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傍晚，夕阳缓缓下沉，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橙红色。
中心广场的石板地面仍然散发着夕阳温暖的余晖，街边的路灯亮起，将人们的影子拉得模糊而纤长。
街角的咖啡店打开留声机，轻快缓和的小步舞曲隐隐传来，几对年轻的路人伴随着节拍跳起了舞。
白素见面前的三个海军看着广场上的景象久久不言语，也不打扰，静静拿出纸笔处理今日还未完成的工作。
她知道，这种看似平常的风景，在新世界来说是多么弥足珍贵。
吃完饭后，白素将三人送回港口，装了一大袋特产零食递到卡普手上。
青雉则在后方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她。
启明城很多人都认识她，一路过来不少人都跟她打招呼。
待卡普和副官博加特上船，青雉这才缓缓开口：“白小姐，我和卡普老师不一样，这次是带了一个任务过来。”
白素抬头看向他：“但说无妨。”
“虽然我反对世界政府的某些做法”，他依旧保持着双腿交叠，双手撑着下巴的姿势，继续说了下去。
“但不能否认，世界政府和海军保护了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平民，避免他们遭受罪犯的袭击。”
“对于你建造启明城这一事，世界政府和海军高层是相当认可的”，他递给白素一封火漆封缄的信：“如果你退出海贼团，世界政府将承认启明城的国际地位，并邀请为加盟国。”
白素把玩着手中做工精美的信封，丝毫没有拆开的意思。
青雉见状，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当然，我只是一个送信的，你接受或者拒绝都无所谓。”
“不过我还是提醒你，海贼就是海贼，就是一堆烧杀抢夺的罪犯，你现在的团长白胡子也只是个手上人命数不胜数的混蛋罢了，想要感化他们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白素将信封交还给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感谢你们的邀请，我不会退出白胡子海贼团，也不会加入世界政府。”
对方怀疑地看过来：“难不成你想效仿革命军？”
白素被逗笑了：“难道在你们看来，不加入世界政府的都是准备推翻政府的吗？”
“绝对政权导致绝对腐败，这就是你们海军看不惯天龙人但也无法惩治他们的原因——他们本身就代表世界政府。”
单边主义盛行的缺点这不就显现出来了。
尽管只要不牵扯到海贼，世界政府原则上不会干涉加盟国的政治与文化，但由于世界政府对世界政治的主导地位，他们发布统一的货币和法条，对整个世界依然有着绝对统治优势。
更何况，世界政府内部可能还隐瞒了很多事情。
回想起和世界政府有着藕断丝连关系的瓦尔基生物实验，鱼人岛上碰到的白西装面具人，白素下意识转动左腕上的珠串，看向面前的高大男子。
“我们不会主动发起战争，也不惧怕战争，但更希望可以其他地区和国家互相尊重，平等协商，加强合作”，她眨了眨眼睛，不经意流露出些许俏皮：“希望你们能够接受多边的未来。”
“后会有期，大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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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白素走后，青雉理理衣袖，打开手腕上的微型电话虫：“您怎么看？”
游轮客舱内，卡普面前放着两个电话虫，他掏出一袋仙贝，又开始“嘎嘣嘎嘣”吃了起来：“问你呢战国，你怎么看？”
电话虫那边的元帅黑着脸：“卡普，你到那里就知道吃，一点正事都不干！”
“讲点理吧战国”，卡普挠挠耳朵：“你让我来，我就来了，这还不够吗？”
油盐不进，好坏不听。
战国：“……”
他懒得跟这人掰扯，对青雉说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库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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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晚，白素揉着酸痛的肩颈从会议室走出来。
“辛苦了”，乌兰娜在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沓文件：“这是花山节的活动方案，其中一些工作需要你来主持。”
白素无奈接过，翻了几页发现不对劲：“等等，为什么是我来祈福和祭拜？”
“大家一致觉得你可以”，乌兰娜义正词严：“这是众望所归。”
“……”，白素十分怀疑对方是故意的：“我就说为什么最近很多人叫我‘神女’，是不是你有意传出去的？”
女祭司心虚地移开视线。
“都说了我和你们信奉的欧瑞娅没有关系”，白素头痛道：“不要造成这种误解啊。”
“小白，你就当做帮我的忙吧”，乌兰娜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恳求道：“现在内陆的部族绝大部分都对我们的合作感兴趣，如果这个时候让他们知道山神后裔就在启明城，那他们肯定愿意走出来的！”
白素：“……等他们知道肯定会要杀人的。”
宗教战争比一般的战争可怕多了好嘛！
“管不了那么多了”，乌兰娜眼神坚定：“先做再说！”
“……”
等回到卧室，白素终于甩开繁重的工作，深深呼出一口气。
“以后一定要找个朝九晚五有双休的工作”，她小声嘟囔，打开阳台的落地窗，清爽的风吹动窗纱，引起阵阵如水的涟漪。
没有重工业污染的启明城，夜晚可以清晰地看到天空中璀璨如河的星带。
越过万家灯火的城市，远方便是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大海。
白素就这样凭栏眺望，思绪渐渐飞远。
不知道艾斯现在在哪里冒险，好久都没见了……
她这么想着，不经意转头，看到一旁坐在栏杆上，笑意盈盈的黑发青年。
“嗨——”
对方刚想打招呼，被暴起的藤蔓一拳砸得后仰，掉了下去。
白素：“艾斯！！”
片刻后，青年捂着眼睛爬了上来，白素赶紧将他扶进屋内：“抱歉抱歉，刚刚我真的是下意识的动作，疼不疼？”
“是我的错，不应该突然出现，吓着你了”，艾斯龇牙咧嘴放下手，一边的眼眶变得乌青。
两个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