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十点，是姜蓝入睡的时间，也是沈家熄灯的时间，但在第一城区的旧市，夜色才刚刚拉开序幕。
沈知然、苏禾，以及李达乘坐豪车到了旧市门口。
“最后确认一次身份。”沈知然从旁边拿出刻着金色纹路的会员Id卡，“我是神秘富二代，你是我男伴。”他指了一下苏禾。
苏禾赶紧点头：“好的！队长！”
“叫先生，不要叫队长也不要叫学长，有点职业精神。”
沈知然选了个不那么亲密的称呼，然后又指了一下李达，“你是我保镖，在里面也要叫我先生。”
李达咬牙：“……知道了。”
沈知然又拿了三个面具出来。
那是一个小时前，执行部的人发给他们的，在这种地下市场里，每个人都是匿名，戴着能遮盖大半张脸的面具以防泄露身份。
李达戴上面具后，有些愤愤不平：“不是，凭什么你们一个金边的一个银边的弄那么豪华，到我这就是个牛马似的丑面具！”
沈知然正将勾勒着金边的纯白面具戴好，闻言瞥了他一眼：“你块头太大，大号面具只有这么一款。”
李达：“……”
长得壮还有错了，他这种有安全感的在omega之中才受欢迎呢，小白脸懂个屁！
但这会沈知然是队长，李达虽然从昨天开始就很不爽，但还是忍住，跟着另外两人一起下了车。
入口处建造在一家会所。
两个戴着兔子面具的美艳侍者一左一右站着，拿过沈知然手里的Id卡，简单核对后，其中露出甜美的笑，带着他们走进会所。
穿过会所的长廊，侍者带着他们乘坐电梯，按下地下一层的按键。
电梯门打开，精致优雅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奢华的地下世界为他们敞开大门。
沈知然的目光随意扫过室内。
浅色大理石地面闪闪发光，水晶吊灯下，戴着面具的盛装宾客们摇晃着杯中血红的酒，笑着将筹码推上赌桌，穿着细长高跟鞋与镂空装的omega们穿梭其中，安抚输掉的客人，为赢家欢呼鼓舞，奉上最浓烈的美酒与最艳丽的玫瑰。
“不要……”
颤抖的惊呼忽然响起。
几人顺着声音来源，看见角落里一个没戴面具的漂亮男孩。
他穿着轻薄长衫，眼角通红地被一个中年alpha抱在怀里，抖个不停。
“那位客人怎么没有戴面具？”苏禾问。
迎接他们进来的侍者扫了一眼那边，微笑着说：“那并不是我们的客人，而是那位客人从第四层拍卖会上拍下来的拍卖品，s级鸟系omega。”
她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那位客人太心急了，惊扰了贵客，真是抱歉。”
说着，她按了一下耳机，低声说：“处理一下沙发上的人，让他们去休息室继续，别脏了贵客的眼睛。”
不过几秒，就立刻有几名穿着燕尾服的侍者走到角落，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将那两人请到休息室。
期间，穿着轻薄长衫的男孩试图反抗，但被侍者轻松制服，捂着嘴带走了。
苏禾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幕，杏眸中闪动着同情与不安，唇瓣张了张，但还是闭上，低下了头。
沈知然皱眉，眸中闪过一丝不忍，收回视线时却猛地一顿。
赌桌尽头坐着的宾客面前对着高高的筹码，单只手随意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翻开牌，赌桌上的声音瞬间停滞。
紧接着，爆发出浪潮一般的高呼。
有人质问：“放屁！他***哪来的皇家同花顺！我在这三年都没这么好的运气！是不是作弊！”
但很快就有侍者来拦住他，一左一右将闹事的质疑者架下去。
侍者们清空质疑者的座位，将美酒与鲜花奉上，但坐在正中央的赢家，却并未有任何表情变化。
他穿着精致挺括的黑色西装，脸上是镶嵌金丝的墨色面具，未被遮住的唇瓣形状漂亮，颜色很浅，像是一瓣柔软的樱花。
沈知然的视线停顿在他的脸上，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朝夕相处后的记忆，即使只看见一个下巴，也能拼凑出完整的脸。
江珩……怎么会在这里？
眉心越发皱紧，沈知然正要往那边走去，那人却先一步抬眼。
猝不及防，沈知然对上一双幽幽绿眸。
对方停顿一瞬，又冷淡地错开，指骨摆弄着新发的筹码。
沈知然脚步停住，松了口气。
就说嘛，老婆那么乖，现在应该在温暖昏黄的台灯下看书，才不会来这种地方。
看样子，来这边的，无外乎都要玩几轮。
沈知然带着苏禾和李达走到赌桌前，豪迈地对侍者说：“先来一百个筹码玩玩。”
苏禾坐在旁边，紧张地伸手拽拽他袖子，让他冷静。
李达也低咳一声。
他们的身份是执行部给的，vip卡也是执行部发的，里面有三百万可以随意消费，这里的筹码一万一个，一百个就是一百万，都输完了怎么交代？
沈知然笑笑：“不信我手气？我打牌没输过！”
苏禾不知道沈知然每次打牌都是被江珩喂赢的，看他的架势还以为真能赢，鼓励地笑了笑。
但嘴巴刚咧开，忽然感觉到一阵冷意上涌。
像是被阴冷的巨蛇注视。
苏禾打了个冷战，抬头看向四周，才发现刚才主位上那位大获全胜的赢家已经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微胖的男人。
新一轮洗牌，游戏继续。
第一把，沈知然就输了四十五个筹码。
周围嘘声一片。
沈知然没放心上，又抛了五十个筹码出去。
第二把输得更惨。
苏禾：“……”
他低声问：“要不然别打了？”
在这种地方，花钱如流水。
胆小的兔子已经有点吃不消了。
“继续。”沈知然把最后五个筹码丢上桌，丝毫没顾忌周围人的嘲笑，“再来一把。”
苏禾担忧不已，好像看见一个大好青年在眼前堕落：“最后一把……输了真不能继续了啊？别想着赢回来。”
“这把就能赢回来。”
沈知然不知道哪来的底气，丢下这么一句。
苏禾凑过去看了眼他的牌，就是不懂这些也忍不住在心里惊叹：什么样的霉运才能凑这么多烂牌？
他觉得，这把已经输定了。
甚至都在心里思考着要怎么安慰沈知然。
然而这一次，沈知然却如同真的被运气女神眷顾般，大获全胜。
他赢下了桌上所有的筹码，金额翻了十多倍！
侍者们欢呼雀跃。
这里的筹码是通用的，可以直接拍卖用。
沈知然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起身，笑眯眯拿起一旁的香槟，一饮而尽，极尽潇洒。
011：【好像魂穿到了中二男频漫画现场……】
离场后，侍者接着带他们下楼。
苏禾惊叹：“太厉害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沈知然神秘一笑：“爱老婆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
第四层是拍卖会的场所，他们经过铺垫着红色地毯的长廊。
昏暗灯光下，一件件稀世珍宝被完美展出。
李达看得眼睛都直了。
沈知然轻哼了声，不屑道：“就这种货色？大名鼎鼎的旧市也不过如此，就没再稀有点的东西？”
“如果您想要omega，那今晚还有一名人鱼omega待拍，如果是别的……”她停顿了一下，微笑道，“今晚压轴的‘海洋之泪’，不会让先生失望的。”
沈知然嗤笑：“不是说那玩意儿早跟着皇后下葬了么？怎么你们又说是从海里捞起来的？不会是仿品吧？”
“当然不是。”侍者轻笑，“那是一位尊贵的卖家，以那位的身份，绝不会是假的。”
侍者语气肯定，沈知然挑了下眉。
比起背后的卖家，他更好奇旧市的主人是谁。
几分钟后，他们进入了拍卖会。
拍卖会空间并不算大，每个座位由真皮欧式圆形沙发和镶嵌着钻石的天然奢石茶几组成。
沈知然和苏禾落座，李达以保镖的身份站在一旁。
沙发挺软，沈知然像个大佬似的，手搭在沙发边沿，扬起下巴示意苏禾给自己掏根雪茄。
“学……先生你还会这个？”苏禾摸出来一根递给他，但没找到打火机。
沈知然说：“不会，但电视剧里面大佬都这样。”
苏禾：“……”
011：【……】
演皇帝上瘾了是吧？出来给我演两集。
沈知然演得正开心，忽然有种被冷冰冰注视着的感觉。
他转过身去寻，却正对上一双含着谴责意味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