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雾雾脚步停下。
抬头看了看头顶璀璨夺目的水晶灯。
瞳孔变得冷且无情。
垂在身侧的手指一根一根收紧握起。
粉唇抿直，背影孤寂直挺。
像是小提琴上的琴弦，下一刻就能崩断。
苏羽清每一个字都踩在纪雾雾的高压线上。
溃烂的伤口被人重新抓烂，再洒了一把盐。
如果有人能看到她的正面，会更加不敢说话。
微睁的眼眸，像是冰封在深海之中，不用上前都能感觉到彻骨的刺人。
三位元老拨开人群，“Snow！”
这一声，仿佛纪雾雾自制力全线崩盘。
转过身，明明清丽的面容却像块融化不了的寒冰。
眨眼间到了苏羽清的面前。
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纪雾雾：“不错，我从前就是苏家那个养女。”
瞳孔中闪过一丝猩红。
“你最好全都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不敢保证下手力度。”
南辰完全没有消化完，还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
众人被她这一下，吓到后退。
“S……”
纪雾雾侧脸，压抑住寒气：“五位元老，先不要说话，我处理点私事。”
话音刚落，纪雾雾拖着苏羽清到桌子旁。
用力把她的头压在桌子上。
发出嘭嘭的声音。
冷着眉。
“说啊，刚刚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苏羽清狼狈睁开眼睛，“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南叔叔来了他一定会搞死你的！”
“呵！”
纪雾雾嚣张一笑，眉眼张扬极了：“那我们就看看是谁把谁搞死啊！只要你搞不死我，我就搞死你。”
话落，放开苏羽清，苏羽清直接摔扒在厚重的地毯上。
头上淤青，发丝凌乱喘着气。
脖子上的玉坠子也掉出，挂在脖子外，晃动着。
纪雾雾半蹲着，定定看着那坠子。
“你别抢走，这是我的！”
苏羽清连忙捂住，害怕极了。
纪雾雾冷哼一声，把前胸的长发往后撩：“是吗，是你的？”
苏羽清不敢看纪雾雾的眼睛，打着颤：“是啊！”
纪雾雾压抑着难耐的情绪，闭了几次眼睛。
目光平静落在她身上，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我本来不想闹得太难看的，慢慢来嘛，你们欠我的一点点还嘛。
可惜啊。”
纪雾雾扭扭手腕，叹息一声：“你们一点都不珍惜，那今天就一次到位吧。”
苏羽清往后扭动着，她真的有点后悔了，她不应该这么做的，太冲动了。
看着旁边呆愣的人，大喊：“快救我啊！叫人来！”
众人才猛然醒悟，赶紧叫人。
五位元老不动如山，霸气外露：“叫什么人？都不许叫人！都给我看着！
谁敢上前一步，谁敢叫人都是在和我们五个作对！”
一方大佬的气势不加掩饰，震住了众人。
总统阁下和几位政要人员都已经走了，现在谁还敢与五位元老顶嘴？
南辰犹豫片刻，悄悄退出人群。
苏羽清都要疯了，“你们是不是有病啊！把这个人给我拉走！她不就是一个……”
纪雾雾皱眉，“太吵了。”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把苏羽清打蒙了。
苏羽清捂着脸，不可置信看着纪雾雾：“你居然敢打我？”
纪雾雾手疾眼快一把握住玉吊坠，扯了下来。
看了一眼：“我的东西，你霸占那么久了，也该还回来了。”
苏羽清想把东西抢回来，扑上去：“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我的！”
“你的？”纪雾雾只觉得好笑，“苏羽清，你颠倒黑白是非和不要脸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啊。”
将手里的玉吊坠放进口袋。
“苏家都没了，你哪来的自信？”
纪雾雾自话自说般走回桌旁，拿了一杯红酒，“说啊，小宝是怎么死的？”
苏羽清瞪着她，恍然大悟：“苏家是不是你搞得鬼？不然怎么会我清醒过来发现苏家这么大产业就破产了？”
纪雾雾淡然一笑，手中端着的高脚杯突然一歪。
尽数一点一滴落到苏羽清脸上，妆容一点点花开，真是吓人。
倒完之后，才不紧不慢：“是你亲爱的父亲自己手脚不干净，人心不足蛇吞象。”
“好！好！好！”苏羽清跌跌撞撞站起来，指着纪雾雾。
“你不是想知道小宝怎么死的吗？”
极低的声音。
苏羽清压低声音：“他啊还是我送他上路的呢！那叫声啊真是可怜，叫得我热血沸腾！活人解剖呢你没试过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吗，我不是学医吗？这小家伙可是促使我踏上学医的路。他的血可艳了，可红了！当时我就想我要学医能解剖更多……”
“啊——”
纪雾雾红着眼，一把抓住她的头发，钻石头饰掉落下来。
苏羽清发出痛苦的叫声。
“学医？你配吗？”
扯住她的头发，苏羽清根本没办法反抗，被丢在椅子上。
苏羽清大口喘着气，“小宝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悲哀，他受苦的时候你在哪呢？小小年纪他的骨头倒是挺硬的，还姐姐，姐姐叫着你。”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还那么小啊！你们是畜牲吗？”
纪雾雾完全失控了，按住苏羽清的肩膀，死死掐住她的脖颈。
眼眶完全变红，耳边全是小宝稚嫩的哭声，一声一声姐姐，姐姐叫着。
自己却救不了他。
到最后等来的是一具残破的尸体。
自己后来学了医，才知道小宝生前是遭受了多么非人的折磨。
他们怎么敢……
苏羽清脸色渐渐变得铁青，挣扎着的手也慢了下来。
五位元老神色越来越肃穆，下一刻就要上前阻止纪雾雾。
他们是护着纪雾雾的，所以不能让她做傻事。
没有等到他们动作。
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大厅正门被打开，几十人涌进。
“住手！”
南东宁突然带人闯了进来，这一声出乎所有人意料。
纪雾雾抬起猩红的眼眸，哑声：“南董事长，我劝你少管闲事。”
“纪小姐，就算你背后是Jw集团，就算整个Jw集团倾全集团之力对付我南家，我南东宁也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
南东宁上位者气势逼人，锋利的眉眼似利刃出鞘，丝毫不惧不让。
余光一直注意着椅子上的苏羽清。
南辰走到南东宁面前，低头：“父亲。”
纪雾雾冷笑，她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神智也清醒了一些，她不怕甚至不屑与南家对上。
但是却不能不考虑到季泽安予他们，他们是无辜的，没必要因为自己的恩怨而牵扯进来，这对他们不公平。
低头看向只有一丝气的苏羽清，“算你运气好。”
放下手，就要放过苏羽清。
不想，一身低沉贵气的音质响起：“加上我呢？南董事长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