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没过多思考，就肯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想起来了。
如果当时，樊瑜没有出神的话，说不定丧尸的攻击根本不会得逞。
他之前明明跟哥哥承诺过，要保护哥哥的。
结果，还是让哥哥受伤了。
心脏很疼，疼到滴血，盈盈雪白珍珠跟断了线似的，不断滚出湿润眼眶。
砸在捏紧的手背，而后染湿裤子。
少年背脊弯如一位到了垂暮之年的老者。
窗外的白昼洒进来光亮。
通过碎发缝隙，霍泽看见了少年低垂的眼睑衔着泪光。
水润红唇狠狠咬着。
隐秘的深色要被咬了出来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对方柔软，安抚着让他松开牙齿。
然后再将手指移动到湿润的脸颊，轻轻擦拭。
感受到触碰，樊瑜抬起泪脸，委屈吧啦，“哥哥，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走神的呜呜，对不起哥哥……”
“我知道你的感受，当然不会怪你。”
只是霍泽真的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因为自己受伤而自责委屈。
对，他喜欢我。
所以才会有这种感受。
霍泽眉目柔和开来，指腹轻轻磨挲对方湿红眼尾。
“别哭了，我……呃！”
“我”什么的话，霍泽没能说出来，樊瑜也没有去深究。
霍泽不知道怎么了，面露痛苦，整具高大的身体微微蜷缩颤抖。
似乎是真的很痛苦，痛入骨髓，汗珠冒了一层又一层。
“哥哥！你……”
樊瑜紧张的不得了，想要去碰他，却被推开。
但樊瑜也因此发现了霍泽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修长的脖子爬上了几根黑青色的线，不……那不是线，是血管。
正常人的血管是青色的，霍泽脖子上的血管偏黑色。
这分明是异变的前兆！
樊瑜知道，霍泽不会异变。
他身体里本来就有丧尸病毒，但是为什么会被勾了出来？
难道是刚才被咬了的缘故？
肯定是的。
樊瑜越看越觉得心疼。
刚触碰到霍泽的手背。
便被凶了。
“樊瑜！别碰我！”
嘤嘤，哥哥好凶。
两只比刚才还红的眼睛被樊瑜顶着。
他知道哥哥会恢复。
可是樊瑜心疼啊。
他恨不能替哥哥承受这种痛苦。
车子不知道开到哪里了。
樊瑜一心扑在霍泽身上，都不知道车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甘殇先是下车，拿着手枪，进入一栋废弃的别墅，一间一间的查看有没有丧尸的踪影。
再锁好所有窗户，又返回车内，重重拍了几下处于失去理智状态的樊瑜。
“我找到一家别墅，先让霍哥进去。”
樊瑜哭唧唧的点头。
他们现在这种情况确实没有办法继续上路。
甘殇把霍泽扶下来，樊瑜想要去搭把手，再次被霍泽避开。
樊瑜委屈。
没敢再去触碰霍泽了。
最终，霍泽是被甘殇扶进了房间，退出来关上门。
看不到人，樊瑜更加担心，想要进去陪他，甘殇没同意，拉着樊瑜往楼下走。
樊瑜不明所以，“甘姐，你这是干什么？”
不能替哥哥减轻痛苦，那至少让我陪在他身边。
这也不被允许吗。
“霍哥不会变成丧尸。”刚才干了一场大战，甘殇太累了，躺进沙发里休息，“他忍几天就好了。”
樊瑜当然知道，所以没有追问，只是小小的哦了一声。
甘殇不知道樊瑜知道这些，所以才会解释。
“甘姐，你让我进去吧，我真的很担心他，他一个人在屋子里面……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要陪着他。”
少年不是女生，明明是男生，怎么就能哭得那么让人心疼呢。
别说，他哭起来真的很好看，破碎感很强，眼睛红得跟小兔子似的。
怪不得霍哥会对他上心。
不过，这并不能让甘殇心软。
女人揉了揉酸软的手腕，给下结论，“你要是进去了，他有极大概率会吃了你。”
“吃，吃了我？”
樊瑜呆滞几秒。
樊瑜问司命：她说的吃掉我，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司命想了想：【应该是，男主目前可能正处于欲望强烈的阶段】
正当樊瑜想问司命具体原因时，甘殇给出了解释。
“让你知道也无妨。”
甘殇站起来，晃荡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早已断了电。
幸运的是，里面有几罐汽水。
甘殇全部拿出来，数数，“末日刚刚降临那会儿，霍哥因为救人被丧尸咬了，我们都以为霍哥会异变，结果他没有。”
“不仅没有异变，还觉醒了雷系异能，丧尸病毒让他的身体发生了改变，我们都以为霍哥体内的病毒没有了，当然替他开心。”
“只是有一天，霍哥突然出现丧尸特征，就刚才你看见的那样。”
一共有九罐汽水，三个人刚好够分。
甘殇甩给樊瑜一罐，樊瑜稳当接住，却没有喝。
他现在一心掉在甘殇嘴里的故事里，没有心情去喝什么汽水。
只是放在了茶几上。
这些故事，樊瑜早已知道，只是或许这其中还藏着司命不知道，以及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他要认真听。
一字一句都不能放过。
樊瑜迫不及待，“然后呢？”
“起初，我们怀疑霍哥可能是迟缓变异，便把他关在了房间里，我们几人拿着枪，守在房间门口，如果霍哥以丧尸的状态破开门，我们便会鲨了他。”
“但是霍哥没有出来。”甘殇拧开易拉罐，仰头喝了一口，舒服的发了一个气音，“几天后，霍哥出来了，他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霍哥跟我们讲了情况。”
“原来霍哥体内的丧尸病毒依旧存在，之所以没有异变，也许是因为产生了抗体，初现抗体与生命力顽强繁殖又快的病毒对峙，自然占不了上方，所以霍哥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出现几天丧尸特性。”
“这段时间，他会失去作为人的本性，沦为被欲望控制的怪物，往往这时，霍哥都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挨过了就好了。”
樊瑜呼吸颤抖，五指微微收拢，瞳孔闪过痛涩。
他依稀记得，自己刚刚被带回避难所那天，躺在沙发上睡觉。
他偷听到卢澄的那些话。
当时的哥哥应该是才结束被丧尸病毒控制。
所以卢哥才会那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