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还有一种可能是，昨晚他们又外出了。
祁同伟不愿多琢磨，他坚信高小琴。
“好了，你继续盯着陈然，有任何动静，听到什么都要汇报给我，
但是，绝对不能惊扰到他，去吧。”
“明白。”
中年人领了命令，鞠了一躬退出去了。
祁同伟先拨通了高小琴的电话，想问问情况。
没接。
他又联系了庄园那边：“高总在忙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高总刚起床，在沐浴。”
“刚起床？”都快到中午吃饭时间了，她怎么会这时候才起床？
“高总早上回来后，说要补觉，睡了三小时才醒。”
祁同伟没再多言，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
但他迅速摒弃了那份不信任的念头，也不想再过问高小凤的事情。
信任一旦有了裂缝，只会越裂越大。
他对高小琴从未有过怀疑，过去没有，现在不会，将来也不可能有。
因为她是那个他愿舍命守护的人。
实际上，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旦发生什么事，他会立刻将高小琴送出国。
至于他自己，就无所谓了……
至于那个小子，如果真有问题，那就别怪他心狠了。
他再次抓起电话：“老五，仔细查查这人，动作快点。”
……
在医院里。
尤豪追到了院长室，
“老师……”
“叫院长。”
对于学生在会议上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刘院长十分不满。
尤豪察觉到了，连忙改口：“院长，陈老的状况很危急，肿瘤一旦压迫到心脏，他随时可能……”
“大家都知道你在说什么，”院长打断了他，语重心长地说，
“但是手术风险太大了。”
“可是您了解我的技术，”尤豪努力争取着，“我一定能安全地取出肿瘤，让陈老恢复健康。”
“医生不是神！”院长加重了语气，对这个固执的学生，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没有人能够始终保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对你而言，就算手术失败，也只是职业生涯的一个小挫折，
记录一笔手术未成功，写个报告就完了。
但对病人和家属来说，那是一次生离死别。”
院长提醒学生：“尤豪，要学会从病患及其家属的角度考虑病情。”
“但我有十足的信心……”
“我们治病是为了救人，”刘院长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治疗疾病不难，难的是挽救生命。
医生不是修理工，面对的不是没有生命的桌椅板凳，
而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
在救治的过程中，我们不仅要聚焦于疾病，
还要尊重患者自身的意愿，明白吗？”
“今天会议室有个新面孔，你也注意到了吧？
是我们新聘请的骨科专家。”
刘院长想用陈然来挫挫尤豪一直以来的自傲，
“猜猜他多大？19岁。”
院长自问自答，“19岁就能成为我们医院的特聘专家，能说他不优秀吗？嗯？
不，应该说，他比你优秀许多，你19岁时还在读大二呢。”
“但你看人家在会上的表现，有你这样的自大吗？
高高在上，好像所有医生中就你最懂，所有前辈都需要你来教导？
好好看看那个年轻人，年纪比你小那么多，却比你沉稳多了。”
被老师一番教育，尤豪心里自然不舒服，他憋了几秒，再次开口：
“年纪小又怎样，肯定不是科班毕业的。
对我来说，就没有可比性，
说不定只是个虚张声势的角色。
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日后见分晓。”
“而且，”他依旧坚持己见，
“上学时您告诉我，
作为医生，应当不计代价去战胜疾病，去拯救患者的生命。
在我的认知里，一个真正的医生，
应该像机器一样完美，像机器一样追求精准，
极度强调冷静和理性，
在任何时刻都不被疾病以外的因素所干扰。”
机器就完美无缺了吗？
机器能做到绝对无误吗？
这家伙太固执了，院长懒得再争辩。
但他多少有些忧虑，自己这个学生，医术无可挑剔，可就是一根筋。
将来想让他接手心脏外科主任的位置，还真有点儿担心。
至少目前他还不合格。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
他和别的天才一样，只在专业领域内卓越，其它方面就差强人意了。
毕竟人无完人，慢慢栽培吧。
……
陈然对自己的工作安排已了然于胸。
一周坐诊两次，每周日前通知医院，由他们安排。
虽然安排在骨科，但实际上他主要做正骨推拿，偏向中医。
和那些用电锯切腿、用电钻钻骨头的不一样。
轻松不少，也不必天天面对血淋淋的场面。
当然，就算看到这些血淋淋的场景，他也习惯了。
毕竟职高三年，后来又在医院实习了一阵子。
“回家咯！”
“下午还得给大蜜蜜去做推拿呢。”
在诊疗室内，
一位中年女医生正专心致志地为刘静做乳房触摸检查，
“这里痛吗？”
“嗯。”
“那这里呢？”
“也痛。”
“这样痛持续多久了？”
“有一个多月了。”
医生一丝不苟，仔细检查了乳房及其周围区域，心知肚明有问题存在。
回到办公桌旁，她开始撰写初步诊断意见。
刘静穿上外套，心中忐忑，也在一旁坐下等待。
墙上的那些彩色乳腺健康教育图，让她感到有些扎眼。
“医生，您看我这是什么毛病啊，淋巴炎之类的吗？”
她满心期望医生能说这只是个小炎症。
但医生仅凭简单的触摸，哪能轻易下结论。
在所有检查结果出炉之前，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医生绝不会透露答案。
当然，这时她也不敢妄下断言。
如果说不是肿瘤，万一真是呢？
如果说是肿瘤，最后发现不是怎么办？
因此，医生的话总是让人心里七上八下的，难以安定，
“这可不好说，刚才摸到有个肿块。”
虽是吓人之语，后半句却又带来一丝宽慰，
“不过可能性很多，情况各异……”
总而言之，你可能面临大问题，也可能没事。
刘静追问道：“您说的这些可能性包括恶性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