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姐姐不想说就不说了，那我换个问题。”
“你问。”
“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这让辛离怎么回答？她两辈子活了几百年，让她心跳不正常的人只有两个。难道要说是宋晚舟那样的？还是说你这样的？那干脆杀了她吧。
她有些无奈的开口，声音更小了，几乎是用气声说道：“......阿璟，我修的是无情剑道。”
无情剑修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
“我只是说如果......”
辛离想了想最终开口道：“眼睛好看的吧。”
纪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回答，眼睛好看？怎样才算好看？自己的眼睛好看吗？他从未注意过。
纪璟还想再问，便听辛离说：“好了不许再问，睡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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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离醒来，才发觉自己昨晚真的睡着了，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睡过觉，此时感觉神清气爽的。
纪璟已经不在房内，不知去了哪里。
辛离觉得他应该是外出打探，便出门去找他。
走在街道上，时不时便能看到成队的魔修押着一群俘虏，不知是要关押到何处。辛离有心想帮忙，但此时不适合暴露身份，不然只会打草惊蛇，治标不治本。
辛离被四五名魔修拦住，他们眼中的贪婪之色令辛离极度不适，仿佛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站住，你是哪里逃出来的药人？”
“什么？”辛离不解。
几名魔修观察了一阵辛离，发现她身上既无魔气又无修为，是个普通的凡人，更是张狂了起来。
他们在各地抓回来不少没有修为、或修为低下的人关押起来用于修炼，若是普通人不过是一死，但貌美的女子便更为凄惨，乱世之中的美貌若无人庇护，那便是催命符。
其中一名魔修伸手扯掉辛离的面纱，辛离没有躲避，这几名魔修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她准备套话。
几人看到辛离的脸皆是一惊，这也太漂亮了。
“你们说什么药人？”她的语气冰冷，虽不知是什么，但听着就不是个好词。
魔修猥琐一笑：“嘿嘿，小美人，药人就是......问这么多做什么？总之你若乖乖听话，陪好我们哥几个，我们免你一死。”
下流的话语让辛离有些生气，敢跟她这样说话的人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不然呢？”
“不然？这里每天都要死很多人，多死你一个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是吗？”辛离挑眉，刚准备动手，便看到几人身后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是纪璟。
“姐姐，你在做什么？”
几名魔修猛地回头，他们根本没发觉身后何时多了一个人，而且这人身上的魔气比他们浓很多，显然是个高等魔修。
既然纪璟来了，自己就不用动手了，饶有兴致道：“这几个杂碎让我陪他们玩呢。”
纪璟伸手将几人的头拍开，给他让了条道，从几人中间穿过，站到了辛离身边。
“哦？玩什么？不如我陪你们玩玩。”
几名魔修虽感知到这人的修为比他们强，但是个生面孔，这里是魔修的地盘，谅他也不敢动手，有恃无恐道：“我们这里可是有魔君红姝坐镇，不想死的话就滚开！”
纪璟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这么厉害吗？”
“没错，让你姐姐把我们陪好了，便饶你们不死，否则你们别想从芜洲活着出去！”魔修语气凶狠，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辛离，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辛离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这种杂碎她连说话都嫌浪费时间，摆了摆手道：“阿璟，做掉他们。”
纪璟恭顺低头：“好的，姐姐。”
下一瞬间，纪璟动都没动一下，甚至连剑都没拔，几人便感觉喉咙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命脉，让他们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等等，留一个，问点事。”
话音刚落，四名魔修便气绝身亡，只剩一个魔修倒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裤子湿了一片，显然是吓破了胆。
“切，这就是魔修吗？”纪璟嫌恶的将辛离带远了一些。
辛离问道：“药人是什么？”
倒在地上的魔修惊恐的看着纪璟：“药人是什么你不知道吗？这有什么好问的？”
纪璟一脚踹在魔修肚子上：“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
魔修惨叫出声，他感觉内脏都碎了，但魔修就是魔修，只要还有一口气，魔气就能修复身体的损伤，他还不想死。
“就是药人将馥郁花吃掉，吸收进血液中，然后我们喝了药人的血，才能修炼魔气啊，不然馥郁花的力量太过强横，我们还没融合魔气就爆体而亡了啊！你也是魔修，这不是常识吗？”
魔修觉得莫名其妙，不然这人怎么成魔修的，这都是魔修的必经之路啊。
他们终于知道墟冥渊中那红白相间的花朵叫什么名字了，也终于知道近几年为何突然多了这么多魔修，明明过去的万年都没人可以修炼魔道，原来如此。
辛离非常愤怒，体内的灵力险些压制不住，一字一顿的说：“也就是说，每一名魔修背后，都有一名无辜百姓做药人？”
魔修终于察觉了不对劲，眼前的男人明明是魔修，却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还对这个凡人女子言听计从，这女子显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弱不禁风，他察觉到了生命威胁，慌张说道：“你弟弟也是魔修啊，这么生气做什么？不然你先杀了你弟弟再说？”
挑拨离间虽可耻，但多数时候有用。
不过很可惜，这次没什么用。
“这些药人被关在哪里？”纪璟问道。
“我不告诉你，除非你答应放过我。”
“好，只要你说了，我就放了你。”
“真的？”
纪璟神色诚恳：“真的。”
辛离不打算放过这个魔修，阿璟答应他了，她可没答应，等会说完她就动手。
“在南边一个小院的地牢内，小院门口有棵大槐树。”
“好的，你可以去死了。”纪璟语气毫无波澜的说道。
“你......”魔修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纪璟踩碎了脑袋。
明明是如此凶残的动作，脸上对着辛离却是温柔的笑意，还在辛离脸旁边伸出一只手掌挡住这个画面，不过并没有触碰到辛离。
“姐姐，别脏了眼。”是那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
辛离第一次亲眼见到纪璟杀人，还是如此凶残的方式，不过杀的是魔修，便罢了。
“你不是说放过他吗？”
“姐姐，我现在是魔修啊，魔修的话怎么能信呢？”纪璟说着还朝辛离眨眨眼，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辛离被他这副卖乖的嘴脸逗得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板着脸道：“阿璟，虽说魔修作恶多端，落得个什么下场都是活该，但日后还是一剑了结便是，不要用这种方法，不是同情他们，而是这种方式对你的心性会有影响。”
纪璟乖巧点头：“好的，姐姐不喜欢以后不这样了。”
辛离不再多说，纪璟一向听话，她很放心。只是总觉得她这徒弟现在叫姐姐叫的越来越顺畅了，比叫师尊还自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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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月光透过云层，斑驳的洒在农家小院的断壁残垣上。
辛离与纪璟悄然来到此处，两人身着黑衣，无声无息的查探着小院中的环境，院内的野草疯狂生长，门窗破损不堪，显然已经许久无人居住。
辛离环顾四周，轻声说道：“应该就是这里，我能感觉到一丝气息。”
纪璟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凝重。
两人仔细搜索着每一个角落，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墙角下发现了一个看似普通的石板。
辛离轻轻一推，石板竟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密道入口。
两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密道内昏暗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味道，两人摸索前行，只能靠着手中的微弱光芒照亮前进的路。
本来纪璟在前面走着，但此时辛离已经超过了他，他的脚步越来越慢。
辛离回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纪璟的脸色不太好。
“阿璟，你怎么了？”她觉得纪璟的状态好像不太对。
纪璟摇头，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弧度：“我没事。”
辛离还想再问，纪璟再一次走到前面带路，显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辛离也没再多说，跟上继续走。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的视野终于开阔起来，只见前方是一个昏暗的地牢。
地牢中关押着许多人，他们衣衫褴褛，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眼中是绝望和空洞，已经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有些人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像是没有了生命的气息；有些人则无力的依靠着墙壁，嘴里无声的念叨着什么；只有少数人看上去还算正常，应该是这两天才被抓来不久。
当辛离和纪璟的身影出现在地牢入口时，原本死寂的空气中突然泛起一阵骚动。
那些被关押的人们仿佛看到了希望，但又因为不确定而满脸惊恐，他们挣扎着想要靠近，却又因为虚弱而无力地摔倒在地。
“是......是谁？”一个颤抖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期待。
辛离忙着查看这些人的情况，没注意身后的纪璟。
纪璟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的眼前仿佛浮现了自己的影子——那个被囚禁在黑暗中，无助又绝望的自己。
“我是混蛋，我是废物，我连猪狗都不如！”
“二哥哥......活下去......”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一个个画面在他眼前闪现，让他好像回到了当时的地牢之中，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令他疼痛的无法呼吸，他的双手开始颤抖，额头渗出冷汗，魔气疯狂涌动，不要命似的在他身边缠绕，仿佛要将他吞噬。
“是魔修！”
一个惊恐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面带惊恐的看着纪璟，纷纷瑟缩在角落里。
辛离回头，看到纪璟的样子心下一沉，自己怎么忘了纪璟以前被关在地牢之中过，来到这种地方难免会勾起心理阴影，而且他这两日一直都在使用魔气，本就不能心绪动荡。
她暗骂一声自己这个师尊当得真是不合格，快步走到纪璟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阿璟！”
纪璟仿佛听不到辛离的声音，依旧站在原地浑身颤抖，身边魔气缠绕着他飞速旋转。
魔气对辛离造不成任何影响，只是缠绕中带起的风吹乱了辛离的发丝，他们像是处在风暴中心，任由身边狂风大作，两人皆是不为所动。
“阿璟！”辛离又叫了一声，手上力道加重晃了晃，死死握着纪璟的手。
“纪璟！纪承熙！回神！”辛离不得不动用灵力加在声音中，震入纪璟的耳中。
纪璟抬眸，那双眼睛像是哭过，眼眶泛红，其中却又掺杂着黑色的魔气。
“辛离？”他的表情有些困惑又有些迷茫，好像不能理解辛离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地牢中。
辛离也没时间在乎纪璟怎么还叫她名字这种事，赶紧说道：“对，是我！阿璟你清醒点！”
“师尊，我的。”
“对对，我是你的师尊，快点清醒过来，他妈的魔气真是烦死人了！”辛离都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爆过粗口了，她这个徒弟真的惨，什么倒霉事都能让他遇到，整日就安生不了，总是在受苦，想想她就来气，所以她也没注意到纪璟说话的顺序。
“师尊，我的。”纪璟反手扣住辛离拉着他的那只手，将辛离拉进怀中紧紧抱着，整个脸都埋进辛离的颈窝，仿佛怕她消失不见一样。
辛离只觉得他可怜，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只知道她是他师尊，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
她也任由他抱着，手抚上他颤抖的后背，轻轻的拍着。
“阿璟，不要怕，为师是来救你的，以后都不用怕了。”
听到这句话，纪璟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眼。
那些令他痛苦的画面消失不见，只有怀中的触感让他心惊。魔气快速平静回拢，他迅速放开辛离，退后两步。
“对......”
“抱歉，阿璟，是为师的疏忽，忘了你修炼之前曾在地牢中受过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