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空调的冷风，一下一下，吹在我脸上，也像刀子割在我的心上。李寒镜一路都沉着脸，一言不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泛白，像是要把它捏碎。
我偷偷看他一眼，他的侧脸线条紧绷，下颌线冷硬，平日里那点温柔笑意全都不见了，只剩一片冰冷。我知道他生气了，气得要命，可我更害怕，怕他眼里那团风暴，最终会将我吞噬。
“李寒镜……“我鼓起勇气，想要解释，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冰冷的眼神钉了回去。
“不用解释了。“他冷冷地打断我，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我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变成了苦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车子停在我公寓楼下，我推开车门，逃也似的冲了出去。我不敢回头，怕看到李寒镜眼里的失望和厌恶。我宁愿他打我一顿，骂我一顿，也不要他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我已经脏了，不配再让他碰触。
我跌跌撞撞地跑上楼，眼泪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身后李寒镜的身影。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追上来，我也不敢知道。我只想把自己关进房间，一个人躲起来，舔舐伤口。
李寒镜坐在车里，看着柳如烟慌乱逃离的背影，心中像是有团火在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他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那一幕——柳如烟被金夜羽抱在怀里，两人姿态亲密，甚至……
他猛地闭上眼睛，不愿再想下去。一向谨慎自持的柳如烟，怎么会和金夜羽那样亲密？难道之前那些温柔，那些依赖，都是装出来的吗？
难道……她真的爱上了金夜羽？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他不愿相信，也不想去相信。可眼前的一幕幕，却又让他不得不去怀疑。
嫉妒，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快要窒息。他痛苦地抓紧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却无法抑制心中不断滋生的怀疑和愤怒。
“金夜羽……“李寒镜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冷得像冰渣：“给我查！我要知道金夜羽这几天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一点细节都不要放过！“
挂断电话，李寒镜发动车子，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李寒镜黑着一张脸来到公司，公司上下都弥漫着一股低气压。所有人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这位阎王爷的霉头。
“李总，这是今天需要您过目的文件。“小高小心翼翼地把文件放在李寒镜的办公桌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出去。“李寒镜头也不抬，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小高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退了出去，心里暗自嘀咕：看来李总今天心情很不好啊，也不知道是谁惹到他了。
李寒镜翻看着文件，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的脑海里，始终回放着昨天那一幕，挥之不去。他烦躁地把文件扔在桌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眼神却一片冰冷。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李寒镜打开短信，是助理发来的，内容是关于金夜羽的调查报告。
李寒镜一目十行地看完报告，脸色越来越难看。报告显示，金夜羽最近确实和柳如烟走得很近，两人经常一起吃饭、逛街，甚至……
李寒镜猛地攥紧拳头，手机被他捏得咯咯作响。他终于忍不住，一把将手机砸在地上，怒吼一声：“该死！“
手机四分五裂，屏幕上，却映照出李寒镜那张扭曲的脸，充满着痛苦、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害怕，害怕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我……“我的解释还没出口，就被李寒镜眼里的寒冰冻住了。他那眼神，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个背叛者，看得我心口发紧，呼吸都困难起来。
委屈、愤怒、还有深深的无力感，像海浪一样把我淹没。我咬紧嘴唇，用力把眼泪逼回去。解释？解释个屁！他根本就不想听，不是吗？
李寒镜没再说什么，发动车子，一路风驰电掣，把我带到一家西餐厅。我以前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精致的餐具，昏暗的灯光，优雅的小提琴曲，处处都透着和我不一样的格格不入。
他点了菜，自顾自地开始用餐，全程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我机械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却食不知味。他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一道无形的墙，将我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好吃吗？“他突然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让我更加不安。
“还...还好。“我紧张地回答，握着刀叉的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
“你喜欢就好。“他淡淡地说，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端起红酒，优雅地品尝起来。
他越是沉默，我心里就越是慌乱。我多想冲过去，摇晃着他的肩膀，让他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解释。可是，我不敢。我怕看到他眼中的厌恶，怕听到他冰冷无情的判决。
“李寒镜，你听我解释，我和金夜羽真的什么都没有……“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放下酒杯，抬眸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冰冷、锐利，仿佛能看穿我的一切伪装和谎言。
“解释什么？解释你们为什么抱在一起？还是解释你们之间清清白白？“他语气淡漠，却字字如刀，扎在我心上。
“我……我没有……“我语无伦次，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没有？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为什么他会抱着你？！“李寒镜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无助地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掉。
“不知道？“李寒镜冷笑一声，松开我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嘲讽，“柳如烟，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转身欲走，却被我一把拉住。“李寒镜，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和金夜羽之间什么都没有！“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甩开我的手，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柳如烟，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他走了，没有丝毫留恋。餐厅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座位上，像个被抛弃的破布娃娃，狼狈不堪。
绝望，像毒蛇一样，紧紧地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呼吸。
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金夜羽说过一句话：
“李寒镜，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娶你，不过是为了报复你，为了羞辱你！“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我用力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我不相信！
李寒镜，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可是，回应我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这时，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浓妆艳抹，扭着水蛇腰，走到了李寒镜先前坐过的位置，她冲着我妩媚一笑，吐出一句让我震惊的话语：
“亲爱的，你怎么才来？人家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