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
沈知然走过去，按了下旁边的电梯：“今天没事做？”
“嗯……想到知然哥哥快订婚了，所以来送礼物。”
顾浔刚开始有些犹豫，但很快笑起来，眼睛弯成两牙新月，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他的目光落在沈知然脸上，转了一圈，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电梯落下，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人并肩走了进去。
电梯里寂静地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我感觉不对劲，有点渗人。】011声音紧张，【他在楼下，为什么电梯反而在上面？谁上去了？上面不会有人在等着给你一铲子吧！？】
沈知然闻言，侧脸看了眼顾浔。
对方也正好在看着他。
视线接触，顾浔轻轻歪了下脑袋：“怎么啦？”
“没什么，感觉你又瘦了。”沈知然收回目光，低头解锁手机，指尖轻点，“你最近没好好吃饭？”
没想到沈知然在订婚前夕，还会关心自己。
顾浔眸中漾起暖意：“最近没什么食欲。”
电梯正好到一楼。
“叮——”
电梯门打开。
沈知然说：“那你待会多吃点。”
室内光线明亮柔和，沈知然进了餐厅坐下，发现没其他人：“我哥和我妈妈呢？不在家？”
“阿姨和叔叔去周家了，阿佑哥哥听说林医生被人告白，去看看热闹了。”顾浔将餐车推过来，浅笑，“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呢。”
顾浔说着，将晚餐摆上桌面。
他坐在沈知然对面，笑意莹莹：“我做的，尝尝有没有退步。”
011：【莫非是悬疑剧中必备的……食物中下药？】
沈知然切了一小块牛排，叉起来，微微眯眼。
注意到他的动作，顾浔问：“这块牛排有问题吗？”
沈知然翘起嘴角，跟他开玩笑：“你不会在里面下什么东西吧？”
011倒吸一口冷气：【等等，这种话不能在凶手面前说吧？！】
顾浔用叉子叉走那块牛排，咽了下去。
“有毒也是我先死。”顾浔看向沈知然，眸中含笑，“如果我死了，哥哥要为我伤心哦。”
“没毒就别乱说。”沈知然皱眉。
“好。”顾浔甜甜地笑。
【你就是悬疑电视剧看多了。】沈知然拿起刀叉继续切割牛排，气定神闲，【你觉得顾浔那小身板，能杀得了我吗？】
011见沈知然吃了几块都好好活着，也放下心来：【好吧，可能是我想多。】
沈知然催011：【赶紧下班去看你的电视剧去。】
011哼哼唧唧下线了。
顾浔似乎真的没什么食欲，吃了几口便搁下刀叉，双手撑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知然看。
强烈的注视让沈知然有点吃不下去，他叹了口气：“你一直盯着我，我怎么吃。”
“我只是想，如果你结婚了，我们就不能像这样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顾浔拿起旁边的酒，却没有喝。
沈知然说：“纠正一下，过几天是订婚，结婚还要等到八月份。”
闻言，顾浔猛地抬眼看沈知然，呼吸加速，原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没了血色：“结婚的婚期也定了吗？”
“定了啊。”沈知然说，“宫里的人说皇帝不一定能活到那时候，就先商议了……好像是主教算的。”
“啊，那还挺好的。”
顾浔扯了扯唇角，眸中没什么情绪。
接下来顾浔没再看沈知然，而是一直看着玻璃杯中晃荡的酒。
沈知然很快吃完了饭，问：“你说给我的礼物在哪？”
“在书房。”顾浔放下酒杯，“一起去拆吗？”
“我先去洗个澡。”沈知然活动了一下手腕，“训练了一下午，浑身都被汗湿了，很不舒服。”
“好。”顾浔弯唇，“那我给你准备喝的，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洗完澡喝冰镇果汁了，对吧？”
“你还记得啊。”沈知然眸中也流露出几分怀念，“这么回想起来，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顾浔说：“是啊。”
沈知然伸手，拍了拍顾浔的肩膀，转身去了浴室。
洗完澡，沈知然换了身衣服。
沈知然推开门，看见顾浔坐在茶几边。
他捧着一杯热饮，小口抿着，眼睛盯着沈知然的方向发呆。
茶几上还放着一杯冰镇橙汁。
“你想什么呢？”沈知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打了个响指，“回神。”
顾浔回过神，对他笑了笑：“就是在发呆。”
“你今天总是在走神。”
沈知然挑眉，拿起那杯橙汁。
唇瓣贴上冰冷的杯壁，顾浔忽然出声：“哥哥。”
“怎么了？”
沈知然停下动作，看着顾浔。
那双琥珀色瞳仁盯着顾浔的脸，似乎在看他的表情，又像是只在等待着。
顾浔垂眼，避开对视。
指节僵硬地扣紧杯子，顾浔抿了抿唇，话音轻到听不见：“没什么。”
沈知然没说话，一口气干了那杯橙汁。
喝完橙汁，沈知然坐在顾浔对面的沙发上，懒洋洋靠着沙发背，闲聊似得：“所以，你要送我什么礼物？拿出来看看。”
“你先闭上眼睛。”顾浔说。
沈知然闭上眼。
然而没过几秒，沈知然的身体软了下来，往旁边栽倒。
顾浔坐在沈知然对面，静静看了一会，走上前，扶起沈知然，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他握住沈知然的手，感受沈知然手指的温度。
很久之后，一声极其轻的叹息响起。
这时，茶几上摆着的手机响了起来。
顾浔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对面传来焦急的声音：“顾先生，好了吗？医院那边的人说，沈佑似乎快回来了……这……还要把人带走吗？”
“别忘了你们殿下答应过我什么。”顾浔的语气极其平静，“现在上楼，带沈知然一起走。”
电话挂断后，顾浔垂眼，轻轻抚摸沈知然的脸。
在四下无人时，顾浔看向沈知然的目光里充斥着浓郁且病态的贪婪。
他握紧沈知然的手，想要说些什么，但唇瓣张开，却什么都没说。
和顾浔通话的一行人，在沈宅附近镇守，很快就来了。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将沈知然抬到车上，送到目的地。
整个过程中，顾浔一直握着沈知然的手。
和记忆中的画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