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回答了是吗？”
沈兰芝看着他闪避的眼神，心中感到无比失望，“你不说话，是因为你很清楚地知道，若真让你选择，在大业和女人之间，你会选那个女人，对不对？！”
沈钏抬头看他，眼中升起几分恼怒。
他想说“不是！”
可看着他的眼睛，那两个字，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看他这副模样，沈兰芝心中越发愤怒，“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不是从来不喜欢女人的那副做作模样吗？你不是一直觉得女人一无是处，只会是我们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吗？”
“为什么你会为这个女人，要死要活，念念不忘啊？”
“她凭什么啊？她配吗？！”
“你闭嘴！”沈钏怒吼一声，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几乎要穿透天上那阴沉沉的云。
那张与他高度相似的脸上，此时写满了对舒禾的嘲讽和轻蔑，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他朝他走近了两步，拎着他的衣领，红着眼眶咬着牙问，“她不配吗？”
“你以为浏王府这半年，为什么财富越来越多？！”
“你以为神甲军为什么会所向披靡，收服周边所有部落，让他们俯首称臣？”
要不是她，北狄与天启的差距，将会是一条巨大的鸿沟！
如今，除了天启，他敢说周边的所有国家，都不会再对北狄产生任何威胁！而其中的功劳，几乎都是属于她的！
最重要的是，“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好好地站在这里？！当初，可是她把你从痛苦和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的！”
“我没忘！”
他推开他，因为太用力而扯到了伤口，肩膀处再次溢出鲜红的血液。
沈钏下意识地想去看看他的伤口，可还是被他推开了。
“我宁愿半年前死了！”他苦笑着，自嘲着，眼里仿佛压抑着很大的痛苦，“小时候，我被错当成你，差点死在大火里，所以这些年，因为愧疚，所以你的心里，我一直是最重要的！”
“可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之后，你的世界里，最重要的就不是我了。”
“尤其是我身体转好之后，你更是丢下了北狄的所有，包括我！自己跟在那个女人身边，为其鞍前马后，尽心尽力……”
“可你最后得到了什么？”
“这个女人生了别人的孩子，马上要跟别的男人成亲了！你竟然还做着，想要拥有她的梦！”
“哥，你是沈钏！你是北狄最尊贵的王爷！你怎么能做出这样毫无尊严，又毫无意义的事？！”
每次看见他跟她离开北狄，四处逍遥，他都会觉得很气愤，很愤怒，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同时，他也会为他抱不平，为他感觉屈辱，感觉不值！
说到这，他脸上的表情，变得阴冷，狠厉，“如果这个女人不能成为我们北狄的助力，那我，就绝不允许你再为其神魂颠倒，失去自我！”
所以，这个女人，必须死！
“沈兰芝！！”沈钏捏着拳头，眼中满是愤怒，愤怒之下又透着无奈。
他怎么没早点发现他这样的情绪？
此时院中人，神色纷杂，每个人的心情都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站在沈兰芝旁边的昭明。
她的脸色异常难看，甚至可以用比“阴鸷”“怨毒”这种更严重的词语来形容！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最讨厌的那个女人，竟然会将自己的亲儿子迷得晕头转向！
早知道这样，她应该亲手杀了她的！
百里墨卿浑身寒气四溢，他倒是真没想到，沈钏对舒禾，竟然藏着这么重的心思！
宏图霸业和她之间，她竟然无法做出抉择！
这说明，舒禾在他心里的分量，重得离谱！
只是，自己的女人，被两个男人这般讨论，这让他的怒火，噌噌噌地往上冒。
“本王的王妃，可从来没给过你哥什么幻想，是他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沈兰芝，你这也怪得到一个女人的头上？”
“没能力改变自己的哥哥，就要去杀一个女人，呵！本王是该说你幼稚呢，还是无能呢？”
难怪沈兰芝的能力不如沈钏！心智，决定一切！
舒禾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与沈钏之间，确实如沈兰芝所说，相互利用，却又相互成就。没有沈钏，她不可能这么快来到京都报仇。
她对他，是有抱歉和愧疚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她也依旧不愿暴露他身份的原因。
只是，那些惭愧和抱歉，她一直藏在心底，不愿翻出来，也不愿直面它。如今，这些复杂的情感，被沈兰芝拿到了明面上，这也让她无法再继续自欺欺人了。
“你说得对，我对沈钏，从来就是利用！”
她出声，微微垂着眸子，虽然眼前依旧一片模糊，但她不用看，也能知道沈钏此时的脸色很不好看。
可只有让他彻底死心，才能让他早日把留在她身上的精力，抽离出去。
虽然她不愿北狄强大，但她也不想利用一个男人的感情，而达到这种目的！
“沈兰芝，我希望你知道一点，对于你哥的感情，我从来都是明言拒绝的！”
“是他自己不愿清醒，一头扎在那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中，还一天到晚沉浸在‘有一天我会爱上他’的幻想中。”
“不怕告诉你，我真的很讨厌他那死缠烂打的行为，若不是他还有点用，我早就把他赶走了！”
她的声音，冷漠，无情，似乎真的透着很浓厚的厌恶感！
这样的话，让沈钏的脸色不受控制地发白。
他怔怔望着她，那双被毒素侵害的眼眶里，光芒暗淡，让他无法从那两扇窗户里，看到她的真实情绪。
可即便没有眼神，他也能从她冷漠的表情里，也读到了足够的真实。
难怪她一直对他那么冷淡，原来是因为心中厌恶啊！难怪，她总是淡漠疏离，原来只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才耐着性子应付他，忍受他啊！
原来，他真的就是一厢情愿啊！
沈兰芝听着那些冷漠而绝情的话，惨白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涌上了血色，“沈钏！你听见了吗？！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女人！她根本就是拿你当猴子耍！”
“你还为她做那么多，你值得吗？！”