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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早晨，零从床上爬起来，照例去看了一眼隔壁钟离的房间
里面窸窸窣窣有声音，零正要抬手敲门，门开了一个缝
透过缝隙，她看到钟离额角两侧延伸出长长的角，脖颈上布满细小的鳞片，身上也不是那套包裹严密的周正礼服，而是一套看起来松松垮垮仙气飘飘的长袍
“钟离先生……您这是……”
“今日是请仙典仪，为了达到我想要的效果，我必须亲自出面”
“那之后您怎么离开呢？”
“在最初的混乱后，七星必不会再让闲杂人等靠近，我可借助仙法脱身。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对旁人提及，我告知于你是怕你误会，凭添慌乱倒会起了反作用”
“是这样啊……倒也确实是可能发生的情况，钟离先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那位旅行者大概率会去现场，若是有把握，你可以助他脱身，若猜测不错，那位执行官也会出现，但你最好不要太过靠近现场，容易招致怀疑，至于如何行事全凭你自己，随心就好”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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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早上好啊，这位朋友可否需要一份往生堂的优惠……啊，走掉了”
头戴箬笠的俊美少年懒散地走在去玉京台的路上，逢人便顺路推销往生堂的产品，被推销的人多半不听完就走，或是忽略少年的话语，话里话外都在讨论今年的请仙典仪
少年今天的目标也不在推销上，视线来来回回，寻找那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身影
“找不到啊……他们真的会来吗？”
零正在心里面抱怨，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你好，我们想打听一下，请仙典仪在哪里举行？”
空和派蒙看到面前的少年神色有一瞬间认真，转而又是懒懒散散道
“啊，你们不是璃月本地人吧？可以跟我来，我也正好要去哦，话说回来，你们对我们往生堂的业务有没有兴趣呢？”
派蒙双手背在身后，歪头道
“往生堂？那是什么地方？有好吃的吗？”
少年很认真地思考，点点头
“有”
——每天都可以在璃月港里干饭，四舍五入一下，没毛病
派蒙两只小手握拳放在胸口，翘起脚，漂浮在空中兴奋地转了一圈
“嘿嘿……那你说的是什么业务？如果要帮忙的话，旅行者可是无所不能的哦！”
“嘛，不需要帮忙哦，是‘第二碑半价’！在我们这里办葬礼的话埋一个送一个哦！”
“噫——！！！！这是什么业务嘛！这种事情怎么和吃的东西扯到一起的！”
空怔怔的盯着那个少年，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说对方看起来很熟悉
——说起来，确实很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白头发，箬笠，蓝眼睛，像斗篷一样披在身上的大氅……斗篷？
空顿悟了
“你……”
少年凑过来竖起食指抵在空的嘴唇上，露出纯良无害的笑容，清朗的少年音带着勾人心弦的语调
“嘘……我不是故意的啦，是你们没有说清楚，也不能怪我呀”
少年又凑近了一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清澈女声道
“暂且保密，拜托了”
随即拉开了距离
空摸了摸嘴唇，脸颊泛起一丝红晕，语无伦次好久都没说出句完整的话
——我这算……被调戏了吗？
少年将二人领到玉京台，挥手告别离开了
“你们在这附近看看吧，时间不到，我还要继续推销我的业务，一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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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溜溜达达走到玉京台下的回廊，攀着栏杆四处张望，看起来在寻找目标客户
过于耀眼的阳光掩盖住了她手底发出的红光，回溯过去发生的事情，认真搜寻了一天以内的情况，没有发现异常
“没有收获啊……”
零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已经快升到头顶位置，于是将提前放好的暗石隔空激活，一种立体投影般的画面呈现在她手中的那块暗石上
她不能太靠近玉京台，但她也不想错过这里的最后一场请仙典仪
穿着华贵的女人周身围绕着剔透的晶石，抬手便点亮中央摆放的香炉，天空中云层聚集，却逐渐翻滚出让人不安的黑色
然后一条龙，啪叽，掉了下来
零感觉自己和钟离扯平了——或许钟离看起来会更惨一点，因为他是当众掉下来的
——钟离先生，这就是您说的要亲自出面吗？不愧是钟离先生，丝毫不担心自己社会性死亡的问题呢！
——嗯？好像作为岩神的话确实是没了，那社死就不算什么了吧
玉京台被千岩军包围，空和派蒙正急慌慌离开，零也收起了视野，从回廊里绕了出来，准备帮他们脱身
千岩军纷纷向玉京台涌去，空被堵在石阶的拐角处，零一时犯了难，脚步放慢了片刻
就是这片刻的时间里，在空身后突然出现一个漩涡，几道蓝色的水箭击中包围而来的千岩军，接着是那位执行官拿着一对水化成的刀刃把千岩军尽数放倒，带着空从台阶上跑了下来
零的神色一凛，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阶，与他们擦肩而过
空回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知道现在不是打招呼的时候，便跟着公子离开
零蹲在被打倒的千岩军身边查看，有几个人伤得很重
她的心中有一股火气涌上来，那个执行官不知道怎么想的，他面对普通人都不会留手的吗？如果真的造成这些人死亡，愚人众还打不打算在璃月待了？
一批千岩军又跑下来，零叹了口气，心说这次可藏不住了，这些都是普通人，多耽误一会就多一分危险，也不知道那位白术医生在不在附近……
她将手搭在一个人的额头，眼底金光流动，斗篷的能量快速抽离，那人伤口上流动的水元素快速消失，被一层金色替代
她来不及完全救治好对方，只能先稳定住情况再做打算
支援的千岩军已经靠近，他们明显是将出现在现场的零当做了敌人
零没想好怎样解释这一切，于是抽出笛子横扔向刺来的长枪，超乎常理的巨大冲击力让几个离得最近的千岩军连连后退，有一人的长枪都脱了手，长笛落下的位置又爆发出一层植物，再次绊住千岩军的步伐
争取到时间后她又将手搭在另一人身上，能量再次消减，好在内核比心火更稳定，加之正午时分光热十分充足，能量的消耗完全可以弥补回来
等到她开始救治其他人，最早被救治的人已经慢慢坐了起来。短暂爆发的植物已经不足以拦住增援而来的队伍，但没人阻止零的动作
而最先醒来的人在片刻的错愕后向赶来的同伴简单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他们便彻底放下心来，分出大部分人往其他地方搜寻了
留下的人中有人仔细回想，神色迟疑
“说起来，这位不就是前段时间经常四处推销往生堂业务的客卿吗……”
另外几人状态稳定，零这才站起身，捡起地上的长笛背在身后准备离开
“请等一下！您……”
零停住脚步，微微回头对受伤的几人道
“回头记得再去不卜庐处理一下伤势，我能力所限，不能将你们完全治愈，若没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便先行离开了，不过是顺手而已”
她步伐匆匆，想赶紧去找到空，愚人众的人那么危险，空又是刚来，怎么和他们搭上关系了？
——与愚人众相关的事情，真的很难有美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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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耽搁了一点时间，赶到北国银行门口的时候空已经准备离开了
“站住！”
“噫哎？——是你？哼，你该不会又打算戏弄我们吧？”
“跟你们没关系，让开！”
少年的脸上充满了怒气，眼底微微泛红，一把把空拉到身后，抽出长笛指着公子
“你为什么要伤害那些普通人！你知不知道普通人的性命是很脆弱的！”
“哦？可我也是为了脱身啊，你说对吧，旅行者？”
空很有眼色地没有回答，反而是派蒙点点头附和道
“是啊是啊，刚才那种情况，不对他们出手根本逃不掉吧”
零转过头瞪着派蒙，嘴唇微微颤抖，又一咬牙转头对着公子压低声音恼怒道
“你闭嘴！就算你为了脱身，你也没必要用元素力置他们于死地，你知不知道那种附着性的元素力对普通人来说可以要了他们的命……你，还有你，根本不在乎！”
说到后面，零又忍不住转头用长笛指着派蒙，忍了忍，没对他们说更过分的话语
每个人的生存方式和思维都不一样，她可以尽量理解，但不代表能完全接受
零深呼吸了几下，放下手，整个人看起来很落寞，靠着栏杆缓缓坐到地上，双手捂住脸，沉默着
大概过了几秒钟或者更久，她放下手搭在膝盖上，长叹一声，撑着地面站起身，面上已经冷静下来。她看着公子，弯下腰，很诚恳地道歉
“对不起，我刚刚太冲动了”
又拍拍明白前因后果后忍不住担忧的空的肩膀，用安慰似的语气道
“我救了他们，而且真正伤到他们的并不是你”
她压了压帽檐遮挡自己的表情，走下楼梯，身后有脚步声快速追了上来，空快速绕到她身前，张开双臂挡在她前面
“那个……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去绝云间？我，我有点事想……”
“喂，空，为什么要他一起啊！他明明……”
“派蒙”空打断派蒙的抱怨，声音沉下来“我自有安排，别问了”
零望着空的眼睛，疲惫地合上双眸，点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