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乾到了马老家里，见到杨波也在，有点惊讶。
没想到他说来马老这里，还真就来了。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图乾将两个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了其中一个，“师父，就是这件。”
马海洋摆摆手，“看东西不忙，小图，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臣，我的老朋友。你要叫王老。”
图乾微躬点头，叫了声王老。
王臣捋着胡子笑，“好，好。”
比起浴砚书屋，王臣对图乾更感兴趣，毕竟老伙计一辈子没有收徒，如今破例，想来一定是很优秀的人。
“小图果然一表人才，老马你有眼光。”
马老向来谦虚，但在图乾这里，他就谦虚不起来了，反而还很骄傲，比捡着大漏还骄傲的那种。
“老王，图乾可不只是长得好，眼力也不弱于你我啊。咱们看看这件浴砚书屋的盘子怎么样。”
王老先拿起来仔细瞧，边看边不住地点头，“好，好啊，还是个精品。”
杨波也凑近跟着看，听说是真品，瞬间退开了。
他觉得被打脸了，很丢人。
马老看着好笑，在王臣看完之后，拿起盘子，边看边讲了起来。
“王老说是精品，确实是精品。
首先，看形制，很周正。胎制也很细腻。再就是看釉面，有种莹润的感觉。
最后，就是这款，墨色的楷书款，也算是浴砚书屋的一个特点。当然，蓝色的款也有。
浴砚书屋款的瓷器，大都器小精致，适于把玩。
这个盘子还是大了一点，所以，应该是乾隆的。”
马老一番讲解后，杨波像是抓住了救面子的稻草，“马老，你也说了，大了一点。大了就应该不对吧？我看，这就是假的。”
马老皱眉，但语气还是温和，“我说是乾隆的，当然不仅仅是从大小这一点，你看这橘皮纹……
算了，你也看不懂，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今天要不是为了给图乾正名，我都懒得搭理你这榆木脑袋。”
杨波被说得脸红，“那您说，这个盘子值多少钱啊？”
“十万吧，十万是没问题的。”
马老紧接着又补充道，“我说的是能卖出去的价格。”
“才十万啊。”
一万变十万，见图乾捡的漏还不算大，杨波心里多少平衡了一些。
图乾却听得亮眼，不为十万的价格，为的是师父估值真准。
系统给的返馈金额，恰好就是十万。
比起师父这看价的眼力，断代似乎更简单些。自己要学的，还多呀。
“小图，不为这件浴砚书屋，我本来也是要叫你来的。你看看这件东西。”
马老推给图乾一个黑底的，大圆筒型的瓷器。
图乾先凭肉眼看了一会儿，凭感觉知道是老的，但是判断不出年代。
打开时间之眸，图乾知道了，是晚清的。
“师父，这件瓷器是晚清的，是什么东西，我没见过，书上也没读到过。”
王老微笑着点头，“你师傅夸的果然没错，小图的眼力真好，只一眼，就能断代。”
马老接道，“老王你别夸他，看不出是什么，就说明功夫还不到家。所以小图你还是要多看，多经历。”
“就是，”
杨波又找到存在感了，“图乾你学得还不到家，我看啊，这件东西是日本的，日本人就喜欢这种黑色的瓷器。”
“放屁，我看你是日本的！小日本懂什么瓷器，还不是拿我们的文化，稍微改一改，就说是它们自己的。”
向来以脾气好闻名的马老，被杨波一番话气得都开始骂人了。
这时王老面色也不好了，“日本人的国宝，还不是抢我们的。唉，日本人抢了我们多少宝贝啊。”
两位老人都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对日本人是深恶痛绝。
王老说的事情，图乾并不知道，他打开手机上网去查。
果然，小日本的国宝瓷器十四件，有八件都是抢我们的。
不过杨波也说对了一点，那八件陶瓷里，有五件都是黑色瓷器。
日本人喜欢黑色瓷器倒是真的。
杨波见惹了二老生气，再不敢出声了。
马老平复了心情，才给图乾讲道，“这是个箭筒，确实是晚清的。
应该叫做墨地粉彩花鸟纹箭筒。
还可以叫他素三彩。为什么叫素三彩呢，就是因为颜色里没有红色。
小图你再看这花的画法，这是非常高端的折枝花卉纹画法，是很难的，比缠枝莲还要高端。
其它的，釉面呈现的宝光、沉稳的发色，还有底部胎制的油润，也都是老货的特点。”
心情不好，马老指点起徒弟来，兴致都不高了。
瞪了杨波一眼，马老道，“我和王老商量好了，这个箭筒，你三万收了，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
图乾笑着说道。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本来还差一件古董，博物馆才能升级。
这回齐了，图乾高兴。
马老见图乾高兴，心情也好了一些，“你小子捡了万把块的便宜，不至于这么高兴吧。你知道王老是多少钱淘来的么？”
图乾看了看王老，摇了摇头。
马老举手，比了个八。
“八千？”图乾猜道。
马老摇头，“八十，欧。也就相当于八百块。”
“欧？欧元？这箭筒，王老是从国外淘回来的？”图乾惊讶问道。
王老呵呵笑，“外国人不懂行，只当个普通花瓶，摆在阳台上。”
听说王老国外淘宝，图乾的心思活络开了。
对呀，我国大量文物失落海外，外国人又不懂，去国外捡漏也是个好选择啊。
至此，图乾又打开了一层视野。
马老见图乾满意，也是高兴，“我看你那博物馆里，有些一般的民窑，这个民窑精品估计你能收。
王老是大藏家，一辈子的积蓄都花在收藏上了，如今儿子结婚要买房，才出手几件心爱之物。不然这件精品，可是到不了你手。”
图乾闻言，立刻给王老转了钱。
马老看着点头，事情都处理完了，马老才拉过图乾带来的另一个盒子。
一边开一边问，“这又是什么啊？”
马老开盒子，王臣老爷子也好奇地看过去，杨波也看了过去。
可好一会儿，也不见马老将东西拿出来，反而像是被点穴了一样，卡住不动了。
“老马？老马你没事吧？”
王臣担心的呼唤，唤醒了马海洋。
只见马海洋眼光泛红，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小图，这是……？”
图乾点头，“是。”
师徒二人打哑谜，可是急坏了王臣老爷子和杨波。
二人挤到马老身边。
“哟！”王老惊呼。
“嘿！”杨波也是诧异。
“这不和我的汝窑洗一样么？
图乾你也打眼了啊。之前还笑话我呢，我看啊，咱们乌鸦和泥猪，谁也别笑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