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排在第一位的是秦九很久没见的黛璐，她手上抱着一只白狐，面中一点菱形红印。在看见秦九的那一刻，它从黛璐身上跳下，站在桌子上向秦九的方向嗅着。
闪电在它身边，面无表情地一巴掌将白狐拍下桌面。
秦九：……
黛璐：……
预想中白狐生气攻击闪电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倒是白狐落地后夹着尾巴跑到黛璐身后。
“这……”
金丞在一旁满心欢喜地摸着飓风柔顺的羽毛，给她解释：“它们等级不同，战兽界的阶级意识很强，高级战兽对低级战兽的压制是绝对的。”
黛璐闻言，挠挠头，小声反驳：“我的赤心狐是A级战兽，也不算低级战兽吧……”
她幽怨地抬眸，觑了眼桌面上小裙子一摆一摆，将脑袋挤进秦九手心的闪电。
好吧，对比人家S级战兽，确实是等级低了点。
说起来惭愧，秦九还是第一次接触S级以外的战兽，她低头看向躲在黛璐身后，怯生生看着自己的赤心狐，问了句：“它叫什么？”
黛璐：“知音。”
闪电不满秦九这个花心大萝卜又起了调戏其他兽兽们的想法，它张嘴啃秦九的手掌。
痛是不痛的，只是被它啃得一手口水罢了。
她由着闪电啃，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们这么多战兽一起出动，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黛璐摇头，将知音抱起，说：“我们是来消费的。”
她指了指飓风：“我的战兽也想洗香香，它不肯让我上泡沫，每次只给潦草冲水，洗不干净。”
她的要求让秦九有些犯难。
秦九提议可以给飓风洗澡是因为之前有经验，觉得他们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而当时夏晓岚他们也在，或多或少清楚一点飓风的脾气，也是在深思熟虑下才接受飓风这位顾客的。
可他们没有人接触过知音，也不知道它的脾性如何，秦九不敢贸然答应。
而且小摊的主要负责人不是她，是夏晓岚，她做不了主。
按照夏晓岚谨慎的性格来说，应该不会同意的吧？
她回头看向夏晓岚，见夏晓岚目光如炬，炽热得要将她吞噬。
秦九：……？
夏晓岚声音激昂：“来！都可以来！我现在强的可怕，我能洗十只！”
她会有如此大的转变是因为看见金丞在她终端里转入的星币。
足足三千星币！
一只战兽顶十只宠物！
她给光明洗澡除了被光明泼了一身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战兽就是一只调皮的小家伙罢了！
虽然不像宠物听话，但不是不能对付！她可以！
秦九见夏晓岚愿意，她没有意见，笑着伸手去接在黛璐手里的知音。
“啊，它会咬人的，你小心……”黛璐话还没说完，知音已经主动跳入秦九怀中。
黛璐：？
秦九抓着知音的爪子，向黛璐摇了摇：“跟主人说拜拜，我们去洗澡咯。”
黛璐嘴巴微张，看来她能拿下飓风果然不是偶然事件。
她看见秦九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心头一震。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秦九正在给战兽下指令。
她连忙盯着秦九双眼确认，又发现秦九一切如常。
是错觉吗？
闪电跟在秦九身后，它的小豹脸上很是严肃。
它得监督那只赤心狐不能在秦九面前撒娇要抱抱，轻易把秦九这个意志薄弱的渣女给勾魂了。
为了它们不失宠，它的任务真是艰巨啊！
黛璐也绕进后方水池，她看着秦九他们分工明确，确确实实在给赤心狐打沐浴泡泡，不禁有一瞬恍惚。
知音真的在洗澡了！
黛璐蹲在秦九隔壁，说：“幸好你们能成功开上这个小摊，不然知音就错失这个机会了。”
秦九听出她话里有弦外之音，留了个心眼，“师姐你的意思是？”
黛璐：“也不知道谁这么糊涂，整理资料的时候乱放。如果不是那天我值班看见你的申请夹在另一叠文件里，你的申请书就递交不上去了。幸好卡在审核的最后一天，我给你递上去了。”
秦九手上动作一顿，旋即跟没事人一般继续给赤心狐打泡泡，嘴里感谢道“谢谢你啊，师姐。”
她再猜不出是什么意思就未免太愚钝了。
也是，如果秦九的申请没有下来，等她去复查发现自己的申请不存在，肯定会对当天值班的负责人追责，因为她没有认真确认当天的文件没有缺漏再交给下一个人。
但如果是在同一个柜子的另一个文件夹里找到，那么就变成接手整理资料的人背锅了。
好一招金蝉脱壳。
只不过手段下作罢了。
而黛璐为什么会发现……
秦九偷偷瞄了一眼黛璐，她依旧是一副淳朴无邪的模样。
看来她也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天真嘛……
金丞被直播间强烈要求停在这个摊位直播，他只好找秦九要了张椅子，坐在一旁逗飓风。
在旁人看来，他倒像是这里的老板监督底下的员工干活。
夏晓岚问金丞大概收多少星币符合战兽市场的行价，金丞举起三个手指，回答道：“按我给你的数，差不多了。”
于是夏晓岚很愉快地听见终端里以三千为单位的星币余额在不停增加，遇到体型比较大的战兽，金丞则让他们收五千星币。直播间的弹幕都在调侃金丞才是老板，动动手指让员工收钱办事。
秦九不得不感叹，御兽专业学生真富有，三千星币已经能足够她和光明它们生活两个多月了。
今天的营业额估计是一个他们无法预算的数字。
钱是挣到了，但也有弊端。
他们从早上开始一直工作到傍晚夕阳挥洒大地之时都没能停下来吃口饭。如果不是戴着手套，估计现在十根手指都泡发了。
其他摊位已经陆续收摊，只有他们这里队伍还很长。
夏晓岚觉得这不是办法，她放下手中的工作，往队伍走去。
“我们今天快要收摊了，如果你们愿意等的话，明天再来。我先把你们拉到一个群里，从队伍第一位开始编号，如果明天不想来的同学，可以不拿编号。”
毕竟已经排了很久的队，肯定有人表达不满，他们虽然嘴里叨叨，但动作倒是很实诚，等取上号码牌才肯离开。
终于，他们将最后一只猎犬战兽还给他的主人后，集体瘫倒在地。
“好累啊……”
虽然战兽不会攻击他们，整个洗澡的过程也很乖巧。但因为它们大多数是很久没有被彻底清理过的战兽，身上的灰尘、浮毛和死结特别多，打理的过程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
甚至中途刘勤还被指派出去购买宠物洗剂，原本带来的半箱沐浴液根本不够这群脏兽造的。
忙起来的时候没有吃饭也不觉得饿，现在停下来，强烈的饿意卷席，他们只觉前胸贴后背。
“摊主！申请今晚出去吃一顿好的！”
夏晓岚看着今天新建的公共账户里明晃晃的0，心情颇好，回应得也很爽快：“批准！”
他们将东西收拾好放在原地，关闭宣传栏才离开。
夏晓岚还热情地邀请金丞同行，不过金丞拒绝了。
他们选了上次秦九和学生会一起去的餐厅，选了个包厢坐下点单。
秦九发现进来的服务员是上次被闪电吓到的那位，她下意识把闪电夹在脚踝之间。
突然被夹住脑袋的闪电：？
“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铃呼唤我们。”
“好的谢谢。”
服务员退出包厢，秦九才放开闪电。
闪电顺着秦九的裤子爬上她的大腿，蜷缩成一团。
秦九看了眼自己裤子上花白的小豹爪印，她决定明天也要给它洗澡。
吃到中途，她起身去卫生间，刚走到走廊的一半，一只豹猫从转角出现，亲昵地蹭着她的脚踝。
秦九觉着它可爱，也蹲下摸了摸它的头。
“茉莉，茉莉，你跑哪去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秦九的耳朵，她眉头轻挑，嘴角牵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对方风风火火地在走廊上跑动，左顾右盼，终于在走廊尽头看见豹猫，她放松下来，嘴里还在责备道：“下次再乱跑，我不带你出来玩了。”
她走到豹猫身前，看到一直被转角墙面挡住的秦九，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厌恶。
“你怎么在这？”
秦九慢慢起身，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真是冤家路窄。
“青灵师姐，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