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雾雾随意抬起眼，人群中自动让出一条路。
浩爷一身黑衣，五颜六色的光打在他身上更显阴暗凶狠，手指上夹着一根未燃的香烟，偏偏还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看了一眼凌乱的现场，不动声色。
“纪小姐，好久不见啊。”
纪雾雾放开小十一的手腕，侧头轻轻叮嘱：“跟在我身后，不要说话。”
小十一不情愿，但接触到纪雾雾警告的眼神，像只委屈的小金毛点头，没满二十岁的语气还有些嫩软软的。
“知道了。”
纪雾雾才放心收回了眼神，直视前方：“好久不见并不适用在我和浩爷身上吧？”
“呵呵呵纪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直白，既然这样，请吧？”
浩爷侧身伸手引路，看着纪雾雾。
纪雾雾无所谓一笑，“好啊。”
抬起脚面不斜视，从他身侧经过。
小十一跟在后面，昂首挺胸，当着浩爷的面，经过吴少身边踹了两脚，觉得不够，还踩了一脚躺在地上的人。
煞有其事扯了扯衣服，不屑一顾的傲娇表情。
“一群big胆的人！”
“……”
说完，才慢悠悠走过去。
二楼。
完全不同于一楼的风格，安静，隔音很好，关上门听不见一楼的声音。
偏中式风格，能让人心静下来，几架屏风隔断前后的视线。
纪雾雾也不客气，挑剔坐下：“浩爷大费周章，不知有什么事？”
小十一双手背着腰站在她身后。
浩爷倒是放心，没留其他人，亲自倒了一杯酒移到她面前开口：“自然是给纪小姐赔罪的，前段时间因为我的缘故，让纪小姐不快了。”
“说到这，浩爷手上的伤好了吗？还痛吗？”
纪雾雾挑眉不接这话，看着水晶杯里的酒。
浩爷脸眼底扭曲了一下，被一个小姑娘打成那样。
皮笑肉不笑：“纪小姐当真是好枪法啊。”
“过誉了浩爷，不过我有一件事搞不清，还望浩爷解释一下。”纪雾雾端起酒杯，摇晃着，透明黄色的液体摇动，透着光。
一只白瓷般的手撑着下巴，歪着杯子问。
浩爷爽朗笑了起来，“纪小姐不说，我也是要提的。上次那事结束后，我也是调查了好久，竟发现是我的下属不老实，可惜啊，具体的人啊我找不到了，真是对不住纪小姐了。
不过，纪小姐要什么赔偿尽管开口！我必定满足！”
纪雾雾拿着酒杯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浩爷会错意了，既然上次浩爷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那么我就不会一直抓着那件事。”
“那纪小姐什么意思？”
浩爷收起了笑。
小十一一脸迷茫，每个字都听得懂，怎么连在一起听不懂呢？
还有这种地方倒茶更正常吧？
纪雾雾坐直的身子微微前倾，清丽的面容露出了一点笑，笑不及眼底，疏离淡然。
目光落在了屏风上，流露出不可查的冷意。
“浩爷说给我赔罪，怎么还邀请了人来围观呢？”
“有吗？纪小姐可是看错了？这酒一口都没喝，就醉了？”浩哥话是带了笑意，可脸上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气氛凝固起来。
纪雾雾闭眼低头微勾起嘴角，“酒吗？”
动了动手腕，毫无预兆可言，纪雾雾手里的酒杯飞了出去。
准确的说是被她丢了出去。
咚——
酒杯砸到屏风上，掉在地上居然没碎，屏风竟然被砸得摇摇欲坠，酒尽数倒在了上面，蜿蜒曲折。
“啪啦——”一声，屏风倒地，带着旁边的一起倒了。
后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一切发生的太快，没人反应过来。
纪雾雾视线落在屏风后的人身上，“阁下看得可还尽兴？”
浩爷面部表情僵硬，错愕了一瞬间。
“纪小姐你……”
“诶，纪小姐眼力不错，在下佩服。”
相貌平平无奇，嗓音更是毫无特点，完全就是一个普通老人模样。
但眼里的深意藏不住。
拄着拐杖，打断了浩爷的话，慢慢走上前。
浩爷起身，很尊敬地让出了位子，扶着老人坐好，然后站在他身后。
小十一目光不善打量着老人，要不是雾姐不肯，自己早上前把两个人吊起来拷问。
老人一点都不在意这打量的目光，反而和蔼看着他们两人，感慨：“真是两个漂亮的孩子！”
小十一：？
这可不能忍，事关尊严！
“老人家，你说什么呢？我这是帅气！”
纪雾雾轻笑，“是……吗？”
小十一一听这问题，瑟瑟发抖。
求生欲非常强：“我是个哑巴！”
老人笑笑，眼角的皱纹浮现，对着纪雾雾：“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纪雾雾往后靠，指尖轻敲扶手，默不作声。
老人不遮不掩，眼里是对纪雾雾满满的好奇。
见纪雾雾不说话。
“听说鼎鼎有名的Y小姐亲自操刀，给周主席移植心脏，这周主席真是好福气啊，有多少人砸千金求Y小姐这一刀。”
话歇了一息，“Snow小姐……你说是不是啊？”
眼里的打量和好奇转变为笑意。
纪雾雾手指轻敲的动作顿住，瞳孔一凝，真正审视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仿佛下一刻就能被看穿你心里所有阴暗。
老人一点都不惧不怕，紧盯着她的眼睛。
小十一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手捂着自己的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什么！！！”
浩爷的反应相比小十一的要冷静很多，但也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是名震国际的Snow？
开枪下手快准狠？
自己还跟她动手了？
纪雾雾不过几秒收回眼神，神色自若，“周主席自然是好福气。”
“呵，是啊，他这人向来福气好，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了。还有Snow小姐亲自动手为周主席报仇，啧啧，真是让人羡慕。
不过Snow小姐真的清楚您心中的周主席是什么样的吗？”
纪雾雾放在扶手上的手悄然收紧。
“阁下和周主席很熟？”
“那是当然，所有人都想不到他们眼中那个音乐神坛之上的周主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人目露怀念，话语不屑，语气却是莫名的温和，藏着一种莫名的情感。
纪雾雾眼神逐渐变得危险，朱唇微启。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什么货色？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