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绞痛，涂朝朝紧紧捂住胸口，心脏像被人用麻绳勒紧般。
疼痛刚缓解片刻，心脏便“咚咚咚”，用力过猛往上跳动，似乎要脱离心房的束缚。
她呼吸越来越困难，额头冷汗直冒，无力趴倒在破旧的木书桌上。
桌面有好多大大小小的破洞，右上角还刻着一个“早”字，上面被人加了三笔。
变成了一种植物。
速效救心丸的小瓶子掉落在地，她想伸手去捡。
但疼痛让她身体蜷缩，无法弯下腰。
她的左手臂垂着，离药瓶就只差十厘米。
身体变得轻盈，开始往上飘。
涂朝朝回想起这短暂的一生，不逛街，不看综艺，不追星，不打游戏，不追剧......
平淡寡味，堪比出家人。
是她不想吗？
No! No! No!
是没钱啊！
她唯一的休闲娱乐就是看看免费的小说。
感谢作者大大们，让她体验到不一样的快乐人生。
身体不受控制上升，这种无力感，让她泪崩。
无限的后悔充斥心头。
她伤心欲绝，泪流满面……
然后。
她哭醒了。
望向黑漆漆楼道里的唯一光源——“安全通道”，正发出幽幽绿光，像阴曹地府的指示灯。
涂朝朝摸了摸鸡皮疙瘩，甩了甩脑袋，带着觉悟与沉思再次进入睡梦。
......
第二天一大早，裴纪下楼遛宝龙。
宝龙一出电梯，鼻子在地上嗅了嗅，就拉着裴纪往楼梯间跑。
看到蹲在角落的一坨，裴纪疼痛地眯了眯眼睛。
辣眼睛。
昨晚的女生竟然睡在楼梯间里？！
想起她昨晚骗宝龙的零食，他的手就下意识地摸向口袋。
等等！
他在干嘛？
他竟然想给这个女生钱？
算了。
都把她当狗遛过了，算投喂一条可怜的流浪狗吧。
默默放下100元，裴纪丝毫不顾宝龙嘴里哼出的“嘤嘤嘤”，强行把狗拖走。
......
涂朝朝醒来的时候，屁股疼，脖子疼。
坐在地上靠墙睡了一晚，不疼才怪！
紧接着，她爆发出欢笑。
“哇哇哇，有100块钱欸！”
她双手扯着百元大钞，高高举起。
开心得发出声音问：“520，是你给我的吗？”
【不是哟，你喊我时，不要出声。】
“那这是哪里来的？不会是大风刮来的吧？”
【不好意思，系统不能告诉你。】
涂朝朝靠着这一百元现金买了早餐。
顺便在早餐店薅了店家的羊毛，把手机电充满。
有两个未接来电，以及几条信息。
她读着尤力给她的留言。
[昨天一直忙着做道具，早上打你电话关机了，记得看信息。]
[我最近都不会回江城，得跟着道具组在外地。我家的钥匙在第三个花盆的垫子下面，你去找，先住进去再说，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我租的小区便宜，里面有点乱，你一个人住注意安全，晚上门窗关好，在外面走大路。]
涂朝朝看完，心里暖暖的，开心地回复消息。
[嗯，好！谢谢你！真的是帮大忙了！]
[工作加油！]
涂朝朝顺着尤力发的定位找到他租的房子。
是一间传统车库改装的房间。
门口有一排花架，花盆都多多少少有些缺损，里面的植物也早已枯萎。
唯一活着的一盆绿植也只挂着零星几片叶子，涂朝朝叫不出它的名字。
打扫完卫生，她简单购置了生活用品，手里的钱只剩18块。
“520，之前你说，吐槽被听到的人越多，有效度越高，是吧？”
【是的，宿主。】
涂朝朝望着手里的18元现金，若有所思。
【宿主，你今天还没吐槽。】
“我知道。”
......
下午，人来人往的商业步行街。
涂朝朝站在步行街中间，但凡看到有人乱扔垃圾，她就快步上前。
但还是与人保持两米距离。
“你不要乱扔垃圾，这样影响市容。”
“520，算有效吐槽吗？”
【声音太小，没人听见，无效。】
涂朝朝默默捡起垃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那我再大点声。”
随着几次豁出去的喊声，涂朝朝的“垃圾吐槽”方法终于成功。
成功的次数越多，风险就越大。
不是挨骂，就是打架。
两米的距离，终究拦不住被吐槽者想打人的心。
一对愤怒的情侣此刻正追着涂朝朝。
女人穿着艳丽且暴露，口里脏话如炮：“要你娘的多管闲事！关你什么事！贱货，站住！”
男人一头小黄毛，口里也没消停，“贱女人，给老子停下！被老子逮住！要你好看！”
涂朝朝回头看了一眼这对辣眼睛情侣。
她逃跑时，会时不时回头。
若是那对情侣落远了，她就停下。
他们追上了，她就再跑起来。
始终将距离控制在2米，犹如猫捉老鼠。
这里人来人往，小黄毛不知从哪里捡了一块板砖。
握在手里，看上去十分凶险。
原本想站出来劝架的路人，都不敢上前了，害怕殃及池鱼。
其他人顶多追着她跑200米就放弃了，而这对情侣是涂朝朝见过的被吐槽者中，最有耐心的人。
他们已经追着她围着商业街的广场跑了足足三圈。
穷追不舍是真爱吗？
不，也有可能是真想打！
很多路人驻足，站在商场的台阶上拿出手机，对着他们拍了起来。
“你们乱扔垃圾就是不对！你们如果是江城人，那就是在影响市容，会被人吐槽说江城人素质低。”
“你们如果是游客，那也不应该，人人都应该做高素质游客。”
“步行街两边都是垃圾桶，走两步就能扔。”
情侣两人身形消瘦，一看就是疏于锻炼的人，健康状况令人堪忧。
涂朝朝觉得他俩比她还要瘦得可怜。
情侣两人脸上通红通红，不知道是跑累了，还是羞愧。
“你别让我逮着你！”男子捂着侧腰，喘着气放狠话。
“你跑不过我。”
“你！”
“啊！”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他的女朋友怒火攻心，嚎叫了一句。
“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连女人都跑不过？把她抓住，我要抓烂她的脸！”
听到女人的话，涂朝朝吓得捂住脸蛋。
男人被女人的话激怒，站直身体，一巴掌呼到女人脸上。
“你他娘的还怪起我来了，你怎么不跑去把她抓住？！”
女人见男人动手打自己，摸了自己的脸，回过神来：“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于是情侣二人扭扯到一起。
路人看了会热闹，怕下手打太狠，有几个好心人上前拉开二人。
也有路人帮忙报了警。
涂朝朝见他们起了内讧，便深藏功与名，溜之大吉。
趁着天还没黑，涂朝朝回到尤力的出租屋。
“系统，今天吐槽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