇直上，真让人不爽。】
【当年江硕回来接手生意，就有人说弘海不会倒，还真说对了，晦气。】
【谢姜为了红砸了不知道多少钱，真想弘海的现金流马上断。】
【她不是喜欢报警抓人吗，没了弘海当靠山，指不定死在谁的手上。】
谢姜拧眉听完对方的吐槽，狠狠压下眼中的戾气，皮笑肉不笑的反问，“你这么希望弘海破产，不会是眼红衔云跟弘海合作吧？眼红也没用，不如多想想纪老五宁愿跟你哥们开房，也不答应跟你交往。”
“你说什么！”舔狗暴怒起身。
其他人也震惊莫名，全都一脸吃到瓜的表情，怔怔看着谢姜。
纪老五的脸色青白交错，煞是好看。
通过监控看着露台上这一幕的纪老四纪书砚，曲起手指，在桌子上轻叩几下，饶有兴味地摸了摸下巴。
谢姜有点意思。
她事先应该不知道今晚会有谁在游艇上，她又是怎么知道纪老五的事。
通过她，估计真的能找到纵火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